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不久前，看到她手腕上那道疤，越发觉得手摸到了烙铁一般，滚烫灼烧。
冷硬的心底，也一瞬间像撕裂了一般，血流不止。
“这道疤怎么回事？”厉斯寒没有发现，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带了细微的颤抖。
沈璃霎时如遭雷击！
怎么回事？
哈哈.....
他居然问她怎么回事！
“厉总，您不会想说，您不知道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吧？”她双眼一片猩红，赤红的眼底红血丝弥漫。
“这道疤怎么来的，您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您！这道疤能够来到我身上，您功不可没！真的，您是大功臣！”
她的双眼更加赤红，只觉得难受的浑身都在疼......他怎么还有脸来问她，他难道不知道他当初都干了些什么吗？
一条鲜活的生命！
鲜血，痛苦，失去，挣扎......厉斯寒，这些不都是你带给我的吗！
厉斯寒看着面色惨白如鬼的女人，心底陡然一颤，大脑飞快运转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是三年前那场车祸？”
至于监狱，他想过，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先不说监狱里有专门的人看守，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性几乎没有，这女人性情温和，不像会主动招惹到别人后遭到报复。
车祸？
沈璃抬头看着厉斯寒，无限悲凉笼罩住全身。
他竟然说这是车祸！
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连他脸上细微的微表情也不放过。
缓缓地，她突兀咧开了嘴，笑了。
笑着笑着，泪就出来了。
“笑什么？”厉斯寒看着嘴角在笑，眼睛却在流泪的女人，心底一丝烦躁，但更多的却是撕裂的疼。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笑声更大了，笑到最后，脑袋和身子弯了下来，空着的那只手捂住肚子，笑声越发癫狂。
厉斯寒心口莫名的越发难受，看着笑的似疯魔了的女人，他听出了这笑声下埋藏着的凄楚痛苦。
沈璃笑得更大声了，咧开的嘴角都笑麻木了，一张脸，牵扯抖动一下都是痛。
“厉总，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狠的人！以前人人都说你冷血，我不信，现在，不，在两年前，我开始信了，此刻，我才彻底明白，您真的很狠！”
笑声停止了，她眼角的泪却无法停下来，“您说这道疤是车祸？敢问厉总，您自己心里相信吗？您相信这是车祸留下来的吗！啊！”
厉斯寒心里顿时跳了一下，“这是监狱里那帮人干的？”
如果沈璃现在没有被绝望笼罩全身，她或许能够听到男人声音里的咬牙切齿。
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厉斯寒的话，刺痛沈璃最柔软的内心！
突然抬起头，她猩红的眼中，燃烧起了两簇火焰，自从孩子被生生取出她的肚子后，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失控崩溃过。
“高高在上的厉总，您到现在还装作不知情是吧？您接下来不会还想问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是吧？您摸着你的良心问一问，您真的不知道吗！”
厉斯寒张了张嘴，眼睛却看到那女人猛地扯掉了右手腕上的手链，左手指着右手腕上暴露出来的疤痕，“您看看这道疤！”
说着，又猛然抬手撩起额前厚重的刘海，“再看看这道疤！”
那只手，又指到了肚子上，“还有这道疤！”
“没有您把我送进监狱，没有您的态度，我身上会有这么多的疤吗！”
如果没有牵扯到那个孩子，她这辈子都会自己一个人把伤疤捂得死死的。
此刻，她想问一问这个男人，这个是她孩子亲生父亲的男人：看到肚子上的这道疤，您是何种感受！
厉斯寒看着女人的脸，那张失去光泽的脸上，麻木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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