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知道裴殷翰给她拿自己的衬衫，是尊重她的隐私空间。
除了上次江黎忘记拿睡衣主动叫他外，平时的时候，如果不是江黎生病，他几乎不怎么进江黎的房间。
而她外面，今天没晾着睡衣。
但江黎却没接，她说：“会弄脏。”
裴殷翰问：“那我进你的房间，去给你拿？”
裴殷翰要是不问，江黎其实也不会有那种他进入自己私人领域的感觉。
因为这套房子，本来就是裴殷翰的，里面所有的房间和陈设，也全是他的。
但他这么正儿八经的问了，反而那种感觉强烈了起来。
江黎说：“好。”
裴殷翰于是就进了江黎的房间。
江黎的房间依旧和原来的差不多，能感觉到她每天是认真收拾了的，但对于裴殷翰而言，却依旧显得有些乱。
但他依旧没动她的东西，只是去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套睡衣。
他去的时候，江黎坐在马桶上。
裤子没脱，裴殷翰给她围着的衣服也没取，但马桶盖却掀了起来。
大概是怕血迹染到马桶上面，可又确实没力气站着。
但裴殷翰一朝着这边靠近，她就下意识站了起来。
裴殷翰把衣服递给江黎，道：“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江黎说：“好。”
裴殷翰说：“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江黎局促着，心脏都跟着一窒，说：“xs是真的好。”
裴殷翰便没说话了，去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他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江葎。
江葎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刚从手台下来，在洗手。
助理把手机手机递给他，道：“江教授，你的电话在响。”
江葎看了一眼，是裴殷翰。
他用消毒液把手消了一遍毒，把口罩给摘了，单手插在白大褂里，一遍往外面走，一遍接了起来：“殷翰？”
裴殷翰问：“女孩子痛经，要怎么处理？”
江葎很快反应过来。
“江黎？”
裴殷翰“嗯”了一声。
江葎道：“你对她，也太上心了吧？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了？”
裴殷翰没回他这个话，问：“怎么会疼那么厉害？”
江葎说：“有些是原发性痛经。”
“什么原因导致的？”
“原因很多，受寒，身体自身的原因，有些和心情也有关系。”
“怎么调理？”
江葎说：“平时多注意运动，多保暖，如果痛的话，可以用热水敷一下小腹，或者喝点红糖水，痛得很严重的话，可以适当吃点止痛药，布洛芬，都可以。”
“当然，如果改善的话，也可以适当用点中药调理得试试。”
裴殷翰“嗯”了一声。
江葎道：“她，不会真当自己女儿养了吧？”
裴殷翰声音平缓，说：“到底是裴家的人，看着她出事么？”
江葎也只是感叹，江黎这个小孩，也确实让人狠不下心。
不过他问：“疼得厉害吗？之前她住在医院的时候，我倒是没怎么发觉出来。”
但是想了想，又说：“不过那个时候她一直睡在床上，可能就算疼了，也是忍着的，没让人发现。”
裴殷翰沉默着没说话。
他一沉默，就显得整个人特别的沉。
江葎也没怎么说话。
他虽然同理性不多，但遇到江黎这样的小孩，也难免生出了点心疼的情绪。
虽然裴殷翰第一次给江黎验伤的时候，他是有见识过她身上被人打过的那些淤痕，但当时他也只是惊讶。
他是后来，江黎住在他的医院里的时候，才慢慢了解到，这个小女孩儿，在学校里，一直以来，经历着什么。
也才慢慢懂了，当时江黎找陈意要安眠药的时候，到底处在怎么样的一种境界里。
后来两人都没再聊了，裴殷翰那边挂了电话。
而浴室里。
裴殷翰一转身，江黎就松了一口气。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把裴殷翰的衣服给解开。
裴殷翰给她的这件衣服，是一件烟灰色的西服，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能够看到上面的污迹。
江黎看着那里的污迹，好半天没动作。
然后才又开始脱衣服洗澡。
洗完澡，关了水，江黎却又不是很敢马上出去。
她在浴室里站了好一会儿，把鞋子里的水立干了，才又踏出浴室。
但也就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子里一阵眩晕，跨出浴室那道槛的时候，一下子没跨过去，“碰”的一声，给摔在了地上。
她这边闹出来的动静挺大的，裴殷翰这时候已经打完了电话，听到响动，很快的，就朝着浴室那边走了过来。
他站在门外，喊了一声：“江黎？”
江黎腿磕在了浴室透明玻璃滑动的那个轨道上，疼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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