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李老头龇牙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
“老李,你继续帮忙打听,我家七口人,粮食还是不够吃的,也不知道这荒年还要多久能过去”。
周毅趁着老头吐槽的时候,把书包放在背后,从空间拿出一瓶二锅头,一斤卤肉,两斤花生米,用油纸包包着放在炕上。
“先别急着找其他人,我去拿粮食,你俩先吃着”,周毅摆了摆手往门外走去。
俩老头看着桌上的酒肉狂吞口水,周毅说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注意力全被卤肉吸引了。
“这小子真大方,从哪认识的”,老三福尝了一块卤肉,嚼得满嘴是油。
李老头盘腿上炕,拧开酒瓶:“你别问那么多,这年头,英雄不问出处,粮食不问来路,有的吃就行,问多了对你不好”。
“对对对,慎言慎行”。
也没个杯子,俩老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二锅头,嘴里嚼着花生米,还不忘忆当年。
周毅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回到院子里,把粮食袋子转移到墙角,托着半扇猪肉才走进房间。
“李老头,去门口把粮食搬进来”。
周毅话音刚落,老三福立即下炕,小跑着走到门口,一把拽进来一个面口袋。
“嚯!小子,真不少嘿”,老三福打开面袋子看了一眼,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老三福,这小子很敞亮,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李老头得意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周毅拍了拍手上的棒子面,一屁股坐在炕上,拿起大黄鱼仔细看了看:“一共150斤棒子面,五十斤猪肉,只多不少”。
“不少了不少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黑市的棒子面可没你这个黄,回去掺点替代粮也能吃,谢谢你了,小子”,老三福还在看着棒子面,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以后你要信得过我,大黄鱼让李老头带给我,粮食就给你送到这,到时候你来取,这样也不需要多见面,大家都安全”,周毅把大黄鱼收入书包,实际已经转移到了空间。
“行,你小子敞亮,我肯定信得过你”,老三福拍了拍面口袋笑道。
“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李老头”。
周毅还想等李老头一起走,可人家喝的正美着呢,哪有空理他个毛头小子。
“你先回吧,我俩还要接着喝的”。
李老头见周毅等自已,摆了摆手,跟赶苍蝇一样。
“你别喝死了,还有几天过年了,火葬场可没空烧你”,周毅翻了个白眼往门外走去。
玛德,死老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总有一天把他摊子卖给收废品的。
周毅一边走一边骂,恰好走到一个院子门口,一个小女孩一直盯着周毅看,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女孩就是瞎老太太的孙女,好像……是叫小月的。
女孩蹲在台阶上,衣服单薄的可怜,就是几件单衣套在一起,裤子上全是补丁,脚下的布鞋也是破的,都看见脚指头了。
周毅上前掏出两块奶糖,塞到女孩手里,又摸了摸女孩干黄的头发,心里一阵酸楚。
“谢谢哥哥”,小月紧紧握着奶糖,并没有吃的意思。
周毅揉了揉小月的脑袋问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回家,你奶奶呢”。
“家里没烧炕,我在这里晒太阳,奶奶在院子里”,小月一一回答。
周毅发现自已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太阳,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踮着脚往院子里看去。
瞎老太太听到了什么,正往这边走来。
瞎老太太好像能看见一样,一次都没碰到墙,推开院子门径直走向周毅。
“小伙子,老李大哥没来啊?进来坐一会儿,小月去烧一壶开水”,老太太招呼道。
周毅心里一万个卧槽,这老太太真特么神了,居然知道他是跟李老头一起来过的小伙子,真怀疑她是装瞎的,不服都不行。
“老太太,我就是路过的,看到小月打个招呼,不用烧水了”,周毅拦住起身的小月。
“唉,好孩子,进屋坐一会儿歇歇脚,天寒地冻的,脚麻了吧”,老太太一直招呼着。
周毅终究没顶住老太太的热情,跟着祖孙二人进了屋。
家里也没有面柜子,棒子面就放在房间的角落,床上两条单被,下面铺的稻草,再无其他,所有的陈设一览无余。
隔壁厨房只有一个煤球炉子,还放着几捆干柴,大灶也是冰冷,可能早饭都没吃。
这年头每天吃两顿属于正常,一天一顿不常见,说明这家人日子很苦,节衣缩食的情况下勉强能活下去。
“我这还有点花生米”,周毅拿出两斤花生米放在炕沿上。
瞎老太太听到油纸包的声音,立即摆着手说道:“小伙子,你自已留着吃,我们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周毅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再要?”,难道李老头告诉她粮食的来源了?
这死老头,真是多嘴多舌,死了也不怕拔舌根。
“您和小月吃吧,你们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暖和,才能熬过冬天”,周毅为了让老太太接受,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老太太被周毅说中痛楚,嘴巴不停的抖动,搂住身边的小月,抱的很紧,很害怕失去,好像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谢谢你小伙子,能告诉我们祖孙你叫什么吗,老太婆让小月长大了报答你”,老太太声音哽咽的说道。
“哈哈哈,一包花生而已,谈不上回报”,周毅强行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瞎老太太眼瞎心不瞎,拿起床沿的花生,递给小月,并让她出去吃,有事要跟周毅说。
小月点了点头,抱着油纸包就往门外走去,老太太听到没了其他的动静,才走到周毅身边,紧紧抓住周毅的手臂。
“小伙子,你可不止送了一包花生,粮食也是你送来的,我不会对外说的,你放心”,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道:“老李大哥最多能送点白棒子面、替代粮,这么甜的棒子面,他可弄不来,我猜肯定是你送来的”。
周毅没想到老太太分析的如此透彻,着实被吓了一跳,于是半开玩笑道:
“老太太您虽然眼睛不好使,可这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子佩服您,不过您就是说出去,我也不会承认的,李老头也不会作证”。
“是我老太太的过错,说这话的意思是记得你的好,可千万不要多想,老太太有错,对不起!对不起!”。
老太太被周毅的话吓到了,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的话,身子一沉立即就要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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