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缓缓离去后，乔先生带着女儿也离开了，仿佛被这家教给震慑到了。
李治国无所谓地看着这一幕，目送他们离去。
突然十八哥笑脸迎上，讨好地凑近。“八叔，今天大家都挺尊敬您的，”他小心翼翼地道。
李教授严肃起来：“尊敬不是因为你多特别，人家看重的是我的能力和家业，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其他家族大人闻讯而来。看到弟弟发火教训孩子，大哥提着一把锹就打算教训一顿，却被其他人劝阻了。
“老幺啊，什么事这么生气？”
“目前还没出大乱子，不过得提醒下这小子，不要丢老李家的人。”李教授接着转头叮嘱他，“看到今天大家对我有多客气了吗？记住这是为什么，想进入他们的社交圈没那么简单的。”
经过一番严厉批评后，李源耐心开导，期望侄子能从中有所领悟，将来能有所作为。
赵强笑着说：“王哥，你还真不信我的眼光？时代在变，这种人在未来会越来越吃香。要是误入歧途，短期内或许进步得更快，但最终会有麻烦。我会让李霞多留意一下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和嫂子以后不用操心这些了，就算想操心也操不过来。”
嫂子笑着说：“当年 没白喂，早知道当时应该多让你喝一些！”
一家人哄笑起来，赵强也跟着笑了。三嫂问他：“老六，你的猪从哪里弄来的？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粮票、肉票还在用呢，粮食统销政策要到84年才会取消。”
赵强笑着说：“是从华润那边买的，只要付港币或者美元，就都能买到，比较方便。”
大哥赵江不太客气回道：“老六，你带外币回来了？借我点。”
赵强说：“我是记账的……你怎么突然要用外币？”
赵江嘿嘿一笑：“我丈母娘要过八十大寿了，二妹想要表尽孝心。”
二媳妇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岳父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说着眼眶有些。
“行啦，行啦！”
赵强连忙安慰：“十八可以去华润帮忙运货，直接挂在我的账上，在港岛结账就行。”
老大不悦地说：“这一次算了，下次不行。”说完背着手走了。
二媳满脸羞愧，眼圈泛红。赵强赶紧小声哄：“没事，大哥还是把我当小孩看呢，二嫂别往心里去啊。”
大嫂笑着说：“你大哥这人你是了解的，不用和他计较。”
赵强问大嫂：“姐夫这边需要吗？”
大嫂叹了口气笑道：“你想让我们家不开心是不是？算了吧。家里人口多，亲戚也多，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确实顾不过来。老六这些年照顾咱们已经不容易了。谁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添。以后像老二那样的情况，才可以通融，别的事儿免谈，否则你大哥真的不好说话。”
……
，中环。
汇丰大厦。
陈宇看着手里的年终财报，特别是最近半个月的数字，表情变得严峻起来。
何善衡笑问：“惊讶吧？”
陈宇点了点头，缓缓吐了一口气：“我猜想过恒生拆分后会有影响，但没想到影响这么大。半个月内有二十多亿存款转移出去，市值暴跌至仅剩十五亿，而且每天还在下跌。总共三十六家支行中有十九家经理辞职，简直就是崩盘。”
何善衡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吧，当初转股为什么只要五千万？因为我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怎么样，十亿买下这些股份后后悔了没？告诉你吧，现在的市值还没有见底，还将继续下跌。这次，亏惨了吧！”
陈宇笑了笑：“怎么会后悔？何叔，光凭恒生银行的牌照，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只要能熬过这一关，一定能翻身。”
何善衡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自从汇丰那次使坏后，这么多年我一直思考怎么应对……”
陈宇闻言眼睛一亮，问：“何叔，我们可以反击？”
何善衡叹气道：“反击个鬼！整个 金融圈都在汇丰掌控之下，人家简直是遮天蔽日，连港币都是他们发行的，不然怎么能闹这么大动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准备，加上你给我的黄金储备，足够稳定局势。虽然难免会有伤元气，但如果熬过这一劫，就一定会翻身。”
“你刚才说得没错，现在的银行牌照越来越稀缺，申请新牌照不仅要经过 审批，还有全球监管机构的认可，几乎是不可能办成的事。托汇丰的福，恒生银行早已通过全球监管审查，有权在各国包括发达国家开设分行，这就是恒生的价值。”
