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吉原游郭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个没完,天气是越来越冷,夜晚也更加漫长,不知何时才能再暖和起来。
地上的落叶堆积的厚了,光秃秃的树干被花街的游女们挂上了些彩灯,显得没有那么萧索。
一片枯叶被风卷着落在窗畔,时任屋热络依旧,一道道或是娇媚或是婀娜的身影,搀着她们旁边的客人们,在雕栏玉砌的花楼中穿行。
顶层楼阁
“沙沙~”
轻轻的声在房间中传来,相比于下面,这里倒是清净澄澈了许多,屋中丝带半垂,点燃的熏香在空中形成飘渺的烟雾,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样子。
鲤夏披散着一头秀发,正坐在一张案桌前,提着笔,身前铺着一张宣纸。
桌上柔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很美,仅是一眼就叫人难忘。
“清美,你到底去哪里了?”
鲤夏眼神朦胧,仿佛出神地想着些什么,红唇开合,念叨着某个人花名,手中却是未停的小心勾勒着,似乎是在画一个人的轮廓。
宣纸上,画面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和服的绝美的人儿。
那人长发只是简单的盘在脑后,纤细的足踝踩在厚厚的木屐上,步步生莲,带着绯红眼影的眸子噙着笑意,无限风情油然而生,真是好一个翩翩佳人啊。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鲤夏轻声呢喃,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白皙的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宣纸,好像是真的摸到了画中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好想你啊。”
鲤夏眼角,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苦涩。
今天晚上,她的贞洁就要被妈妈桑卖掉了。
因为十天前的那场大火,虽然时任屋没有被烧毁,但清美花魁却失踪了,这个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姑娘丢失,立马就让时任屋陷入了运转不下去的危机之中。
而为了度过这次的危机,妈妈桑决定用鲤夏的价值来迅速填补资金上的空缺。
她很清楚,自已和清美这辈子怕是都再也见不了面了。
鲤夏低垂下眼帘,拉开一旁桌子的抽屉,里面卷着一匹白色的绫罗绸带。
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再顺从命运了。
……
“鲤夏花魁,鲤夏花魁!”
突然,门外传来了呼声,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鲤夏听见门外的动静,赶忙合上抽屉,仓促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来了。”
应了一声,鲤夏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个小女孩就探进来半个身子,气喘吁吁,但脸上却是带着喜意。
“鲤夏花魁,好消息!”
鲤夏从兜里拿出一方丝巾,擦了擦她稚嫩脸蛋上的汗,温柔笑道:“能有什么好消息啊?”
小姑娘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外面,有人为您赎身,据说是产屋敷家的大人物!”
“赎身?”
鲤夏愣了愣,不明白产屋敷家的大人物为什么要为她赎身。
但回过神后,她沉默的笑了一下。
就算有人为她赎身又怎样,不是清美的话,完全没有意义啊,她也是不会答应的。
看鲤夏花魁不像预料中那样欣喜,小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接着补充道:“为姐姐你赎身的那个大人长的好漂亮啊,而且听说是叫……源清式。”
“…源…清…式!”
软糯的声线带着她心心念念的名字传入耳朵,鲤夏花魁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样,呆滞在了原地。
是清美,他来接我了吗?
鲤夏不敢相信的心想到。
“鲤夏姐姐,还愣着干什么啊,快些下去,别让那位好心的大人等急了!”
小姑娘见她一动不动,有些着急的拉住鲤夏花魁的手,将她带下了楼。
此时,鲤夏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过这一段路的,只是盲目的被身前的小姑娘牵着走下了楼,来到了她以前从不敢随意踏出的时任屋大门前。
门外,那个朝思暮盼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辆刻有产屋敷一族家纹马车前,正风姿卓越的等着她。
秋风吹动少年华丽的羽织,像是脚踩着七彩祥云而来的大英雄。
看着这一幕,鲤夏心中情感的再也抑制不住,她直直的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清美,我好想你。”
鲤夏哽咽的说着,眼泪从脸颊大颗滑落,打湿了衣襟。
产屋敷家是何等的有名啊,历史悠久,传承千年未断,其家族的产业遍布各个行业,无数岁月累积的财富和地位在整个霓虹都十分超然。
请产屋敷家不顾脸面,大张旗鼓的来接她一个风尘女子,源清式为她做出了多少,她根本不敢想象。
这或许,是她往后余生都还不起的情意,哪怕垂垂老矣的躺在病床上,用着仅有的力气回忆着自已的一生。
最后,定格的画面也一定是那年秋天,她的心上人驾着马车,带着赫赫威名,强势的将她接出了花街的这片泥泞之地。
“嗯,我按照约定回来找你了。”
源清式反手抱住鲤夏带着熟悉香味的身子,笑着道:
“不过,以后不要再喊我清美了,叫清式就好。”
“嗯。”
鲤夏顺从的点了点头。
摸摸她的秀发,随后源清式便抱住鲤夏一起上了马车。
而站在门前的时任屋妈妈桑,拿着一张大面额的支票,高兴的手舞足蹈。
为鲤夏赎身的这位大人还真是大方啊,给的钱和她买清美那姑娘时花的钱一样。
老板娘心想着,又觉得这个源大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很像是失踪的清美。
但产屋敷家的名头,却是让她不敢多想,毕竟她惹不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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