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背对他，手探进衣领。
胸部的沟壑有汗，打底衫贴在皮肤上，勒出圆润挺翘的形状。
她一边擦汗一边瞧陆霆川，他毫不避讳直视她，“用我的帕子乱擦，我是擦嘴的。”
苏烟掏出帕子，搓弄得皱巴巴，手感发潮，“还给你。”
陆霆川的眉头比帕子更皱。
“我回酒店洗干净再还你...”她缩手，继续擦。
“和同事玩什么了？”男人没计较，胳膊横在她的椅背，略侧着身，高出她半头，自上而下的角度，弹性的胸口一览无余，隐隐是肉粉色的花瓣边儿，顶得鼓囊囊的。
“大冒险。”她浑然未觉，撑开领口擦得专注，“搭讪陌生人，考验沟通和应变能力。”
陆霆川一上午没喝水，只喝了两杯咖啡，干渴得厉害，声音磁性沙哑，“搭讪成功了吗。”
苏烟泄气，“没理我。”
“男的女的？”
“女的。”
他认真出主意，“下次搭讪男的。”
苏烟扭头，“陌生女人搭讪你，你理吗？”
陆霆川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胸口，半真半假，“长得好看，理。”
她脑袋扭回去，挪远了椅子。
“有女人搭讪过我吗？”他冷声冷气，力道野蛮整理她的衣领，极其不耐烦，“走光了。”
确实没有女人搭讪陆霆川。
他气质太阴，太强势。
搭讪“阳光型男”“大众情人”那一挂的，得逞概率高；城府深、多金的事业型熟男，不吃这套。
他们自己是猎人，女人才是情场的猎物，反捕他们很难得逞，哪个女人会自讨没趣呢。
陆霆川拨了一通电话，交代了几句，半小时秘书开车赶来。
这名女秘书是他的二秘，负责订餐、陪同出差应酬；一秘是男秘书，负责工作项目、会议谈判。
女秘书将购物袋放在桌上，“附近商场买的，没什么好款式。”
陆霆川翻了两下，翻出一套红色内衣，是半杯款，适合平胸，对于苏烟有点小了，兜不住，会露出晃荡。
倒像是情趣款了。
“是不是买小了？”女秘书也发现了，“按照您要求的。”
原来是陆霆川要求买这款。
苏烟不自在，别开头。
“正合适。”男人扬下巴，女秘书离开餐厅。
“以前穿过吗。”他神色一本正经，仿佛在聊一件很郑重的事。
“没穿过。”
陆霆川合上袋子的封口，身体微微后仰，“可以尝试新事物。”
苏烟不吭声。
“是你亲口求我，救你出老宅的。”他慢条斯理，声线很稳，没有戳破，又字字句句在提醒。
“我穿上它，算扯平吗。”她咬着下唇。
“你跟谁扯平。”陆霆川注视她。
“我受不了...”
苏烟经验少，陆霆川又不太控制次数，酸痛的后劲儿太足，加上陆夫人已经警觉了，她实在心惊胆战。
一旦露馅儿，陆家百分百逼她立刻结婚，斩断这段孽缘。
“先穿了再说。”陆霆川挺体谅她的，“既然受不了，有你受得了的。”
苏烟咬得唇瓣发红。
“快要咬出血了。”他捏住她脸，她牙关一松，下唇细细小小的两颗牙印。
陆霆川找服务生要了湿巾，又点了三份西餐和三杯热水，苏烟不明白他为什么点三份，正想问他，后面响起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霆川，怎么约在西餐厅了，我是中式胃口，可吃不惯。”
“周边餐厅少，只有这家环境凑合。”陆霆川礼数客气弯了弯腰，“菁菁父亲去世，您没出席葬礼，咱们有日子没见了。”
苏烟清楚了。
这位是华家的大哥，华菁菁的大伯父。
五年前从部队退休，现在是武警学院的名誉校长，若不是他活着，陆家不准备认这门亲事了。
人走茶凉。
权贵圈比富豪圈现实，残酷。
富豪破产了，兴许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大家明着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暗中使绊子。可权贵垮了，是无法翻身的，无论在明在暗，都是落井下石。
不过只要华菁菁的大伯父屹立不倒，陆家的儿媳妇永远是华菁菁。
“烟儿。”陆霆川叩了叩桌子。
苏烟回过神，浅浅鞠了一躬，“华伯父。”
大伯父没见过她，陆霆川喊她“烟儿”，他却有印象。
“陆家收养的苏烟吧？”
陆霆川亦是一副长辈的笑容，温和透着严肃，“养她的时候十二岁，如今二十岁了。”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大伯父是正派君子，在部队没有阶级观念，对苏烟态度包容，“订亲了吗？”
“差不多订了。”陆霆川在一旁看着她，眼底的笑愈发浓，“是耿家的公子。”
大伯父蹙眉，这个订亲对象太出乎意料了，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霆川，菁菁的母亲打算在这边养老，你买了一栋老式洋楼？”
陆霆川含了笑，“那栋洋楼有历史年头了，民国23年建造，后来政府征收，上缴了地皮，房子留住了。”
“房价很贵吧？”大伯父指了指他，“你啊，继承了你外公的遗产，越来越大手大脚了。”
“华伯母高兴最重要。”陆霆川喝了一口水，“为华家买单，再贵也不贵，我节俭一点，不能委屈了菁菁。”
苏烟味同嚼蜡，机械性吞咽着牛排。
怪不得他跑这一趟，出差是顺便，主要是给未来岳母装修宅子。
自从分公司的仓库爆炸，他基本不视察了，只下达命令就行，是董事会的决定，毕竟陆淮康的独生子，万一伤了残了，北航集团承担不起。
苏烟起初以为他是来“索取报答”，或是不放心她孤身在外地待那么久。
全猜错了。
他是孝顺未来的岳母。
与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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