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玥那丫头很久都没回来了，这回放假，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昨儿你大娘又来了，找你爸借钱说方宁玥生活费丢了，上回借的都没影还呢，这回我跟你爸都不借，气的她一直都没过来。”
方家虽然早早的分了家，但房子就在一起，方老太太的院子被夹在中间，三家人并排挨着，串门也就走几步路的事儿。
“上回去省城，我找杨辰把鸡蛋钱要回来了。”方槿枝告诉王蕾。
王蕾眉角轻皱：“你要他就给了？方宁玥那些小心思，没找你闹？”
方槿枝不屑的笑，“找了，进门就打我一巴掌，不过我还回去，她后来才说找我借钱，我没借。”
“这丫头，打小就心思重，你大娘流血流汗把她供出去，一个月还要那么多钱，一点儿都不顾她爸妈死活！”
王蕾一边说一边咂舌，提到邻村跟方宁玥一样考出去的大学生。
“人家说上大学都有补贴，钱根本就用不了，那孩子又争气，在外头干啥兼职赚不少钱，这趟回来往家搬了台电视，我看人家爹妈才是盼到头了，你大娘大爷？等着吧，不让吸干血，不带完的！”
方槿枝不置可否。
方宁玥被方家娇惯长大，尤其是方老太太，有什么好吃的自己舍不得，藏起来都给方宁玥留着，潜移默化养成了自私的性格，凡事只站在自己的利益点考虑，缺乏与人共情的能力。
娘俩正在说话，屋里进来个人。
“我就听着外头有车声，原来是枝枝跟女婿回来啦。”
方小珍笑容满面的进门，方槿枝跟对方打招呼：“小姑。”
方小珍娘家不远，所以时常回来探望方老太太，这趟正好跟方槿枝撞在一起。
“老太太让我喊你爸妈吃饭，你跟女婿赶的可巧，走，一块儿过去！”
王蕾想说不去了，女儿女婿回来他们自己做着吃，奈何方小珍非拉着她走，王蕾只好往屋里喊了一声。
“建国，小珍喊咱们过去吃饭。”
“哦，来了。”方建国赶忙起来，把女婿也叫上：“无砚，你小姑回来看老太太，咱们都过去吃一口。”
“好。”陆无砚冷清颔首……
国庆节孩子都放假，方小珍回门把宋瑞瑞也带回来了。
她今年刚十二岁，上初中，听说学习成绩不错，但就是长得斯文不爱说话，方老太太没那么喜欢，但也比对方槿枝要亲厚。
方槿枝跟王蕾一起进门，老太太爱答不理的看一眼，见她后面还跟着女婿，才慢吞吞的挪动了一下。
“坐吧，惯常也不回来，今儿赶上你小姑在，喊你们过来热闹一下。”
王蕾拉着方槿枝坐炕头，自己去厨房帮方小珍忙活。
陆无砚与方建国坐在凳子上，方旺国给他递来一支旱烟，他客套摆手：“我不吸。”
方旺国就把烟给了方建国，兄弟俩因为先头借钱的事儿闹了不愉快，眼下见面互不说话，加上陆无砚天生的冷脸，地上安静的要命。
“姐，你比赛得了第一名，画画有那么好学吗？”宋瑞瑞打破屋里的寂静。
方老太太眼刀子撇了过来，冷淡不屑的哼道：“整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算画出花儿来，最后不就当个美术老师！”
面对老太太狭隘的评判，方槿枝笑了笑，只回答宋瑞瑞：“还行，多练就好了。”
“我跟我妈说我想学钢琴，我妈说费钱，不让我学。”
宋瑞瑞这话引得书老太更不快，瞅了眼方槿枝道：“你当你跟谁似得有条好命？你不体贴你妈辛苦，看看把她脊梁骨都压弯成啥样了？先把你文化知识学好，像你大姐一样考个大学，分配个好工作，不比啥都强！”
宋瑞瑞这话已经听得太多，懒得争论了，闭上嘴不再吭声。
方槿枝挑了挑眉，她与方老太太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宋瑞瑞不再说话，她便不再开口。
但方老太太可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大多数人家，闺女孙女儿嫁得好，过得好，长辈都会欢天喜地的祝福。
方老太太就是特别，觉得方槿枝家给陆无砚，手段卑鄙，得了不该她得的福，怕遭报应，巴不得她从高处掉下来。
老太太还理所应当的觉得，她条件好，就得多付出！
“你惯常不回来，我也不指望你啥，你大爷大娘供你姐不容易，你有能力就帮一把，多积攒一些福报吧！”
“帮？奶奶的意思，是让我怎么帮？替她去上学，还是供她念书？”
方槿枝心里好发笑，重生过来遇到极品颇多，就数方老太太最奇葩！
方老太太竟然还反过来嘲讽：“你咋不知道天高地厚呢？让你去替小玥上学，你得能念好了算！你大娘跟大爷还能动弹，说让你供小玥读书，他们也觉得磕碜，难关也就这四年，你能出力就帮一把，日后他们都会记得你的好，你有落魄的那天，他们会伸手帮你。”
方槿枝笑了，是真的笑出声来，绷不住的那种。
“奶奶就这么巴不得我落魄？我知道您疼堂姐，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可那也只是您的想法，不能强迫别人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我长这么大小，姓了方家姓，但养我的是我爸妈，我没吃您的大米，也没让您带过几天，您是咋好意思张嘴要求我？”
方槿枝这话半点儿余地没给老太太留，把对方气的，满脸褶子都在抖动，愣是碍于陆无砚在场，才没再说什么。
但是那之后她也没看过方槿枝一眼，全当她是空气忽略。
方槿枝干脆也不在屋里坐着，既然全家都过来吃饭，她也出点儿东西，免得落下话吧。
看宋瑞瑞坐得难受，把她一块叫上。
“走瑞瑞，跟姐上小卖店搬汽水。”
“嗯。”
方槿枝跟宋瑞瑞出门，没一会儿，方小珍就端着一盆小鸡进门，在地上扫了一圈，刻意亲切的叫：“侄女婿。”
陆无砚抬眸看去，方小珍说：“你帮小姑搭把手，把桌子支上。”
陆无砚起身帮忙，方小珍借故巴结道：“你们瞧瞧枝枝眼光多好？找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婿，无砚，你爸妈就生了枝枝一个，你没事儿可多带她回来看看，小姑要是能赶上，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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