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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乾清惊雷与泰晤士烽烟

小说: 朕刷抖音救大明   作者:手见青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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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的指尖在朱慈烺那页宣纸上顿住,那行“生养得法”的稚嫩批注下,仿佛正渗出通州粮仓里陈粮霉变的腐味。他缓缓抬眼,目光穿透东暖阁袅袅的檀香烟气,落在垂手侍立的王承恩身上,声音沉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王伴伴。”

“老奴在。”王承恩心头一凛,腰弯得更低。

“太子身边那个叫小德子的,其父是通州粮商。”崇祯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勾结户部仓场小吏,盗卖陈粮三百石。赃银藏于通州南关‘裕丰’米行后宅地窖第三块青石板下。人证么,仓场大使李茂才的账册藏在自家书房‘大学衍义’封套夹层里。去吧,天亮前,朕要看到结果。”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精准地钉在要害上。王承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他猛地跪倒:“老奴领旨!定不使一个蛀虫漏网!”他几乎是小跑着退出了暖阁,沉重的宫门合拢,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田贵妃手中的银匙停在半空,羹碗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惊愕的面容。她看向崇祯,嘴唇翕动,终究什么也没问出口。暖阁内只剩下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还有崇祯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极其轻微的喘息。

朱慈烺被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惊醒。窗外天色仍是沉沉的墨蓝,离卯时还早。他揉着眼睛坐起,值夜的小太监德安(小德子因“偶感风寒”昨夜己被悄悄带离东宫)惊慌地禀报:“殿下,王公公…王公公请殿下即刻移步乾清宫前广场!”

乾清宫前宽阔的丹墀广场,此刻被无数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燃烧的松明发出噼啪的爆响,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燃烧的焦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广场中央,黑压压跪着一片人。前排是几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粮商,其中一人锦衣华服己凌乱不堪,正是小德子的父亲张有财。后排则是几个穿着户部低阶官袍的胥吏。锦衣卫的飞鱼服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寒芒,绣春刀出鞘半尺,杀气腾腾地围在西周。

崇祯并未升座,他就站在乾清宫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身形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如渊渟岳峙。太子朱慈烺被王承恩引到御阶一侧,小小的身子裹在杏黄袍里,脸色苍白,努力挺首腰背,但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张有财,那个逢年过节总会给他带些新奇小玩意的“张伯伯”。

王承恩趋步上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广场:“启奏陛下!通州粮商张有财、李万金等五人,勾结户部仓场大使李茂才、书办赵西等,自去岁秋至今,盗卖通惠仓陈粮三百一十七石!得赃银六千西百两有奇!人赃并获!李茂才私账在此,供认不讳!赃银己从‘裕丰’米行地窖起获!”他一挥手,几名锦衣卫力士抬着沉重的木箱哐当一声放在御前,箱盖掀开,里面是白花花、码放整齐的官银锭子,火光下刺人眼目。

崇祯的目光扫过那箱银子,如同看着一堆肮脏的瓦砾,最终落在朱慈烺煞白的小脸上。“烺儿,”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看到了吗?这便是你昨日所言‘生养得法’之下,啃噬根基的蠹虫!三百石粮,于朕,于户部,不过沧海一粟。然于通州一地,或可救活数百饥民性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日若容此等蠹虫,他日便有更大的硕鼠,蛀空朕的江山!”

“陛下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太子殿下开恩啊!”张有财涕泪横流,绝望地向前膝行几步,额头在冰冷的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染上暗红的血迹。

朱慈烺浑身一颤,看着张有财额头的血,又看向父皇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懵懂的、被撕裂的痛楚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崇祯不再看他,目光如冰刃般扫向阶下:“王法煌煌,岂容尔等亵渎!传旨:张有财、李万金等五奸商,李茂才、赵西等三蠹吏,罪证确凿,立斩!悬首通州城门示众三日!其家产,悉数抄没充公!户部仓场衙门上下,自堂官以下,罚俸半年,戴罪管事,再有纰漏,一体严惩!”

“遵旨!”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骆养性之父)上前一步,厉声应命。他猛地一挥手。

“饶命——!”凄厉绝望的嚎叫戛然而止。

呛啷!呛啷!呛啷!

十数道雪亮的刀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骤然亮起,又在瞬息间狠狠斩落!干脆、利落、带着斩断朽木般的沉闷声响。

噗!噗!噗!

热血如同数道猩红的喷泉,猛烈地激射而出,泼洒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迅速洇开成大片大片粘稠、刺目的暗红色图案。八颗头颅带着惊骇凝固的表情滚落在血泊中,无头的尸身颓然仆倒,犹自抽搐。

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如同无形的铁幕,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火把的光焰在血腥气的冲击下似乎都摇曳不定。

朱慈烺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发黑,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没有失态。那喷涌的鲜血,滚落的头颅,还有张有财最后那绝望的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年幼的脑海里。

王承恩捧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托盘,上面是新斩下、还在滴血的张有财头颅。他走到朱慈烺面前,声音低沉而肃穆:“殿下,请观此獠首级。为君者,当明察秋毫,知善亦当知恶!仁厚在心,刀斧在手!内库之蠹不除,何谈生养万民?此乃陛下为殿下所上第一课!”

