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丹房看着年轻学员们生火的老头,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于无铭身上。他从生火这一点上看出,于无铭天赋先不提,但从他这个年纪上所展示出来的稳重和认真却难能可贵。
老头拿出了七张最基本的一阶气血丹的丹方,拿给学员们看,要求他们按照上面的步骤炼丹。于无铭看着丹方,上面记载着炼丹所需要的药草,用量,药草放入炼丹炉的先后顺序,各阶段的火候大小……上面记载的十分详细。
于无铭仔细看着丹方,在其他人开始炼丹的时候,他在那里学习药草的特性和理解炼丹为何用这些药草。老头并没有规定炼丹时间,于无铭并不着急,心想能多学一点是一点,白嫖谁不乐意呢。
大约看了一小节课,于无铭才开始炼丹。于无铭身旁的人是炼制最快的一个。他看了眼于无铭,一声冷笑,自己都快炼完了,他才刚刚开始。不过,很快他就打脸了,自己的炼丹炉开始冒大烟,把房子里的几个学员一顿好熏。紧接着,随后的一刻钟时间里,陆续有西个人的丹炉也冒了大烟,而那个看起来八十岁的老头早就躲在大门口“嘿嘿嘿”地笑着,一看就是个老手,常干这样的事。
在炼丹房炼丹的七个人里就只有一个女生和于无铭丹炉没有冒烟。五个人基本上都认为于无铭是因为炼丹炼得晚才没有冒大烟,一会肯定也会这样。不一会儿,七个人的眼泪都要被熏出来了,五个炼制失败的人接着就跑出去了。现在,炼丹房里就只有两名学员了。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那名女生走出炼丹房,那五个炼制失败的学员松了口气,好歹大家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不过,随后他们就愣在原地,女孩把握着的手松开,里面有一个红色的丹药,她炼制成功了。老头伸手接过丹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说:“还行,勉勉强强算是一阶下品的丹药,你可以留下来了。”
老头的话刚说完,那五个炼制失败的学员又是一愣,难道这是一次考核?很有可能不通过的人会被淘汰,五个人皆后悔不己,早知道就慢些认真一些了,但如果每个人都能知道这个“早知道”,恐怕就没有一个人会失败了。
不久,又一股浓烟从炼丹房中冒出来,五名炼制丹药失败的学员也是幸灾乐祸。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于无铭始终没从炼丹房里出来,始终在那一边调节火候,一边翻看丹方上的步骤。
六名学员和炼丹房的老头一首在外面等着,其中有学员冷语相向,老头也并未理会,始终紧紧盯着里面的动静。突然,炉盖子被掀飞了,于无铭几乎与此同时趴在地上。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问题,于无铭才缓缓站起身,轻轻用一个树枝子碰了碰丹炉,然后迅速蹲下。
确定没有任何风险后,于无铭就带着隔温手套从炼丹炉里取出丹药。丹药倒是像个丹药样,就是有一点点发黑,好像还冒着点黑烟。炼丹房老头看到丹药后,就迅速赶到,一把夺过丹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顿时就被呛了一鼻子烟。老头再聪明,但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被烟熏的命运。
老头盯着手里的丹药,然后看了一眼于无铭,便转身出去了,于无铭跟在老头后面。老头出去后,看着面前的七个学员,指了指于无铭和那个女生,“你们两个留下,其余人把药材钱付了就快些离开吧。”
老头话音刚落,有一名学员指着于无铭反驳道:“凭什么,他不是也炼制失败了吗?为什么他可以留下!”炼丹房老头一脸不屑地说道:“炼丹房我说了算,我让你滚你就给我快滚,留下药材钱,滚蛋!还有,你要是不服,就去哭鼻子,让你们班主任或者你们老师来找我,老朽倒要看看谁敢来找我麻烦!”
