陆老太太沉着脸。
示意了一下管家，管家立马带着手下两人，追周婉清去了。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三人。
“奶奶，你对姜莞的身世是知情的？”陆禹桁看着陆老太太，沉声问道。
她太冷静了。
除了因为周婉清发愁，似乎没有别的情绪。
“这很难猜么？”陆老太太一脸的无语，“莞莞多好看，你再看看姜开河长的跟个猴儿似的，徐雪的模样还算可以，但比起莞莞来差太远了！”
姜莞本来心思还有些沉重。
听完老太太这一番嫌弃无比的话，懵了。
“当然，我之前只是怀疑，没曾想姜开河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赶他父亲的品行差太远了！”陆老太太提到姜开河，就满脸的嫌恶。
姜莞抿了抿嘴角。
还是真诚的道了个歉：“奶奶，我很抱歉，没有在知晓这一切后，第一时间告诉你。”
“所以，你突然性情大变，对姜开河下手这么狠，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陆老太太看着姜莞，微微蹙着眉头。
陆老太太是什么人物？
姜莞做的事情，她大部分都是看在眼里的。
原本是想着，丫头还小，或许有些不利索的地方，她好搭把手帮帮忙。
谁知，几个月下来，她压根就插不进去手。
“算是吧。”姜莞点点头。
“突然不和禹桁闹别扭了，也是怕奶奶知道真相之后，棒打鸳鸯？”陆老太太接着问。
陆禹桁也很好奇，姜莞的答案。
侧目看她。
“不是。”姜莞毫不犹豫的否认，“我决定和禹桁好，是在知道身世之前，是因为真的喜欢他！”
陆禹桁神色微怔。
随后轻咳了一声，耳朵迅速的红得仿佛要滴血似的。
一直绷着严厉的陆老太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给他惹的，耳朵跟烫熟了似的！”
姜莞见陆老太太笑的这么开怀。
有些难以置信，试探性的问道：“奶奶，我不是姜开河的女儿，和禹桁那个打小的婚约还作数么？”
“如果我说不作数呢？”陆老太太问。
姜莞眼神坚定，紧握住陆禹桁的手，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也要他！”
“小东西，那你问我做什么？”陆老太太满脸的嗔怪，但看得出来，她是高兴的。
“奶奶，你的态度对她来说很重要。”陆禹桁开口道，“这段时间，她想到对你的隐瞒，就饮食难安。”
陆老太太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金童玉女似的两人。
“老实说，原本我就不赞同你爷爷搞的这个婚约，婚姻应该是依托于爱情的衍生物。而不是两个糟老头子，因为彼此之间的恩情，热泪盈眶之下，一拍脑袋就定了的东西。当初找到莞莞之后，她冰雪可爱我实在喜欢，就想着让你们见见，打小放在一起相处相处。万一真郎有情妹有意，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成了，如果始终看不对眼，我也当莞莞是我亲孙女，会替她过世的祖父，风风光光给她嫁出去。陆家会是她永远的坚实后盾。”
陆老太太收起了刚才的调侃模样。
十分慈爱温柔的说道。
“事到如今，你们既然真心相爱，那有没有那道婚约，重要么？”
“不重要。”陆禹桁甚至抢答。
姜莞眼底含着泪，总算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奶奶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陆禹桁好，再也不欺负他！”
“你个傻丫头，怎么还抢上禹桁小子的台词了？”陆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
从前针锋相对的时候，姜莞那么娇软的人，对谁都不敢惹的陆禹桁，就敢露出獠牙来。
现在喜欢上了，就完全换了一副天地。
腻歪得勒……
“我也一样。”陆禹桁开口。
陆老太太左右看了看并肩而站，十指紧扣的两人。
神色恍惚间。
好似穿越了久远的时空，望见了从前的从前，一对和他们何其相似的爱人。
她愣神片刻。
又迅速回神，神色露出些许疲惫：“坦白道歉大会就到这儿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姜莞隐约觉察到，陆老夫人心神的变化。
“奶奶，没事吧？”姜莞关切的问道。
陆老夫人笑着摆摆手：“年纪大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累得慌。你们去吧……”
姜莞和陆禹桁对视一眼。
陆禹桁轻轻点头，姜莞没再说什么，和陆禹桁一起离开了书房。
“禹桁，我自己回去吧。周阿姨那边……还是不能让她就这样一个人难过。”
到底是陆禹桁的妈妈，上一世也是周婉清，在陆禹桁最难的时候，陪着他风雨与共。
所以，姜莞对周婉清，始终有更多的包容。
陆禹桁沉默了一下。
姜莞握着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晃了晃：“你乖啦~”
陆禹桁：“……”
他垂眸，对上姜莞亮晶晶澄澈双眸，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让司机送你回璞园，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去。”
距离陆禹桁回瑞士的时间，没剩多久了。
“好！”姜莞乖巧的应声。
也不管周遭会不会有佣人出没。
踮脚就亲了陆禹桁一下：“好好和她说，她怎么说也是妈妈，不可以凶她，好吗？”
“好。”陆禹桁点点头。
好回得十分生硬。
他其实对周婉清一直都不凶。
只是不熟罢了。
“禹桁真乖！”姜莞轻轻了一下他的耳垂，“那我走了？”
“我会很快回去。”陆禹桁抱了抱她。
随后，姜莞就径直离开了。
上车后。
姜莞脸上的表情，在路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知道她身世的人没两个。
现在一个植物人躺在那里发烂发臭。
徐雪当然不会出卖她。
陆禹桁就更加不可能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了。
赵瑜儿。
姜莞眼眸透着可笑的寒意。
赵瑜儿是真恨死了她了，逃亡途中，都不忘腾出手来，想破坏她的人生。
什么也不做，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起来。
说不定还能苟活得更长久一些。
自己跳了出来。
再想藏匿踪迹，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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