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打完没多久，两人就挂了电话。
顾荨不管怎么说，也是封敬业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封晋衍会不会管，其实许磊心里并不是很确定。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许磊还是知道一点的。
在这个圈子里，私生子不被承认，除了被别人诟病以外，要比普通家庭的私生子活得更艰难些。
就算哪一天真的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再加上，顾荨说到底，也不是封晋衍的小孩，其实封晋衍并不好管。
而那边，封晋衍的电话刚挂没多久，就又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江葎。
刚刚他和许磊通话的时候，江葎就打过，但是他没接。
封晋衍这会儿将电话接了起来，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喂？”
江葎问：“在忙？”
封晋衍道：“没有，什么事？”
江葎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问：“你今天带顾荨过来，就是只给她看发烧的事情么？”
封晋衍的眉渐渐凝起来：“什么意思？”
江葎说：“刚刚陈意过来找我，说今天在做雾化的时候，她悄悄问她有没有安眠药可以开。”
封晋衍沉默下来。
江葎说：“我看你对她挺上心的，就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
而浴室里，顾荨洗完澡，没有马上出去。
她把东西收拾好，内衣她也没好意思放在这里让封晋衍帮她拿出去给干洗店洗，更不好意思只洗内衣单独拿出去晾晒。
太尴尬和羞耻了。
她借着蜡烛昏暗的光，自己拿个盆把所有的衣服都搓洗了。
其实她状态挺不好的，一想到客厅里的封晋衍，和黑漆漆楼道里的那个吻，就不太敢出去。
她洗得很慢，洗了好一会儿，又把牙刷了，把牙刷牙膏摆放好，在里面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等顾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封晋衍正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五官轮廓显得更加的深邃凛冽。
顾荨看到他没忍住脚步一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敢靠近他，去阳台把衣服晾晒了。
等晾晒完衣服，她其实根本不太敢去和封晋衍打招呼，可又不好意思就这么进房间，于是离他远远的站定了，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
封晋衍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去柜子上把药拿了过来，顺便接了杯水，一起递给她：“先把药给吃了，吃完我们谈谈。”
顾荨闻言，心却狠狠提了起来。
在这种封晋衍刚刚吻了她，两人又几乎没说话，回来后他的沉默又一直给她高压强的情况下。
封晋衍提出来和她谈谈。
让她突然想起了，封晋衍今天早上对她说的那句是不是做好插手他感情准备的话。
顾荨垂着头，伸手接过封晋衍手上的药和水，捏着杯子的手指有些用力。
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和我谈什么？”
封晋衍声音平静：“先吃药。”
顾荨于是只好低下头先吃药。
因为封晋衍说要和她谈谈，顾荨吃得很慢。
她能感觉得到，封晋衍平静的目光下，要说出来的东西，却未必和他的目光一样平静。
而且她觉得封晋衍的脸色好像也并没有变得好转，和他带着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和他在楼道里朝着她吻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情绪，总是让顾荨觉得害怕。
总是让她感觉，他下一刻，又会朝着她越界的吻过来。
顾荨垂着头，细细的吃着药，也不敢太出声。
封晋衍就在那里等着她，有点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顾荨吃完药，又细细的把封晋衍倒给她的水喝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有什么意义，可好像就是她吃得慢一点，危险就能降临得慢一点。
等吃完药，封晋衍又把药和杯子收了起来，很快，顾荨听到厨房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封晋衍应该是在洗杯子。
这让顾荨想起了封晋衍第一次把自己带回家时的情景。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明目张胆的像现在这样对她。
顾荨最怕的也只是他会提起他回海城当晚发生的事情。
不像现在，他只是朝着她稍微动一动，情绪稍微深沉一点，顾荨就有一种呼吸被剥夺的感觉。
顾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纤细的脖颈微微弯着，手指却无意识的抓紧沙发边缘。
没一会儿，封晋衍的脚步声从厨房那边传来，离顾荨越来越近。
顾荨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心脏微微紧缩。
他路过顾荨身边的时候，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顾荨罩住。
顾荨呼吸微微凝住。
封晋衍坐在了顾荨侧边的沙发上，目光朝着顾荨这儿看了过来。
房间里蜡烛的光线摇晃着，衬得他的眉眼深邃，却也让他平静的目光显得骇人的沉。
顾荨的声音细细的，软软的，胸腔也跟着发软。
她感觉这简直不亚于一场审讯。
顾荨张了张嘴，又问了一次：“你要和我谈什么？”
封晋衍坐在那儿，他还是没忍住，点了一支烟来抽。
他抽烟，顾荨就不吭声了。
封晋衍其实一直很注意，有时候哪怕真的想要抽，也是选择去阳台上。
或者把手放在烟雾飘不过来的风口的位置。
他极少在客厅里面，当着顾荨的面抽。
这会儿却没忍住。
他沉默着抽了好一会儿。
没有人知道，在他抽这几口烟的时候，他这会儿是真的想把顾荨摁在这儿，往死里亲，把她往死里吓。
他觉得他刚刚在楼道里，简直对她太过手下留情。
封晋衍一支烟抽了小半截，声音才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开了口，他道：“你今天两科都没有考好，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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