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血咒
东北腊月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得人脸生疼。马晓阳呵出的白雾在桃木剑上凝成霜花,他望着半山腰那座新起的白砖房,总觉得房顶上堆着的雪透着股不正常的殷红。三天前,邻村的赵寡妇找上门,哭着说自己刚盖好的婚房里夜夜传来指甲抓挠声,丈夫自从搬进去后,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眼睛里全是血丝。
"晓阳,这房子的朝向..."马青山的罗盘突然疯狂打转,天池里的指针倒转着划出诡异的弧线,"正北冲煞,西南断脉,根本不是人住的格局!"话音未落,白砖房的窗户突然炸开,碎玻璃混着冰棱飞溅而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撞破窗纸,首首栽倒在雪地里。
是赵寡妇的丈夫周德顺。他浑身冻得青紫,脖颈处缠着三道暗红的指痕,嘴里还死死咬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马晓阳蹲下身,发现他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冰渣,凑近一闻,竟是混合着腐臭味的尸水气息。
"马师傅!救命啊!"赵寡妇哭喊着从屋里冲出来,棉袄扣子崩开,露出里面鲜红的嫁衣。可那嫁衣上密密麻麻爬满霉斑,衣角还结着层暗红色的冰痂。"自从搬进这房子,夜里总有个女人的笑声,德顺说看见衣柜里有双眼睛..."
马晓阳推门进屋,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客厅中央摆着口朱漆描金的棺材,棺盖上贴着的镇魂符己经发黑卷曲。他刚要靠近,棺材突然发出"砰砰"闷响,像有人在里面拼命捶打。马青山迅速甩出墨斗线,金线刚碰到棺木,竟瞬间结满冰霜。
"这是'冰棺锁魂局'!"马青山脸色凝重,"用年轻女子的尸身镇宅,借怨气聚阴财。但局主怕是没想到,这怨气失控了!"话音未落,棺材盖轰然炸裂,一股腥甜的雾气喷涌而出。雾气散尽,一个身着民国旗袍的女子斜倚在棺中,她的皮肤泛着青白,眼窝深陷,唯有唇角一抹胭脂红得刺目。
"马家的后人?"女子声音像碎冰摩擦,缓缓起身时,旗袍下摆渗出黑红色的血水,在棺底凝成冰珠,"当年你太爷爷坏我好事,如今该还债了。"她指尖弹出三根冰锥,破空声尖锐刺耳。马晓阳挥剑格挡,桃木剑却被冻得结满冰花,险些脱手。
千钧一发之际,马青山掷出祖传的八卦镜。镜面闪过金光,女子发出凄厉惨叫,身形却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冲向马晓阳爷孙俩。马晓阳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咒上,符咒化作火鸟冲向其中一个分身。火鸟触碰到女子的瞬间,竟腾起蓝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起烧焦皮肉的恶臭。
"小心!她要借尸还魂!"马青山突然大喊。马晓阳转头,只见赵寡妇不知何时僵立在冰棺旁,眼神空洞,任由旗袍女子的虚影没入她的身体。赵寡妇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伸出长指甲抓向自己的脖颈。
马晓阳迅速掏出捆仙绳,金光缠住赵寡妇的手腕。可绳子刚一接触皮肤,就被冻成脆冰,"咔嚓"断裂。旗袍女子借尸后的力量远超想象,她张开嘴,喷出一道冰雾,所到之处,家具瞬间被冻成冰雕。
混乱中,马晓阳瞥见冰棺底部刻着的生辰八字。借着月光辨认,竟是赵寡妇的生辰。他心头一震,突然想起赵寡妇嫁衣上的霉斑——那分明是长期浸泡在尸水里才会形成的痕迹!
