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浇灭了季晏初所有的希冀。
他瞬间冷了脸，紧紧抿着唇，心中冒出一股无名怒火。
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
季晏初推开黎如樱的肩膀，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灯光明亮的地方，不管不顾地将黎如樱抵到墙面，他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黎如樱，黎如樱，你好好看看，看清楚我是谁！”季晏初咬牙切齿，戾气横生。
气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扼得黎如樱有些疼，女孩用她那点羽毛般的力气挣扎，她强撑着困倦的眼睛，眼神迷离，漂亮的眸子泛起水光，配上她委屈的表情，真是可怜又无辜。
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季晏初又算什么呢，他们刚才的吻又算什么呢。
季晏初气得笑了笑，他蓦然松开手，突然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女孩捂住发红的下颌，低下了头，轻轻咳嗽几声。
季晏初眼神幽暗地盯着她的发顶，手指蜷了蜷，抽丝剥茧的无力感裹挟着他，最终，季晏初沉默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
次日，黎如樱在自己的卧室醒来。
窗外天光大亮，宿醉后，脑袋隐隐作痛，她躺了片刻，才慢吞吞爬起来洗漱。
家里没人，黎母最近常去李叔叔家，已经不会避讳她跟黎季舟，哥哥忙着处理酒吧的事情，还要陪郑栎姐，也没时间回家。
所以昨晚黎如樱才敢叫季晏初去接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板着脸漱口，漱着漱着觉得嘴角有些疼，凑到镜子面前看了看。
是季晏初吻技不娴熟咬破了皮。
红到滴血的耳垂透露出少女的情绪，如果黎如樱头顶能冒烟的话，现在估计能引来火警了。
酒壮怂人胆，黎如樱深刻体会到古人的智慧。
昨天黎如樱其实并没有醉得很厉害，属于脑袋有点晕但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状态。
她一直想尝试接吻，不过没有遇见合适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季晏初的颜值真的跟黎如樱认识的其他男生有断层式差距，气质也一等一的好，恰巧她想激一激季晏初，便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黎如樱其实并不是哥哥眼中的乖乖女，从小就不是，四年级借季晏初的烟抽，初中花钱雇佣复仇小分队试图暴打小王八，高中私自染发穿潮服……
她也好奇很多离经叛道的东西，那对黎如樱而言是自由的一部分。
可一边是家人孜孜不倦的教诲，一边是她不安分的天性使然，黎如樱渐渐学会了装乖。
对于性，她或许懂得慢，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不觉得接吻多么不可饶恕，她更没有特别严重的初吻情节，接吻难道不是一种身心愉悦的交流吗？
勾搭季晏初比预料中顺利，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黎如樱再次深刻体会到古人的智慧。
不过黎如樱实在是高估了季晏初。
她以为季晏初至少比她懂，黎季舟和他同岁都要订婚了，他却连接吻都不会。
含着她的唇瓣又吮又咬，像是在吃果冻，然后堵住她的嘴，差点憋死她，小王八力气倒是不小，扣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躲，黎如樱硬生生承受着他毫无技巧全是感情的深吻。
他洁癖不是很严重吗，亲她亲得不撒手的时候怎么没见着。
跟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女人一样。
还有扼住黎如樱的下颌逼问她，黎如樱有被吓到，印象中的季晏初温文尔雅，根本没什么脾气。
她当时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也顾不上什么破计划，只想睡觉，甚至被他扼住下颌时，黎如樱都想歪着脑袋靠着他的手睡，之后的事情黎如樱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季晏初送她到楼下，她自己上楼回家。
黎如樱暗自腹诽八百遍，郁闷地刷着牙，刷得十分用力。
收拾完东西，黎如樱跟季晏初发了条消息。
【小哥哥，吃午饭了吗？】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季晏初才回复：【嗯】
嗯……
……嗯？
什么意思？
黎如樱琢磨半响，不管了，先睡一个回笼觉。
***
晚上十点，季晏初回到公寓。
他冲了杯速溶咖啡，屋内只有轻微的水声。
突然，有人叩了叩门。
季晏初看着门的方向，听见微弱的声音。
“小哥哥，是我。”
拉开公寓门，站在门外的正是黎如樱。
她抿唇笑着，“晚上好吖。”
手里还拎着两个打包盒，飘着馄饨的香气。
季晏初垂着眼，面无表情，黎如樱却仿佛嗅到浓浓的杀气。
无所谓，古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黎如樱也是信的，她完全无视季晏初的冷脸，提了提手里的盒子，柔声道：
“我买了徐记小馄饨，小哥哥饿不饿？”
季晏初的视线从小馄饨转到黎如樱脸上，平淡地问：“在外面等很久了吗？”
“没，刚来就遇见你。”
静默两秒，季晏初总算侧身，让黎如樱进去。
黎如樱将馄饨放在餐桌上，略显局促。
她注视着季晏初的背影，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哥哥……我昨晚喝多了。”
季晏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扯着唇角讽刺地笑了一下。
身后的女孩还在继续说：“我今天跟徐文玥分手了。”
“因为我发现我并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他的温柔体贴，喜欢他像小哥哥一般待我……昨晚我认错了人，无意玷污了小哥哥，都是我的错……”
女孩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惹人怜爱，她诚恳的模样让人不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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