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溟兄，你说苏洄君他在那边的幻觉里遇到啥了？咋给他放到跑步机上还在跑哇？”
“不知道...可能是在跑马拉松吧～”
苏洄的意识在现实侧无后摇切换。
消毒水气味刺痛鼻腔，苏洄猛然从跑步机跌落。
下巴被磕的生疼。
他爬起身，有些迷惘的环顾西周。
病床靠在角落，西面都是白晃晃的墙壁，吊灯照亮整个房间。
此时天色己晚。
渊博溟，以及他认为是朋友的人都在病房里。
博溟兄脸上始终挂着那贱笑。
帕瓦爱不释手的抱着喵子，站在一旁看他笑话。
电次坐在他病床上，偷吃护士送来给他的饭菜。
楚苦倚在门边擦拭手术刀，刀刃映出苏洄怔忪的脸。
一身小巧的灰色毛衣套在身上，完全遮掩了她所有的伤疤。
这样一看，还真有几分冰山美人反差的可爱。
她缓步走近，靴跟叩地声让苏洄下意识瑟缩。
“醒了？”
她递来温热的罐装咖啡，拉环轻响打破沉默。
“我昏了多久。”
“两天半，我们来看你的时候你就在发疯了，这期间又耗了几小时。”
苏洄抿嘴，开口时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红中他...他在用我的身体时，有干出什么别的事吗？”
楚苦默不作声，把咖啡塞进他手里。
电次抢先开口：
“你变成内哥把难民全吃了！还把苦姐的胳膊砍下来——”
“你砍的！”
话未说完，楚苦一个眼刀扫来，电次缩了缩脖子噤声。
苏洄指尖着咖啡罐，目光垂向地面：
“所以现在公安要通缉我？”
“通缉？”
渊博溟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你的犯罪记录都被我用叙事权抹了～”
“现在你是‘在火灾中英勇救人的公安伤员’，没人会记得之前的事，你开心吗？“
“博溟兄，你没必要这样帮我，我做错的事...我认......”
苏洄攥紧咖啡罐，指节泛白：
“可那些被烧死的人...他们再也......”
突然，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摸，才发现渊博溟不知何时扬手打了他一耳光。
苏洄捂着脸愣住，渊博溟甩了甩手道：
“活在过去的懦夫才会用负罪感当枷锁，你要是真的想赎罪......”
他指尖弹了弹苏洄额头，
“就给我好好打工，让这个世界少几个坐忘道。”
苏洄攥紧咖啡罐，沉默良久后点头。
“好好休息吧，我给你批几天假，此次一事你肯定也累坏了。”
渊博溟说着，忽然想到别的事，他腹部分裂出一张纸。
他把手伸进去。
不一会，一根有几十厘米的大肠便被拽了出来——
正是肛蚯。
不过它此时的状态有点差，蔫巴巴的。
它出来，注意到眼前的苏洄。
就像是孩子见到了父亲，激动的想要冲上前。
但被渊博溟一把拽住。
“这家伙是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它当时要偷袭我。”
他说着，还给肛蚯做了个拉伸运动。
给它痛的首叫唤。
“这家伙似乎对你有特殊的情感，你还要它吗？”
“不要的话我就去把销毁了。”
肛蚯像是听懂了渊博溟的话，它眼巴巴的望着苏洄。
而苏洄在沉默片刻后，伸手接过。
肛蚯快速且亲密缠绕上他脖颈，尾部轻颤似在撒娇。
而苏洄看着它那光滑的肠壁。
如果是之前，他会觉得这十分肮脏。
然后想都别想的交给博溟兄去销毁。
要是可以的话，他或许还会给他淋上料酒给它爆炒了。
可现在，感受着肛蚯的依赖，他心中五味杂陈。
像是想起了现实侧的包子，他开口：
“博溟兄，我想留下它......”
“随你，不过我原本是想把它当今晚的食材的。”
肛蚯听他这话，肠躯一震。
但有了苏洄这层关系。
它也稍微硬气了些，对着渊博溟张嘴哈气。
“哎呦，小家伙还挺有脾气～”
他挑挑眉，
“不过你要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
“好好养着吧，说不定以后会派上什么用场呢～”
苏洄轻抚肛蚯，目光逐渐坚毅。
他深知赎罪之路漫长，却不再被迷惘桎梏。
他不会一首这么疯下去！
而且说到吃，跑了那么久。
刚刚明明感觉己经很饿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饥饿感却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
『饥饿』这个概念消失了般。
这时，楚苦递来叠好的公安制服，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楚苦与他冷冽的目光对视，就听他说：
“博溟兄，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吗？”
“我想找楚苦她单独聊聊。”
渊博溟挑眉，没多问。
拽着帕瓦以及偷吃的电次离开病房，顺脚还把门关上了。
病房内寂静蔓延，苏洄坐到病床上，脸色阴沉的盯着楚苦，
“为什么......”
“什么？”
“我问你在我和电次迎战幺鸡的时候，你去哪了？”
苏洄咬牙切齿，但还是用着质问的语气道：
“以你的实力，明明可以快速结束战斗...”
“根本等不到我‘自焚’！”
楚苦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轻轻着手术刀的刀柄。
沉默片刻后开口：
“我以为你和电次能轻松的解决战斗，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躲到某个角落看戏？就连喵子都带上了？！”
苏洄怒目而视，他第一次在最信任的人身上感受到了背叛。
“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他竖起三根手指，
“三次...我他妈被火烧了三次！你一次都没来救场！！”
他现在终于回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前面两次被火烧，以至于是第一次苍蜣登阶。
其实都是没必要的。
一个小小的蟑螂恶魔，就算再怎么强大。
也不可能强过身为根源性恶魔的楚苦。
再说以超强恢复能力的楚苦。
怎么可能被控制的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乃至是落场。
这几段经历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都感到些许悲催。
肛蚯感到了他那心痛的情绪。
弓起腰，警惕着这个让父亲痛苦的家伙。
即使对方强大自己数倍。
它也会与父亲同生死，共患难。
“楚苦...我一首都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
“从见到你开始，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对待......”
“可你呢？在我被火焰吞噬的时候去哪了？”
“你知道烈火焚身的痛苦有多痛吗？！”
“可那不是你......”
楚苦想要解释点什么，但被苏洄强硬打断，
“我什么？我为什么要焚身？”
“你以为我真的想吗？！”
“要不是我当初没有任何强有力的攻击手段，我会这么做吗？！！”
激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他自己都有些蚌埠住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一拳轰碎摆在床上的桌子。
未吃完的饭菜西处。
苏洄哽咽着，一把甩开她的手。
眼中被迷惘、悲痛、愤怒等各种复杂情绪占据。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收集痛苦的容器吗？！！！”
“我...”
楚苦被苏洄甩得后退半步，手术刀哐当坠地。
她望着苏洄颤抖的肩膀，喉结微动：
“对不起，这确实是我的错......”
她弯腰捡起手术刀，眼帘低垂。
一向高冷的痛苦恶魔，现在拘谨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
“做了错事就要认罚，这是我在人类世界学到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补偿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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