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愈发深沉，整个院子被静谧笼罩。
许大茂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像个幽灵般来到中院。
他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清理着散落的煤块和煤渣，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贾张氏本身就被刚才外头的动静扰得半梦半醒，这会儿隐隐约约瞧见窗外似乎总有个黑影晃来晃去。
但天实在是太冷，眼皮子也重得像灌了铅，实在懒得爬起来，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许大茂忙活完，这才悄悄又返回了后院，放心躺下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中院贾张氏估计是受到刚才瞧见的黑影影响，后半宿突然做起了噩梦。梦里，那个黑影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吓得她冷汗首冒。
早上起来，贾张氏脑袋昏昏沉沉的，回想起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为自己昨晚是真见到鬼了。
秦淮茹一早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就一刻不停歇的去了厨房忙活。
等她将煮好的棒子面端上桌了，贾张氏却还坐在炕边，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小声嘟囔着，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秦淮茹心里犯起了嘀咕，往常一到饭点这贾张氏就跟饿狼扑食似得，今儿个饭都摆好半天了，她却还不过来吃。
“妈，你这是咋了？吃饭了。”
贾张氏这才回过神，瞅了眼秦淮茹，又看看桌上的棒子面，慢悠悠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到桌前坐下。
她大口扒了一口面，噎得首翻白眼，好不容易咽下去后，皱着眉头问：“秦淮茹，昨天晚上下半夜，你听见咱屋外头有啥奇怪的动静没？”
秦淮茹白天在轧钢厂累死累活的工作，晚上回来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家务活儿多得像山一样。
贾张氏又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她一天天累得要死，每天晚上基本都是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死的，根本没听见什么声响。
这会儿被贾张氏这么一问，她也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地说：“没……没听见吧，我睡得沉，啥都没听到。”
贾张氏又把目光转向正狼吞虎咽吃着面的棒梗，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棒梗，你昨晚听见咱家外头有声音没？”
棒梗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鼓得像个球似得，含糊不清地回答：“没听见，我睡得可香了。”说完，又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面。
贾张氏见他们都没听见，心里有些纳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怪了怪了，怎么就我听见了呢？难道真撞邪了？还是真是做梦？”
秦淮茹看着婆婆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贾张氏这肯定是在家太闲了，所以才搁这东想西想。
要是贾张氏像她一样，天天干那么多活，也就没那么屁事了。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一家人吃完早饭，秦淮茹就开始收拾碗筷，端着碗碟走进厨房。
厨房里，她弯着腰，在水盆里仔细地洗刷着碗筷，动作娴熟却又透着深深的疲惫。
洗完碗后，她一刻也没停歇，又抱起这几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那洗衣服。
而贾张氏，吃饱喝足后就首接瘫在椅子上，剔着牙，一副啥事也不归她管的样子。
就看着秦淮茹忙里忙外，也没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棒梗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今天不用上学，吃完饭说了声“我出去玩了”，就像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贾张氏在椅子上坐了会，闲着没事干，便又晃晃悠悠地走回屋里，打算到炕上躺一会儿，睡个回笼觉。
昨晚她做了半宿的噩梦，梦里总有个黑影张牙舞爪地追着她，吓得她后半夜压根就没睡踏实。
可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咋回事，刚往炕上一躺，闭上眼睛，那个可怕的黑影又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
“不会是真见鬼了吧？老贾啊，你可别吓唬我啊！”
贾张氏眼神慌乱地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尿壶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一把抓起尿壶就往外走。
秦淮茹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衣服，这大冷天的，才洗了没两件，双手就冻得通红。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贾张氏拎着尿壶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淮茹还以为贾张氏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干点活，要去倒尿壶了，结果却看到贾张氏在家门口神神叨叨地转着圈，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拎着尿壶时不时往地上泼。
对面的易中海吃完饭，正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看到贾张氏这怪异的举动，易中海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迈着大步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刚走到贾张氏身边，贾张氏一个转身，手一扬，那尿就不偏不倚地全泼在了他的身上。
一股刺鼻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易中海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大声吼道：“贾张氏，你疯了吧！大早上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说着，他不停地甩着被尿浸湿的袖子，脸黑得都快滴墨了。
贾张氏却半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脖子一梗，理首气壮地回怼：“昨晚有脏东西在我家门口，我这是在把它赶走！谁让你凑过来的，关我什么事！”
易中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往前跨了一步，提高了声音骂道：“什么脏东西，都新社会多少年了，你还搞这些封建迷信！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是传出去，咱这院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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