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焕诚再次醒来是在医院，赵意绵坐在床边，表情冷漠。
能从门上的玻璃上清晰看见背朝着病房的袁成宥。
注意到周焕诚已经清醒了，赵意绵快速起身。
“你醒了？那我先走了，我已经打电话给沈确了，他很快就到。”
周焕诚喉头发紧，醉酒后强烈的不适感还是存在，他只能快速调整呼吸闭上眼缓解这一阵钝痛。
赵意绵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将他扶着坐起。
周焕诚抿了一口赵意绵递过的温水，呕吐感渐渐褪去，他才分心看向赵意绵。
赵意绵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周焕诚心里满是苦涩和愧疚：“对不起，意绵，给你添麻烦了。”
他和赵意绵之间好像就只剩下“对不起”可以说了。
周焕诚又一次小声重复道：“抱歉。”
两人之间再一次陷入沉默，门外袁成宥小幅度地敲了敲门，打破了寂静。
赵意绵比着手势说“马上”。
赵意绵没有回答，看着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沈确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赵意绵推门离去。
周焕诚看着赵意绵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他和赵意绵可能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周焕诚看着手上赵意绵递的温水，逐渐出神。
赵意绵显然并不知道身后的周焕诚的心理活动，她也并不关心。
她眼里只剩下拿着公文包抿着嘴，垂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袁成宥。
等坐到车里，袁成宥还是没有和赵意绵说一句话。
这样的沉默在他们俩之间并不常见。
赵意绵知道他误会了她和周焕诚，只能寻个由头开启话题。
“饭团今天怎么样？”
“很好。”
“那袁成宥今天怎么样？”
袁成宥的动作顿了顿，将车停靠在路边，熄灭了引擎，转过身来看了赵意绵一眼。
“不好。”
从回国之后接二连三的热搜，袁成宥已经拼凑出了赵意绵、周焕诚之间的过去。
隐约也猜到了赵意绵出国的原因。
基本上赵意绵回国之后的采访都会被问关于周焕诚的事情。
他不是不相信赵意绵，只是他没有自信，可以赢过他们之间的七年。
袁成宥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现在赵意绵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她不会回头。
可是刚才看见赵意绵和周焕诚在酒吧门口那一幕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他的心。
袁成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刚才在酒吧门口，你和周焕诚怎么回事？”
“周焕诚没有其他朋友吗？他为什么会让你来酒吧送他，你又为什么会答应他？”
每问一句话，袁成宥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你对周焕诚，是不是还有感情？”
周焕诚最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这根一直存在在他心里的毒刺，被他自己剜出来。
在赵意绵的沉默中，他心里那块伤口逐渐血肉模糊。
袁成宥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揪住，一股凉意将他裹挟，紧握方向盘的手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转过头正对上赵意绵含笑的眼睛。
“袁大律师，原来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啊！”
赵意绵的调侃将两人之间冰冻的气氛缓和。
袁成宥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你和周焕诚的过去太深刻了，七年，我没有信心。”
“过去的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我不会和他复合的。”
赵意绵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
袁成宥有些不解地看向她，赵意绵将他有些微凉的手握得更紧：“这个道理还是周焕诚教我的。”
“我曾经哭着问他，我和他之间的七年算什么，他说那只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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