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洲是凌晨两点才回来的。
沈宁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声,趿上拖鞋匆匆下楼。
厨房里的灯火亮着,玄关放着一双男士皮鞋,和一双女士高跟鞋。
沈宁心中一窒,等她走过去,便看见霍诚洲正靠在桌子边缘,手里捧着一杯水,却没喝,而是和站在他面前的田莹说着什么。
忽然,田莹转头看见了沈宁。
她稍稍往后退了两步,道:“沈宁,诚洲喝多了,我不放心,开车送他回来。”
沈宁抿着唇,没有说话。
田莹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的丝绸无袖裙,正是她先前在酒店门口看见的。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田莹抓过包包,走出了厨房。
霍诚洲也没什么反应,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水。
待门关上,沈宁才走进厨房。
站在霍诚洲面前,便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子浓烈的酒味,“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伸手去接杯子,却被霍诚洲反扣住了下巴。
他低头,便吻了上来。
他的吻,激烈又强势,撬开沈宁的唇齿,攻城略地。
沈宁几次想推开他,却被他步步紧逼,逼退到了灶台边。她的腰膈在灶台边缘,又冷又硬的大理石,膈的她皮肉生疼。
直到沈宁哭了,霍诚洲才松开她。
看见她的眼泪,霍诚洲神色一怔,沙哑着嗓音道:“哭什么?”
沈宁推开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
霍诚洲紧跟着上来,推开门,将外套丢在沙发上,“沈宁,我累得很,别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到了沈宁内心的那根弦。
她忽然站起身,哭着喊道:“是我闹吗?我亲眼看着你们进了酒店,霍诚洲,你都做了什么?”
霍诚洲目光一闪,抬手就砸碎了花瓶。
哗啦一声,声音格外响亮。
楼下。
田莹听到声音,抬了抬头。
纵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隐约的争执和女人的哭声,还是尽数传来。
她勾勾唇,这才抬脚离开。
……
房内一片狼藉。
沈宁站在那,被吓傻了。
霍诚洲去阳台看了看,走回来将窗户关上,又将窗帘拉上,熄掉了灯盏,才走过来,将沈宁轻轻的拥入怀里。
“吓到了?”他声音温柔,丝毫没了刚才的暴躁。
沈宁眼角还挂着泪,抬头看他,特委屈的点点头,“嗯。”
霍诚洲拭去她的泪水,温柔道:“那我下次温柔点?”
沈宁捉住他的手,摇头,“不行!不做的逼真点,他们怎么会信呢?”
她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她真的走了吗?”
“她走了,但是藏在暗处的那些人还在。”霍诚洲牵着她进了洗手间,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李金桂的死有蹊跷,陈禹急着想火化,被我们拦下来了。现在尸体已经申请尸检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沈静姐那边你不用担心,有盛屿川跟进。盛家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诬陷入狱的,和陈禹离婚的事情,盛屿川也会办妥。”
“嗯。”
“我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也会和田莹走的近一点。无论江景莫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如果他约你出去,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嗯。”
“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信封。如果颜静秋来找你,你就把那个拿给她!”
沈宁眼睫轻轻一颤,“那是什么?”
霍诚洲沉默几秒,道:“是可以让我牢底坐穿的证据!”
沈宁惊道:“什么?”
“是假的!”霍诚洲握住她的双肩,手掌里的力道很重,“但是做的很逼真,他们会相信的。你只需要在颜静秋来找你的时候,拿给她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沈宁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不会有事吧?”
“不会。”霍诚洲摇头。
沈宁却陷入犹疑,“颜阿姨,她真的会来找我吗?”
“她会的。”霍诚洲无比坚定。
——
第二天一早,沈宁在餐厅看见了田莹。
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很是干练。
她冲沈宁笑:“沈小姐,早上好。”
沈宁没理她,而是看向正坐在餐桌前用餐的霍诚洲,用质问的语气问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诚洲神色淡淡的:“你身子越来越重了,从今天起,就不用去公司了。田莹顶你的位置。”
沈宁咬咬唇,“我不同意!”
当的一声脆响,霍诚洲将手中的餐具重重的放在了盘子里,终于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沈宁,霍氏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沈宁眼圈红了,语气也软了几分,“霍诚洲,你答应过我的……”
霍诚洲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但是我和田莹的事情,你也少插手。”
他站起身,走过来。
站在沈宁身侧时,稍顿了顿脚步,道:“沈宁,随时随地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抬脚离开了餐厅。
田莹落后一步,她对沈宁说:“沈小姐,你也别误会什么,我和诚洲之间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沈宁眼含热泪的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嫉妒,“是吗?我看你们之间,也未必有多纯洁吧?”
“你不信就算了。”田莹笑笑,转身离开。
——
汽车驶离。
车内,霍诚洲靠在后座,单手支撑着太阳穴,满眼都是沈宁刚才的样子。
他真的快要心疼死了!
努力克制,才忍住没有去抱抱她。
这场戏既然开幕了,就不能中止,必须唱完。
只是他看不得沈宁受委屈,那比捅他几刀还难受。
况且这委屈,还是他给与的……
“诚洲。”耳边响起田莹的声音。
霍诚洲睁开眼,田莹的脸映入他的黑眸。
田莹递过来一块氲湿的手帕,“嘴角有点脏。”
霍诚洲伸手接过,“谢谢。”
见他神色不太好,田莹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沈小姐误会了吗?我跟她解释她未必会听,但如果你跟她解释的话,我想她肯定会相信你的。”
霍诚洲冷笑,“解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工具人解释?”
“工具人?”田莹不解,语气稍带试探。
霍诚洲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声色毫无情感:“我之所以选她,不过是因为霍淮安在乎她,霍家在意她。否则你认为,我会稀罕一个二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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