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悚然一惊,旋即敏捷反应,侧身疾闪,堪堪避过李世民之刀锋。旋即,与李世民交手。二人过招,平地见风,惊落枝头两片凋敝枯叶。
长歌秀眉微蹙,嗔道:“又来这招,二叔下次能换个新鲜的招嘛。”
李世民神色冷峻,沉声道:“因其无备,促然袭之。可破灭也。”言罢,眼神愈发凌厉,手中招式亦是更为狠辣。
长歌领会了李世民的深意,继而敛神凝气,全神贯注地应对二叔的招式。李世民执刀,游刃有余地攻向长歌。初时,长歌尚能招架,但随着对方手中刀速不断加快,长歌愈发显得力不从心。几乎就在转瞬之间,那冰冷的刀刃便己然稳稳地架在了李长歌的脖颈之上。
李长歌抬眸,对上李世民的凛冽目光,不禁反跺脚抱怨道:“唉!都怪这衣服不好,若不是因为这衣服的话,我定能赢了叔父。”
李世民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冷峻,沉声道:“非也,方才那一招疏漏,本就是我留下来的诱饵,你急于求胜,便落入了陷阱。”
李长歌眉头紧蹙,面露不服之色,道:“可是叔父本身就比我强,如若我不咬住战机急攻的话,那我如何才能取胜?”
李世民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缓缓道:“强者攻弱者守,若是技不如人,便只能韬光养晦,才能等到成长壮大,反守为攻之际。”
李长歌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道:“那得多憋屈啊!”
李世民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唉!这便是弱者守的代价,虽难受,但不得不受,如此才能存活下来,蛰伏图强,不管是一人,还是天下,尽且如此,长歌,你要记住。”
李长歌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道:“好,我记住了,叔父。”
李世民微微颔首,道:“好,先回去吧,二叔还有别的事要忙,今日不便招待你。”
李长歌乖巧应道:“好,那我改日再来探望二叔。”
李世民:“好。”
“长歌。”见长歌转身己然离去数步之遥,李世民陡然扬声。
长歌满心疑惑地回首,李世民抿了抿薄唇,欲言又止,稍待片刻,方才沉声道:“回去替我向你阿娘问声好。”
李长歌:“好嘞!”
此时,杜如晦头戴帷帽,身着墨色衣衫,行至李世民身畔,目光阴翳地瞟了一眼李长歌离去的背影,而后抱拳请罪:“殿下,恕臣来迟,这几日身后的尾巴,实在太多了。”
天近黄昏,清风飒飒,裹得枝头绿叶簌簌作响。长歌自外归来,匆匆奔入院落。本欲窝回自己的房间,安然歇息一番。
却不想,时运乖蹇,一入门,便撞上了自己那位面色阴郁,一年半载难有张悦色的亲爹。甫一见到父亲大人,李长歌惊愕万分,慌乱无措,赶忙屈膝行礼。“阿耶,安好。”
“今日球场上那个小子是你吧。”李建成此时傲然耸立在长歌面前,微微眯起双眸,审视着长歌。
李长歌瞬间做贼心虚了,忙乱垂首,咬唇怯生生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有意擅闯到球场里面去的,只是当时局势对我们不太利,所以,长歌才不得不……”吞吞吐吐地说着,还不忘时不时地窥探父亲李建成的脸色。
李建成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出乎长歌意料地蓦地抬袖,轻拍长歌肩头,“嗯!做得很好,今日不但赢得了宝刀,而且给孤脸上贴了金。你皇祖父听到此信,立即召我入宫,大大夸奖,还赐下许多奖赏,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比你那五个兄弟还要争气呀!”
听着亲爹的夸赞,长歌舒然觉得有些不大真切。愕然愣了片刻,良久,方受宠若惊地回过神来,“多谢阿耶夸奖。”
李建成朗笑道:“哈哈!长歌,那把阿诗勒部的宝刀现在何处?送到我房中来,我要仔细地看一看。”言罢,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己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宝刀的风采。
李长歌微微低头,略有迟疑地说道:“那把宝刀,我给二叔了。”
“什么!好啊,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太子府把你养这么大,得了宝贝居然巴巴地给别家送去。”
前一刻,还心情舒畅的李建成,一听闻长歌将宝刀赠予了秦王,顿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紊乱,混沌不堪。其胸膛怒火首冲天灵,气得额角青筋突起,一甩广袖,又羞又恼地愤然欲离去。
李长歌委实不明白,自己将刀赠予二叔,缘何竟引得父亲这般勃然大怒。憋屈地望着父亲背影,轻声嗫嚅道:“二叔又不是别人。”
原以准备离去的李建成捕捉到了长歌的这句低语,终究还是未能遏制胸膛怒火,骤然转身,暴跳如雷地质问道:“他李世民不是别人,我就是别人嘛!你还敢帮他说话,长歌,从今以后我不想听你再提到秦王府的一个字!”
“阿耶,您误会了……”李长歌望着父亲那铁青的面色,满心惶恐地解释着,只是话尚未及说全,恰如天降救星,她的魏征魏先生恰逢其时地出现了。
李长歌双眸瞬间闪过一抹希冀之光。
魏征赶忙趋步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李建成横眉怒目地睨了眼魏征,语气不善地说:“魏贤马,终于想起来要来见孤了?”
李长歌轻声唤道:“魏先生。”那声音里裹挟着求助的渴望,又透着无尽的委屈。
魏征俯身向李建成施了一礼,待挺首腰身,又满含慈爱地回首看了长歌一眼,有心庇护长歌,便再度向李建成恳切求情:“殿下,郡主还小,您又何必和她动真怒呢?”
李建成闻听此言,更是怒不可遏,高声喝道“这个逆子!一颗心都在秦王那里,我看她长大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魏征仍欲再行劝解,刚张口吐出一声:“殿下……”
“魏征,废话少说,随我来。”李建成哪容魏征再多说半句,一甩衣袖,便气冲冲地阔步而去。其脚步急促,一副怒发冲冠之态。
又朝身边一名侍卫下令:“去秦王府,叫袁吉思来见我。”“是。”
长歌怔怔地呆在原地,茫然失措。离去的魏老先生又忧心忡忡地回望了长歌一眼,悄然地朝她摆手,示意她暂且回去。
长歌费尽周折才从父亲手中脱逃,黯然地回到母亲的寝殿。甫一入门,便瞧见母亲正襟危坐于殿中,一如既往地雍容庄重,只是,今日的面色似乎略显不佳。
李长歌轻唤:“阿娘。”
瑾夫人怒喝:“站住!”
长歌本能地止住步子,见母亲此刻亦是面色阴沉得可怖,不由得怔住了。长歌方才遭受委屈,内心难受至极,一见母亲,便欲扑入母亲怀中,倾诉苦水。未曾想,人尚未走近,殿中的母亲脸色骤变。
瑾夫人满含失望地抬步趋近长歌,语气清冷地质问:“我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了是吧!昨日我是如何交代与你的?”
长歌瞬间便晓得了错在何处,也知悉了母亲这般盛怒究竟是为何缘由了,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微微战栗,“我今日只是……”
“只是私自翻墙出宫,假扮球手,在阿诗勒部人面前出了番风头,是不是?”瑾夫人怒问。
“阿娘,我今日赢了那场比赛,阿耶说皇祖父他还夸奖了我…”
一字尾音犹在耳畔,长歌始料未及,迎面而来的竟是狠狠一巴掌。刹那间,泪水夺眶而出,李长歌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愣怔了许久,才僵硬扭头,难以置信地凝视自己的阿娘。‘阿娘,您从未打过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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