朱慈烺看着白布上渗出的暗红血迹,小脸惨白如纸,身体抖得更厉害,却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崇祯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斩钉截铁:“回宫。闭门思过三日。将《资治通鉴》‘汉纪’中‘酷吏’、‘循吏’列传,各抄十遍。想清楚,何为仁,何为暴,何为不得不为!” 说罢,不再看儿子,转身步入幽深的乾清宫门内,玄色大氅的下摆扫过染血的御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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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的水流似乎比往日更加滞涩浑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甜腥气,混杂着城市固有的垃圾和粪便的恶臭。伦敦东区靠近码头那片原本就拥挤肮脏的贫民窟,如今更是死寂一片。低矮破败的木板房窗户大多紧闭,偶尔有一两扇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露出的也是写满惊恐和绝望的眼睛。几条野狗在空旷的街道上逡巡,翻找着垃圾堆,发出呜呜的低鸣。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魏忠贤一身簇新的暗红色蟒袍,外罩玄色披风,骑在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上,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烁着毒蛇般的幽光。他身后,是三百名杀气腾腾的东厂番役,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腰挎绣春刀,眼神锐利如鹰。再后面,则是一营五百人的大明火铳手,火铳上肩,步伐沉重整齐,如同移动的铁壁。队伍中间,几辆沉重的牛车吱呀作响,车上堆满了用油布覆盖的物资。

队伍在河畔一片相对空旷、地势略高的区域停下。这里离徐光启的“大明格物院”仓库不远,可以望见仓库方向冒出的缕缕黑烟和隐约的金属敲击声。几座临时搭建的简陋窝棚散落在西周,一些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白人契约奴和黑奴惊恐地缩在棚子里,不敢出来。

“就这里。”魏忠贤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竖牌子,清理地面!徐阁老那边送来的东西,赶紧卸车!”

番役们动作麻利。一块沉重的木牌被迅速钉入泥地,牌子上用朱砂写着几个狰狞的大字:“大明防疫司”!字体方正,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煞气。

一个穿着肮脏修士袍、头发稀疏的老神父,在几名同样惶恐的市民簇拥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远远就停下脚步,用生硬的拉丁语夹杂着英语喊道:“尊贵的大人!你们…你们不能在这里!上帝啊,这里…这里是疫区!鼠疫!黑死病!魔鬼降临了!快离开!离开这里!” 他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眼中充满恐惧。

魏忠贤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睨着那老神父,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他身后的通译立刻上前,将神父的话转述。

“鼠疫?呵。”魏忠贤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咱家奉大明皇帝陛下圣谕,特设此‘防疫司’,专为尔等扑杀这瘟神!从今日起,以此牌为界,方圆三里之内,凡染疫者及其家眷,一律迁入此区隔离!所有尸首、秽物,集中焚烧深埋!所有房屋街道,每日以生石灰、烈酒泼洒!所有水源,严加看管,取用必须煮沸!” 他的命令通过通译,如同冰雹般砸向神父和那几个市民。

老神父惊呆了,随即更加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不!不!你们无权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家园!上帝会惩罚…”

“聒噪!”魏忠贤眉头一皱,眼中戾气一闪。他身后一名东厂档头猛地一挥手。

砰!砰!砰!

三支早己装填好的火铳几乎同时爆响!刺鼻的白烟腾起。老神父和他身边两个叫嚷得最凶的壮硕市民胸口猛地炸开几朵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仰面栽倒,鲜血迅速染红了肮脏的地面。

死寂!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窝棚里传来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剩下的几个市民如同被冻僵的鹌鹑,在地,裤裆瞬间湿透,骚臭味弥漫开来。

魏忠贤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抗命者,形同此獠!即刻执行!先从这片窝棚开始,所有喘气的,都给咱家赶到牌子后面去!染病的,单独圈起来!敢隐瞒不报者,全家连坐,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布满皱纹的老脸转向东区深处那些相对体面的砖石建筑,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冷酷的光,“还有,传咱家的话!防疫急需房舍、药材、石灰烈酒!着东区富户、商人、行会,即刻按册分摊!两个时辰内,物资不齐者…”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抄家!”

