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工放下竹篓，挑了两个最大的，又在自已身上擦了擦，才笑着递给周毅。
“这不是特供的吧”，周毅问向司机。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猜对了，这也是特供的，不过少两个没人知道”。
“得……当我没问”。
周毅刚吃完一个苹果，这个梨是怎么都吃不下的，于是又放回了竹篓里。
“拿着吧，看你胆小的那样”，张龙又捡了起来，塞进周毅怀里：“出了事我担着”。
倒不是周毅胆小，只是第一天上班还不清楚游戏规则，拿错了东西可不讨人喜欢。
文主任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二人身边，拽了拽周毅，走到角落递给周毅一根烟。
“周老弟，在收购站随便吃，但不能拿回家”，文主任左右环顾后继续说：“你和张老弟的那份，我会替你们准备好的，特供的千万别乱动，容易丢工作”。
“谢谢文哥指教”，周毅回应。
“指教不敢当，时间长了就懂了，我先去忙，你有不懂的问我”，文主任笑道。
周毅点点头回到卡车旁站好，怀里的两个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龙让他揣回去，文主任让他在这吃，不知道该听谁的。
一直等到中午时刻，三辆车才卸完。
“二位老弟，进屋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文主任慢步走来。
张龙点点头：“周毅，咱们进屋烤火”。
等张龙和周毅离开，文主任对着三名司机小声絮叨了一番，三人频频点头后往外走去。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张龙坐下捶了捶大腿，说道：“下午别回单位，想回也等到六点之后，咱俩别一个回，一个不回”。
“知道了张哥”，周毅回应。
文主任拿来四个白面馒头和四个棒子面窝头，又准备了一碗白菜炖肉片。
“饿了吧，这是你俩的中午饭”。
“那怎么好意思，谢谢文哥”，张龙嘴上客气，动作一点不慢，乐呵的接过碗盘。
“谢谢文哥”，周毅这一天全都鹦鹉学舌般的回应着，还不到他开口做决定的时候。
张龙把两个白面馒头揣进怀里，又拿了两个窝头在手里啃着，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周毅。
周毅接过窝头咬了一口，实在是咽不下去，棒子面里不仅掺了玉米芯，还有玉米杆。
“吃啊……你怎么不吃”，张龙大口吞咽，瞥了一眼周毅。
“我留着给妹妹吃”，周毅说道。
这些天周毅吃的太好，窝头真咽不下去，玉米饼都吃腻了，还留给妹妹？狗都不吃的玩意儿。
“得……这菜一人一半，我得回去一趟”，张龙拿出准备好的饭盒开始分菜。
“张哥，这菜都给你，我有馒头和窝头就够了”，周毅把剩下的也倒进饭盒里。
张龙愣了半秒，苦笑一声：“没娶媳妇就是好，我现在特羡慕你这样的，不用给你妹妹带点菜？”
“不用，你留着给嫂子和孩子吃吧”，周毅摆着手说道。
张龙盖上饭盒拍了拍周毅的肩膀：“下午你去哪都行，就是别去单位”。
“知道了张哥”。
“得……一起走吧”。
二人走到停车的地方，张龙领着周毅拐到收购站后面，文主任早就等候多时。
手里拿着两个麻袋，看不出里面是啥，一人一袋放在了挎斗里。
“张老弟、周老弟，这些都是残次品，拿回去给家人尝尝”。
“谢了文哥，公文别忘了”，张龙说道。
“忘不了，等小王核实完，让司机送到你们科室里”，文主任说。
张龙点点头，拧动油门对着周毅甩了甩头，示意对方跟上自已。
二人出了西直门，走到城根旁。
张龙停下车说道：“把麻袋提过来”，周毅提着麻袋跟了上去。
走到没人的角落，张龙提着麻袋的角，先后把两个麻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里面八颗大白菜，萝卜也不少，苹果和梨数量不算多，但加起来也有十来斤。
但苹果和梨都是小的，估计文主任害怕，大的不敢拿。
“分成六份，我们科室加宋科长，每人一份”，张龙说着已经开始动手分配。
周毅把怀里的那两个梨也丢在其中，毕竟上班第一天，老实点没错。
“这俩是你自已的，不用分”。
“给宋科长，咱们吃小的也一样”。
“呦呵……你小子挺会来事，不错不错”，张龙笑了笑，继续分物资。
“嘿嘿……”，周毅憨笑一声。
等分完后，张龙站起身问道：“怎么样，分的还算公平吧”。
“跟秤没法比，不过也很公平”。
“你小子还挺贫，不过今天运气好，不是每天都有东西分的”。
张龙笑了笑，走到挎子旁，从车斗里拿出几条布袋子，回到物资旁开始挨个往里装。
“你第一天上班，让你先挑”，张龙指着角落最大的一袋说：“除了那袋给宋科长的”。
周毅也不磨叽，拿了一袋离自已最近的，又把剩下的全都搬进张龙的车斗里。
“记住，今天别去单位了”，张龙嘱咐完踹着了挎子：“你第一天上班，别怪我唠叨”。
“不会的张哥，我记住了”。
“得……没事散了吧，路上骑慢点”，张龙又交代了一句，才往城里骑去。
周毅见对方离开，随手把布袋子转移到空间里，骑着车也进了西直门。
从这里去东直门外太远，周毅不想再顶着寒风往城外骑，而且去张旭东那也没啥事。
不如回家帮忙看着妹妹，毕竟今天大哥修房子，应该很难照顾到小妹。
一路往南锣鼓巷驶去，正好路过瞎老太太家门口，看到尤凤霞正坐在院子外晒太阳，于是对着她招了招手。
手已经伸入车斗里，实际从空间拿了一块二斤重的卤肉，外加两个馒头。
尤凤霞第一时间没认出是周毅，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立即满脸笑容的小跑过去
“哥哥”。
“应该开学了吧，你怎么没上学”，周毅把油纸包和馒头放在对方手上。
“没……老师饿得回家休息了，所以我们整个年级都放假三天”。
尤凤霞接过油纸包和馒头还是挺开心的，说完这句话后表情变得落寞起来。
好吧……这年头老师不算强劳力，每个月只有二十斤的定量，终于还是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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