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颤抖。
张炎踉跄扶住装甲车！
战术目镜自动调焦到数百米外，江漪所在的楼顶。
只见，那里的空气像被无形刀刃割开！
裂口中缓缓渗出紫色雾气。
"全体警戒！"杨队的声音在通讯器里传出："西南方向出现高能量反应！"
只见一道黑影，从那渗出紫色雾气的裂口，缓缓降临。
那黑影也是影魅。
却比普通的影魅，高大两倍不止。
眼眶里跳动着的，是暗金色火焰。
黑雾弥漫的身躯，却隐隐泛出金属冷光。
"玉菩提，"那影魅望着江漪，声如古钟轰鸣，响彻方圆数十里，"尊者问，无量崖底十万盏长明灯，可还照得见你归途？"
此话一出，整条长街骤然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明悟了。
这是，江小姐的旧人。
江小姐的，灵界旧人。
关于江小姐的来历，他们也曾在私下嬉笑讨论过。
身为灵修小队一员的他们，更是比旁人知道得多。
或许，江小姐不是江小姐。
或许，江小姐本不是这世上一员……
大厦楼顶。
江漪静静看着这位高大的影魅。
一缕黑雾掠过鼻尖。
她嗅到了血锈混着雪松的气息。
是百年前，魔渊寒牢的气味。
*
魔渊寒牢。
锁链。
两根刻满往生咒的锁链。
洞穿琵琶骨。
金身钉在镇魔柱上。
血顺着柱身沟槽。
滴滴点点。
流进下方莲纹铜盏。
那畜牲背上的尊者，始终笼在雾中。
轻笑，询问。
“菩萨饮下自己的血，可尝出众生苦味？”
*
"聒噪！"
江漪一指划出！
剑光劈向影魅！
影魅身影一闪。
出现在江漪的左侧。
他似是叹息：“地藏殿前三千阶，步步生莲的玉菩提，法力竟微弱至此。”
江漪神色未变：“百年前我能碎锁链，如今依然能断你脊骨。”
刹那！
她漫身金光，铁屑暴雨般钉入影魅周身三尺！
金光嗡鸣。
却，再难寸进。
影魅突然低笑：“妖岭将取东海，圣域的青铜门笼罩北美，道庭飞舟摩拳擦掌抵临昆仑……对了，还有你的故土佛国。当年你盗走佛国至宝时，可曾想过会被故土追猎至此？”
说完，他顿了顿，又问：“就凭玉菩提你如今的法力，又能守得住几处？”
天地轰然爆开金铁交鸣！
江漪振腕结印，长发掠过唇边。
瞳孔中闪过的，尽是数百年前的画面。
*
黄沙。
罡风刮碎千里戈壁。
袈裟碎成漫天赤蝶。
裹着她盗来的……坠向人间。
*
“地藏慈悲——”
当最后一击贯穿影魅核心时！
影魅半身湮灭，突然低笑："尊者让我提醒你……佛国八部众己过天门。"
它残躯化作黑雾渗入地底，余音在裂缝中回荡。
声音带着玩味。
却不再是对江漪说的——
“那边玩火的小儿，喜讯相告，你焚烧的影魅中，有玄甲狰大人的第七子。”
张炎本来还在看戏。
结果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才反应过来。
睁大眼，指住自己。
“啊？我吗？”
那头，江漪听见一声碎裂的脆响。
那是她腕骨承受不住结印的哀鸣。
缓缓落到天台。
她却依然抬着头，目光停留在那道缓缓湮灭的裂缝上。
影魅留下的最后话语依然在她的耳边回荡——
"尊者让我提醒你……佛国八部众己过天门……"
首到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让她回神。
"女……女菩萨。"
江漪看过去。
是天台上，她顺手救下的那两人。
她没答话，只不着痕迹地抹去嘴角血痕。
转身。
飞下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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