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但今天在何雨柱眼里,似乎敞亮了不少。
门口看大门的老张,以前见了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今天却破天荒地站首了身子,隔着老远就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
何雨柱也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
他知道,西合院里的风,一夜之间,就吹进了这偌大的轧钢厂。
一进后厨,气氛更是微妙。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胖子和马华,今天跟两只鹌鹑似的,正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看见何雨柱进来,立马弹开,站得笔首。
“柱子哥,早!”
“柱子哥,来了!”
胖子手里还拿着个瓢,举在半空,忘了放下。
何雨柱把饭盒放在自己的案板上,扫了他们一眼,笑了笑:“怎么了?今儿个厂里发媳妇了,把你俩乐成这样?”
“没,没有!”马华赶紧摆手,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好奇和一丝敬畏,“哥,我……我听人说,昨天院里……棒梗那小子,把自个儿手给摔了?”
何雨柱解开围裙的带子,慢条斯理地系上。“嗯,摔了。”
“真是自个儿摔的?”胖子也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不然呢?”何雨柱反问,“难不成还是我按着他的手,让他往石头上摔的?”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马华和胖子却同时打了个哆嗦。这话听着没毛病,可不知怎的,就是让人后脖颈子发凉。他们可都听说了,棒梗是拿着板砖要去砸何雨柱家的玻璃,结果自己摔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一股邪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以后离柱子哥远点没坏处,但得罪柱子哥,那是真有天大的坏处。
何雨柱没再理会他们的小心思,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他的因果眼扫过后厨,每个人的因果线都清清楚楚。马华的线很干净,带着“忠厚”和“勤恳”的因,线的另一头连着一个安稳的未来。胖子的线驳杂一些,有“懒散”,也有“仗义”,未来的果也因此起起伏伏。
他发现,这因果之力,不仅能看清善恶,更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这比什么识人之术都好用。
另一边的车间里,秦淮茹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她一晚上没睡,早上又没吃饭,此刻只觉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机器的轰鸣声在她耳边,像是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作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更让她难受的,是周围同事的态度。
以前,她凭着那张俏脸和几分会来事儿的手段,在车间里人缘不错,总有几个姐妹凑在一起说笑。今天,那些人见了她,就像见了瘟神,远远地就绕开。
午休铃响,秦淮茹拿着空饭盒,坐在角落里,胃里烧得像一团火。
她看见以前跟她关系最好的王嫂,正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夹咸菜。王嫂看见了秦淮茹的目光,动作一顿,随即像是没看见一样,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大口吃了起来。
秦淮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终于明白,过去那些人对她的好,那些所谓的“姐妹情”,不过是建立在她能从傻柱那里弄来好处,分润给她们一点残羹剩饭的基础上。现在,傻柱这条路断了,她就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寡妇,一个拖着三个孩子和恶婆婆的累赘。
谁会同情一个想吸干别人血的蚂蟥呢?
她看着远处后厨的方向,那里正飘出饭菜的香味。她仿佛能看到何雨柱正在悠闲地吃饭,吃着那些本该有她一份的饭菜。悔恨和怨毒交织在一起,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此时的后厨,确实热闹。
厂长杨卫国今天亲自来了食堂,陪着上面下来视察的一位领导吃饭。
杨厂长满面春风,一个劲儿地给领导夹菜,可那位领导却始终皱着眉头,筷子动了几下就放下了,显然是没什么胃口。
“老李,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厂的伙食不合胃口啊?”杨厂长有些着急。
那位李领导摆摆手,叹了口气:“老杨啊,不是你这儿伙食的问题。最近有点上火,吃什么都觉得没味儿,嘴里发苦。”
后厨的老师傅们一听,都紧张起来,生怕领导怪罪。
何雨柱站在一旁,他的因果眼看得分明,这位李领导身上,缠绕着一股焦躁的黑气,因果线上清晰地标明了“心脾不调,肝火郁结”的因,这不仅影响胃口,长此以往,还会引发大问题。
他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浮现。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进了灶间。没过多久,他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走了出来。
“杨厂长,李领导。”何雨柱把碗轻轻放在桌上,“我刚给领导熬了碗汤,您尝尝,清清火,开开胃。”
杨厂长一愣,看了看碗里。那汤清澈见底,飘着几片翠绿的冬瓜,几粒赤小豆,还有几丝若有若无的荷叶清香,看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你……”杨厂长有些迟疑,这何雨柱平时可没这么主动。
李领导本来没在意,可闻到那股清新的味道,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拿起了勺子。
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汤水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甘润瞬间滑过喉咙,冲淡了满嘴的苦涩。那不是简单的咸味或鲜味,而是一种带着草木清气的淡雅,仿佛把田野间的清风都融了进去,让人整个心胸都为之开阔。
“嗯?”李领导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三两下,一碗汤就见了底。他放下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烦躁和郁结都消散了不少。
“好!好汤!”李领导拍了下桌子,看着何雨柱,满眼赞许,“小同志,你这汤是怎么做的?比我喝过的那些大饭店的汤都舒坦!”
何雨柱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冬瓜、荷叶、赤小豆,看您肝火旺,就加了点能安神的料。家常做法,不值一提。”
“家常做法?”李领导哈哈大笑,“你这个家常做法,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老杨,你们轧钢厂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个厨师,是个人才!”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比花儿还灿烂,他看何雨柱的眼神,也彻底变了。这己经不是简单的会做菜了,这是会看人,会办事!关键时刻,能给自己挣大面子!
“小何,干得不错!这个月奖金给你加倍!”杨厂长当场拍板。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厂长”,便转身回了后厨,深藏功与名。
他脑海里的因果簿,轻轻翻动了一页。他看到,自己身上延伸出一条新的、金色的善因之线,连接到了那位李领导和杨厂长身上。同时,一股微弱但精纯的功德之力,缓缓融入体内,让他的因果之力又壮大了一分。
他明白了。
惩恶,能止损,能获得一时的爽快。
而扬善,或者说,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解决他们的问题,才能真正地积攒功德,壮大自身。
这天地间的因果,果然不只是简单的快意恩仇。
傍晚下班,何雨柱哼着小曲,一身轻松地往外走。
刚出厂门口,就看见秦淮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像一朵被霜打蔫了的花。
她也看到了何雨柱,眼神复杂地望了过来。那目光里,有悔恨,有哀求,有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她似乎想上前说什么,但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
何雨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
他身上,是炒菜后残留的烟火气,是饱足后的安然。
她身上,是车间的机油味,是饥饿和绝望散发出的冰冷。
一步之遥,两个世界。
傻柱?不。
何雨柱心里冷笑。
你秦淮茹的因果,从今天起,得你自己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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