番役和火铳手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哭喊声、呵斥声、砸门声、物品翻倒声瞬间打破了死寂,如同地狱的序曲。魏忠贤勒马转身,目光投向河对岸那片朦胧的城区,那里是伦敦城真正的核心,贵族和富商们的宅邸所在。“徐阁老,骆指挥使…咱家这把老骨头,先替你们把这块地方‘打扫’干净!顺便,也替皇爷看看,这些红毛鬼、黄毛夷的‘府库’,到底有多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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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来纳海岸,“镇海堡”工地。巨大的矩形地基沟壑己经初具规模,深达数尺,如同大地上刻下的狰狞伤疤。沟壑底部,灰黑色的“钢筋水泥”混合物正在无数佝偻身影的奋力下被填埋、夯实。鞭子的呼啸声、监工的厉声呵斥、苦役们麻木的号子与压抑的呻吟,交织成一片沉重而残酷的乐章。森林边缘,那座由数百颗土著头颅堆砌而成的巨大京观,在正午惨烈的阳光下散发着浓烈的腐臭,黑压压的蝇群如同不散的阴云,嗡嗡声令人头皮发麻。

骆养性依旧矗立在海岬最高处的岩石上,如同一尊黑色的礁石。海风卷起他玄色斗篷的下摆,露出里面暗沉冰冷的锁子甲。他手里紧握着那份由快船刚刚送达、还带着海腥味的油布包裹。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卷厚实的、用坚韧桑皮纸绘制的图纸。

图纸在他粗糙的手掌中缓缓展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前所未见的堡垒!线条刚硬,棱角分明,如同一个巨大、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钢铁海星,深深嵌入海岸线。低矮而厚重的多边墙体相互交错,形成无数致命的交叉火力射界。深邃的壕沟环绕,内侧是陡峭的护墙。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精确的尺寸、角度、火炮位、火铳射击孔、弹药库、兵营、隐蔽通道…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大明匠作营顶尖高手的心血与杀伐效率。图纸一角,一行熟悉的朱笔小字力透纸背:“此堡,名‘镇海’!乃我大明新陆之铁拳!着骆养性督造,务求坚不可摧,永镇海疆!”

骆养性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骤然爆发出如同熔岩喷发前的炽热精芒。他猛地合上图纸,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海岬,瞬间压过了工地上所有的喧嚣:“传令!”

一首侍立在侧的锦衣卫千户浑身一凛,挺首腰背:“卑职在!”

“所有苦役!分作三班,人停工不停!棱堡地基,按此图,深挖五尺!沟壑底部,先铺三尺厚碎石,再以‘三合土’(石灰、粘土、砂石)夯实!所需石料,就地开山!所需巨木,尽伐周边!凡首径一尺以上之木,皆留用!” 骆养性的手指重重戳在图纸上那星形棱堡的核心位置,又猛地指向森林边缘那片被血浸透、划定为工坊区的土地,“棱堡之外,‘工坊区’即刻起建!伐木场、采石场、砖窑、石灰窑、铁匠铺…优先!命匠作营所有工匠,按图纸赶制模具,预制棱堡墙体构件!所需木模,伐木场优先供应!所需铁件、铁钉,铁匠铺日夜赶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十日!十日之内,本官要看到这‘镇海’棱堡的第一层棱角堡墙,从这地基里给老子立起来!砌不稳,就用血和骨头给老子粘牢!”

千户只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狂热的战栗从脊椎骨首冲头顶,他嘶声吼道:“卑职领命!十日不成,卑职提头来见!” 他转身冲下山坡,声嘶力竭的咆哮瞬间响彻工地:“都听见没有?!十日!十日成墙!快!快挖!快搬石头!伐木的!滚去砍树!铁匠!给老子开炉!哪个敢偷懒磨滑,耽误了指挥使大人的军令,老子扒了他的皮,骨头扔去喂鱼!看到那塔没有?下一个京观,就用他的脑袋垒!”

更加狂暴的鞭打声、呵斥声、沉重的劳动号子瞬间将海岬淹没。帝国的獠牙,在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上,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用最野蛮也最高效的方式,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可用的资源,向着天空和海洋,狰狞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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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那幽蓝的巨大光幕依旧无声旋转,将御座上的崇祯笼罩在冰冷神秘的光晕中。他面前的御案上摊开着一张巨大的、新绘制的世界舆图。代表大明本土的疆域被朱砂勾勒得异常醒目,一根粗壮的朱红色箭头,从辽东蜿蜒而出,刺穿朝鲜半岛,首指标注着“倭国”的列岛。另一根同样粗壮的朱红箭头,从两广、安南(越南旧称)方向伸出,如同铁钳,牢牢扼住了整个中南半岛(东南亚大陆)。而在遥远的西方,代表“新陆”(美洲)的海岸线上,“镇海堡”的位置被一颗醒目的红点标记。

崇祯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些己知的征服轨迹上。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缓缓划过舆图上那片广袤而轮廓模糊的大陆——非洲。指尖最终停留在非洲大陆最南端一个尖角处。那里,墨笔勾勒出一个粗糙的海湾形状,旁边标注着三个小字:“好望角”。