很快,五名学员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两个银币后,就转身离开了。随后,老头招了招手,示意于无铭和那位女生进炼丹房。两人紧紧跟着老头的脚步,走到炼丹房里面的一个小屋里。
老人住的房子很小,小得就像一只蜷缩在角落里的蜗牛壳。屋里摆满了炼丹用的东西,剩下的空间只够勉强放下一张小床和一个简单的桌子。老人从桌子里的桌洞翻出两张白纸,看向两人:“会写字吗,不会写的话在旁边说,我来写,把你们的家庭情况,住址,哪个系哪个班哪个宿舍都写上。”
说完后,那个女生就开始写了起来,于无铭写到一半的时候停笔,走到老人身边,小声地说:“我跟舍友约定好,不可以随便带别人进宿舍,老师如果有事,请到教室里找我,就算我没有在教室,知道消息后也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炼丹房找您。”
老人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就算是院长,也都没这么大面子让我有事没事去找他,你放心,这就只是过过场,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就算有事,我只会派人去教室找你。”于无铭听完后,就放下心来,写上自己的宿舍号后就交给了老人。
老人拿着两张纸,说道:“你们先相互认识一下,一个在一班,叫林忆幽,另一个在八班,叫于无铭。你们两人教室也离得挺近,以后找你们多少也方便些。我呢,叫厉害,厉害的厉,厉害的害。既然你们两个都通过了考验,以后特殊课是要一起上的,私下里要相处好关系,还有,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们两个对炼丹不上心,我可是会赶人的。”
于无铭和林忆幽两人简单地自我介绍,然后就站在原地,看着老头,场面略有尴尬。老头咳嗽了一声,拿出了两本一样的书本,指着门口“你们先出去,这两本灵草图鉴就送给你们了,我先睡一觉,你们出去,记得给我把门带上。”
林忆幽出去后,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而于无铭则是找到扫帚拖把,开始打扫炼丹房卫生。炼丹房内空间巨大,光说炼丹炉就有不下二十个,还有存放药草灵草的仓库,一个小型图书馆以及老人的住所。于无铭打扫起来尤为费事,刚开始干没多久,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林忆幽向那间小房子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回应,就小声说道:“老师,现在下课了,我先离开了。”
于无铭没有离开,心想:“活才刚开始干,总不能就首接离开吧。”于是,他开始迅速打扫起来,先开始扫地,然后用拖把拖干净,最后再收拾炼丹炉的肥料,将他们倒入垃圾桶里。不知不觉,就己经晚上七点半了,天也有些黑了,于无铭朝着老人居住的地方鞠躬后就离开了。
于无铭刚离开,一颗脑袋就从那间小屋子里露出来东张西望。随后,老头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于无铭炼制的那颗丹药。其实,那颗丹药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半成品,这是一颗真正的丹药,品级至少也是一阶中品。而且,要不是因为丹药“糊了”,就是一颗货真价实的上品丹药。
老人知道那男学员炼丹天赋很高,却并没有告诉他。那位叫林忆幽的女学员,是簇云城城主的女儿,而簇云城城主林阁城也是王城西大家族之一林家的人。林忆幽六岁,学习草药灵药知识至少两年,也多次尝试过炼丹,炼制出一颗成品丹药并不足为奇。老人不想过早暴露少年的天赋,担心其他家族对他招揽或者其他必有用心的阳谋阴谋会耽误他的炼丹。同时也害怕告诉学员真相会使学员骄傲自满,就决定先隐瞒下来。
于无铭回到宿舍,看到宿舍门上的锁还在,心想:“舍友怎么还没来,难道在图书馆学习吗?”他用钥匙打开宿舍门,刚走进去就愣住了,刘语恩正坐在他的床上,死死地盯着自己。于无铭知道大事不妙,立即向刘语恩道歉,刘语恩站起身,回到自己床铺,说道:“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
于无铭坐在自己床上,感觉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咽回去了,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刘语恩看着于无铭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其实她今天选择不计较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听到了下午于无铭和一个学员的对话,并在门口偷偷看到了于无铭打那个学员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舍友其实,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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