“所以，如果你们家还有资金，最好趁现在买入恒生的股票，尽量增持股份。将来如果能私有化，成为私人银行，那将更有利于家族发展。私人银行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严格的保密制度，不受公开上市公司那种频繁监管的影响，就像罗斯柴尔德银行那样，家族的强大和秘密经营是其核心竞争力。”
陈宇听着，目光渐渐明朗。“这件事太大了，无论如何，都要等我父亲回来再决定，他还需要帮我们借钱。李家现在已经差不多囊空如洗了，牌面还差很远。只能寄希望于我爸，希望能借到至少十个亿……”
……
北京，米粮胡同，顾家。
秦雨面带尊重但语气强硬地说：“王府井那栋楼是我的决定，既然改革刚开始，总要
在城市会议中我也签了字，所有责任由我承担。
然而我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完成，已经引起了这里的关注。”
张老点燃了一支烟，听到这段话后轻笑了起来，李老也笑着看着陈主任说：“开个小餐馆他们还勉强能接受，利用外资来发展就实在令他们难以容忍。”
“听说刘书记亲自批评你了吗？”
陈主任沉默片刻后回答：“也算不上真正的批评。或许因为他顾虑我作为女性干部的缘故，只是提醒我不要执迷不悟，违背前辈们留下的教诲……”
“就是要坚决走这条路！！” 张老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声音突然提高，坚定地说道。他用力掐灭才抽了两口的烟头，严肃地注视着陈主任继续道：“我们正是需要这种勇敢无畏、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的决心！没有这样的决心，改革开放不可能成功坚持到最后！
建栋楼房或开个餐厅有什么可怕？
自已没有钱，借钱来支持我们自已的进步又有什么不对？
有些干部，甚至是我们老同志的思想一直不够开放，如此下去怎么能行呢？
陈主任，大胆去行动，放开手脚做吧。
犯错是难免的，只要你做事总会出错，我都曾经犯过多错。
李老你也不是绝对正确的吧？”
李老呵呵笑道：“那确实。”
张老转过头再次望向陈主任道：“所以这次找你是来鼓励你的，并非是要批评你，同时也怕你会因为过于担忧而停止前进的脚步。”
陈主任笑着回应：“我不会因此停下来的。有你们的支持，在丢掉官职这一点上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即使调到妇联工作，也是为了关爱妇女和儿童的事业嘛。”
一旁的赵老也笑着说：“小刘怎么想的呀？这么关心你还让你冒风险吗？”
陈主任笑答：“我们之间约定得很清楚——可以在事业上帮助彼此，但是他的建议不能影响我在党务中的决定，这是我的原则所在。因此除非希望我早点退休之外，其他事他也不多说些什么。”
赵老笑称：“你就这个年纪，他就天天念叨着让你退下来享受生活啦。小刘啊，这孩子有时像大人一样稳重，有时却又调皮似孩子，经常逗人玩儿。听说他还每天买菜煮饭，常常在门口等你下班呢？”
陈主任眼里掠过一丝温柔与笑意说：“他今天又回去农村宰猪去了，还特地叫我尽早回去吃杀猪宴。”
大家都笑了笑，接着她转移话题说道：“其实我家那位还提建议说，在王府井开设第一个饭店，将盈利捐赠给农村学校。不过我觉得这样做会把好事办成了坏事——虽然慈善捐建是一件善举，但它不应与商业活动挂钩。作为首家 投资企业，即便它仅是个小型餐馆也具有非凡的意义。我们要展示其盈利能力以及对投资者有利的结果作为积极榜样，否则如果把挣来的钱都用来捐赠的话，就没有示范意义了。”
张老点头赞同：“确实如此！别人来这里是为了赚钱啊，不然怎么会愿意来投钱呢？要让他们有利可图，不让他们受益却还想人家过来，简直不可理解！”
李老点点头：“慢慢来吧，总会经历一段时间才能达到目标。令人欣慰的是，像你这样的敢于尝试并且付诸实践的青年干部还有很多。我们要特别关注并给予支持以保护他们不受打击。顺便问一句，你们的小刘最近是不是在港岛新接手的恒生银行陷入了困境？是否考虑去看一看情况？”
陈主任惊讶不已，“咦，我不知晓。听说家里的人不知从哪儿收购下这家恒生银行，具体如何我没再追问过。据他说那是他自已搞的事，就要自已解决，输赢对他而言都不太重要，甚至期待刘阳在这过程中能够得到历练，认为年轻人越早面对挑战越好。”
李老无奈且认真地说：“恒生银行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银行啊，这可不是小事！”
陈主任闻言神色顿时凝重了许多，“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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