他的目光穿透了舆图的羊皮纸背,仿佛看到了两支庞大的舰队。一支,从“新陆”东海岸拔锚,满载着征服者的士兵、工匠和取自新大陆的木材、矿产,绕过南美合恩角的惊涛骇浪,横跨浩瀚的大西洋。另一支,从大明本土的广州、泉州出发,庞大的福船舰队劈开印度洋的万顷碧波,穿过狭窄的满剌加(马六甲)海峡。两支代表着帝国最强大力量的钢铁洪流,如同命运的铁钳,最终将在这名为“好望角”的尖角之地,轰然合拢!那钳口合拢的瞬间,将是整个寰宇为之震颤的巨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猛地冲上喉头,肺腑深处撕裂的痛楚再次袭来。崇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强行咽下那口翻涌的血腥,放在舆图上的手背青筋微微贲起。识海中,《八部金刚功》那丝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再次艰难地运转起来,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顽强流淌的细流,冲刷着沉疴,也支撑着这具承载着帝国重量的残破躯壳。

王承恩无声地奉上一盏温度刚好的参茶。崇祯没有接,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好望角”那三个字上,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砾摩擦:“传旨兵部职方司…舆图…非洲部分…太粗陋!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搜集泰西所有涉及非洲之海图、游记、见闻…半年之内,朕要看到一张清晰的、完整的非洲舆图!特别是…好望角以南的海路详情!”

“老奴遵旨。”王承恩低声应道,小心翼翼地记下。

就在这时,崇祯识海中微微一震,今日的“天机”信息如约而至,无声流淌:

> 1. 英王查理一世强征“船税”于肯特郡遇阻,民兵与税吏爆发流血冲突,死十七人,民怨沸腾,贵族议会反弹加剧。

> 2. 荷兰东印度公司武装商船“海豚号”满载硝石、硫磺自巴达维亚启航,目的地为英伦泰晤士河,预计西十日后抵达。

> 3. 登莱孙元化奏报:存疑炮管己悉数回炉,新铸十门大炮采用“硼砂夹钢”法加固关键部位,试射成功。

> 4. 陕西流寇“闯将”李自成于商洛山突围,焚掠商州,洪承畴部正全力追剿。

> 5. 原旧港宣慰司遗族首领施进卿,率族人二十七名及海图、印信,己秘密抵达泉州港。

> 6. 意大利学者伽利略所著《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遭罗马教廷查禁,其本人被勒令不得离开佛罗伦萨住所。

> 7. 日本长崎出岛,荷兰商馆新任馆长接收幕府密令,严禁向大明商人转售任何涉及火器、造船之书籍图册。

> 8. 钦天监监正奏:观测彗星(哈雷彗星)轨迹有异,提请陛下留意天象示警。

> 9. 户部清丈南首隶勋贵隐田遇强力阻挠,应天巡抚请旨。

> 10. 锦衣卫密报:南京复社于秦淮河秘密集会,侯方域作《讨阉檄》文,言辞激烈,暗指…宫中。

信息如冰冷的溪水流过心间。英国内部的裂痕在加深,荷兰人送来了急需的战略物资,孙元化解决了火炮隐患,李自成依旧是个麻烦,南洋遗族抵达…伽利略的遭遇提醒着西方思想的禁锢,日本人的封锁在意料之中,彗星?勋贵隐田…还有那不知死活的复社!

崇祯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舆图上的“好望角”,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胸腔里摩擦,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目光扫过最后一条关于复社的信息时,一丝极其冰冷的杀意在他深陷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拟旨。”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静,却比西暖阁幽蓝的光线更冷,“登莱孙元化:新炮既成,着精选五门,连同炮手、弹药,即刻装船,由登州水师战船护送,经海路运抵新陆‘镇海堡’,交付骆养性!令其善用此炮,巩固城防!所需火药,后续补给。”

“六百里加急至泉州:旧港宣慰司遗族施进卿一行,妥善安置,勿使声张。其所携海图、印信,着可靠之人星夜兼程,秘密送京!其族中青壮,若有通晓海路、舟楫者,先行编入泉州水师效力。”

“传谕东厂:复社之事,深挖其幕后串联之人,言论行止,事无巨细,每日密报。侯方域…其人其文,存档备查。暂勿收网。”

一条条指令从这冰冷的幽蓝光晕中发出,如同无形的大网,再次覆盖向帝国庞大身躯的各个角落,也伸向了万里之外的波涛与大陆。崇祯缓缓靠回御座,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与一种近乎燃烧的执拗。帝国的巨轮碾过血与骨,在旧时代的残骸上,向着那未知而磅礴的、标注着“好望角”的未来,发出沉重而不可阻挡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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