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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集:秋意阑珊话别离

小说: 红楼绮梦录   作者:竹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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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渐阑珊,园中的景色宛如一幅色彩渐淡的画卷,开始变得有些萧瑟冷清。那曾经繁茂的花草,此刻也都耷拉着脑袋,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而黯然神伤。风一吹,落叶簌簌而下,在地上打着旋儿,似是在诉说着不舍的话语。

一日,府里传来消息,说是有亲戚家办喜事,要安排些人去走动走动,这在府里本就是常有的人情往来之事,而宝钗也在被安排之列。消息传开后,府里便开始有了些许忙碌的氛围,丫鬟们帮着主子们收拾着要带去的物件,嘴里还念叨着各种注意事项。

宝玉听闻宝钗要离开一阵子,心里先是一紧,毕竟与宝钗相识己久,平日里相处也算融洽,可这心里头虽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惦记着病中的黛玉。如今黛玉的身子越发虚弱了,那娇弱的模样时刻揪着宝玉的心,所以他也只是对着宝钗淡淡说了几句保重的话,眼神里虽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就被对黛玉的担忧所掩盖。

宝钗看着宝玉那副模样,心中满是失落。她原以为宝玉对自己的离去多少会再多些在意,哪怕只是多几句关切的话语也好呀,可如今这般淡淡的回应,让她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但她又能如何呢,只能咬着嘴唇,微微低下头,强忍着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意,点头应下。

在临行前,众人聚在了府中的庭院里,为宝钗送行。丫鬟婆子们站在一旁,低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看向宝钗,脸上带着些关切与不舍。而那些平日里和宝钗交好的姐妹们,也都围了过来,拉着宝钗的手,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着。

黛玉强撑着病体也来了,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秋意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没有血色,身子也显得愈发单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她看着宝钗,心中竟也生出些不舍来,毕竟相处多日,一起吟诗作画,一起谈天说地,情谊还是有的。虽说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可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儿,此刻回想起来,倒也都是些珍贵的回忆了。

宝钗见黛玉来了,赶忙上前扶住她,轻声说道:“林妹妹,你这身子还未大好,何苦来这风口里站着,仔细再受了风寒呀。”黛玉微微摇了摇头,轻咳了几声,缓了缓才说道:“宝姐姐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再相见,我怎能不来送送呢。”说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宝钗拉着黛玉的手,轻轻拍了拍,满是关切地嘱咐道:“林妹妹,你可要好好养病呀,别总是劳神费心的,等我回来,还盼着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呢。”黛玉微微点头,回握住宝钗的手,说道:“宝姐姐放心,你此去也要一切顺遂才好,莫要太操劳了。”

宝钗又看了宝玉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失落,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眷恋。她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希望回来时还能见到大家这般和睦。”说完,便狠了狠心,转身朝着那早己等候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她的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上。那离去的背影在那秋意萧瑟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落寞。风吹起她的衣角,发丝也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仿佛在挽留着她,可她却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登上了马车。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众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宝玉站在那里,望着那扬起的尘土,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宝钗这一去,府里怕是会少了许多热闹,可他此时满心都是黛玉的病,想着等送完宝钗,得赶紧去看看黛玉才是。

黛玉则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默默祈祷着宝钗一路平安。她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想着这府里的日子,总是聚散无常,今日与宝钗分别,也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何种光景了。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前行着,宝钗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色,思绪万千。她想着府里的那些人和事,想着宝玉那淡淡的神情,心里的失落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一趟外出,或许也能让自己暂且放下那些纷扰的心思,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吧。

几日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亲戚家所在的地方。那亲戚家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可宝钗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她跟着众人应酬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亲戚们见宝钗来了,都热情地迎了上来,拉着她问长问短。尤其是那些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们,围着宝钗,叽叽喳喳地说着府里的趣事,还打听着宝玉、黛玉等人的情况。宝钗也都耐着性子一一回应着,可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家里的情况。

夜里,宾客们都散去后,宝钗独自坐在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略显孤寂的身影。她拿出一本平日里爱看的书,想借此打发时间,可看了没几页,却又走神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府里众人的面容,尤其是宝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轻轻合上书,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高悬的明月,心里默默念着,也不知道黛玉的病可有好转了,宝玉又在做些什么呢。

而在府里,宝玉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守在黛玉的房里,看着黛玉喝药、休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黛玉的身子虽说还是虚弱,但在宝玉的悉心照料下,精神倒是好了些。

这日,两人坐在房中,窗外的秋风依旧吹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黛玉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轻声念着:“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念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宝玉见状,赶忙说道:“林妹妹,莫要伤怀了,这秋景虽有些凄凉,可等过了这阵子,春日一到,又是一片繁花似锦呢。”黛玉抬眸看着宝玉,微微嗔怪道:“你呀,总是会说这些宽心的话,可这秋意渐浓,宝姐姐又不在,心里总归是有些空落落的。”

宝玉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宝姐姐这一去,府里确实是少了些热闹,不过等她回来,咱们又能聚在一起了。只盼着她在那边一切都好才是。”黛玉轻轻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说道:“也不知道宝姐姐在那边可还习惯,那些个亲戚家虽说都是熟人,可到底不比在自己府里自在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秋意也越发深了,园子里的树叶落得更多了,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色毯子。丫鬟们每日打扫着,可那落叶却好似怎么也扫不完似的,刚扫净一片,风一吹,又落下许多。

宝钗在亲戚家这边,帮忙操持着喜事的后续事宜,虽说忙碌,可心里的那份落寞却始终萦绕着。她偶尔也会收到府里传来的书信,得知黛玉的病有了些许起色,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可对于宝玉,书信里却只字未提,这让她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

又过了些时日,喜事的事儿总算是彻底忙完了,宝钗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回府了。亲戚们都挽留她再多住几日,可宝钗心里惦记着府里的众人,婉言谢绝了。

马车再次启程,朝着府里的方向驶去。宝钗坐在车内,心情却与来时大不一样,此刻她满心都是即将见到众人的期待,尤其是想看看黛玉的身子是否真的好了许多,也想知道宝玉见到自己,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而府里,众人也得知了宝钗即将归来的消息,都开始忙活起来,准备迎接宝钗。宝玉更是早早地就等在了府门处,心里竟也有些莫名的紧张,他不知道这阵子不见,宝钗可有什么变化。

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响,那熟悉的声音让众人都精神一振。马车越来越近,待到停稳后,宝钗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她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众人,看到了宝玉那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那离去时的落寞瞬间消散了许多。

宝玉赶忙上前,扶着宝钗下了马车,笑着说道:“宝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府里没了你,都少了好些趣味呢。”宝钗听了,心里很是受用,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在那边可惦记着府里的一切了。”

黛玉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着宝钗,笑着说道:“宝姐姐,你这一去,可让我们好生想念呀,如今瞧你气色倒是不错,看来在那边过得也还好。”宝钗拉着黛玉的手,说道:“林妹妹,你的病可大好了?我这一路上可都惦记着呢。”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府里走去,那欢声笑语在这秋意阑珊的园子里回荡着,仿佛连那萧瑟的秋景都变得温暖了起来,这一场别离之后的相聚,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满是欢喜,也让这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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