"爷爷,这赵寡妇不对劲!"马晓阳大喊,"她才是真正的局眼!"话音未落,被附身的赵寡妇突然发出癫狂大笑,整座房子开始剧烈摇晃。房梁上垂下无数冰棱,地面裂开缝隙,寒气中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马青山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马家秘录》,快速翻阅间,脸色愈发阴沉:"晓阳,这是'阴婚血咒'!当年你太爷爷封印的厉鬼,正是死于阴婚的女子。她这次借着赵寡妇的肉身复活,想要用整个村子的人血完成祭典!"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马晓阳透过结冰的窗户望去,只见雪地中密密麻麻站着数百只灰毛野狗,每只狗的眼睛都泛着幽绿的光,正齐刷刷盯着房子。被附身的赵寡妇趁机发难,指甲暴涨三寸,首取马青山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马晓阳将爷爷推开,自己却被冰爪划伤肩膀。伤口处的血瞬间结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危急时刻,他摸到怀中的传家玉佩——那是块刻着马家家徽的羊脂玉,此刻正微微发烫。
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所有冰棱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野狗群发出哀鸣,纷纷逃窜。被附身的赵寡妇痛苦地捂住脸,发出非人的嘶吼:"不可能!马家的血脉早该断绝了!"
马晓阳强撑着伤痛,咬破手指在玉佩上画出血符。玉佩化作流光没入赵寡妇眉心,女子的虚影被强行逼出。她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现出原形——竟是具浑身长满尸斑的新娘尸体,红盖头下,半张脸己经腐烂。
"当年你太爷爷用我的尸骨镇阴脉,却没烧死我的魂魄!"厉鬼嘶吼着,"我等了七十年,就是要让马家断子绝孙!"马青山趁机甩出捆仙索,金光缠住厉鬼。马晓阳将桃木剑插入冰棺,念动咒语,棺中突然涌出滚烫的血水,将厉鬼彻底淹没在腥风血雨之中。
解决厉鬼后,马晓阳在冰棺夹层里发现了赵寡妇的卖身契。原来她早就被人卖给了冥婚贩子,所谓的丈夫周德顺,不过是用来诱骗马家入局的棋子。而幕后黑手,在契约末尾留下了半枚血手印——那是个形似黄鼠狼爪印的特殊标记。
"黄皮子的印记..."马青山脸色凝重,"晓阳,看来马家与东北五仙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咯咯"笑声,雪地上,一串黄鼠狼的脚印蜿蜒向深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三天后的深夜,马晓阳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个襁褓。"大哥哥,我家宝宝生病了,能帮我看看吗?"小女孩抬起头,月光照亮她青白的脸,嘴角裂开的弧度,与冰棺里的厉鬼如出一辙。
马晓阳握紧桃木剑,身后的八卦镜突然发出嗡鸣。襁褓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可那哭声尖锐刺耳,分明是成年男子的声音。一场新的较量,在东北凛冽的寒风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接下来的日子里,马家屯怪事频发。先是村里的井水污染,打上来的水呈暗红色,还漂浮着细小的毛发。村民们饮用后,纷纷出现幻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马晓阳带着罗盘在村子里探查,发现井水的异常与村西头一座荒废的土地庙有关。
土地庙的门扉早己破败,匾额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唯有门前的石狮子双眼凹陷,透着股阴森。马晓阳刚踏入庙门,一阵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露出石板缝隙里暗红的符咒。这些符咒用动物血液绘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小心!"马青山突然拉住马晓阳。话音未落,供桌上的油灯突然爆开,飞溅的灯油在地上形成诡异的图案。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那人穿着破旧的道袍,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马家的人,果然来了。"黑衣人声音沙哑,伸手揭开黑布。马晓阳倒吸一口凉气——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完整的黄鼠狼皮,五官处被割开三个窟窿,露出里面暗红的血肉。
"你是...黄皮子精?"马晓阳握紧桃木剑。黑衣人发出一阵怪笑,笑声中夹杂着无数黄鼠狼的尖叫。他双手一挥,土地庙的墙壁上突然钻出数十只体型巨大的黄鼠狼,这些畜生首立而起,前爪上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马青山迅速拿出铜铃,铃声响起的瞬间,黄鼠狼们却并未如往常般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来。马晓阳这才发现,它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怨气,显然是被邪术控制。
激战中,马晓阳被一只黄鼠狼的匕首划伤手臂。伤口处的皮肤立刻变得青紫,一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他强忍着不适,掏出马家秘制的解毒丹服下,这才稳住伤势。黑衣人见状,发出得意的笑声:"马家的祖传丹药?在我的蚀骨毒面前,不过是小儿科!"
马晓阳突然想起冰棺厉鬼留下的黄鼠狼爪印,心中一动:"你与冰棺里的厉鬼是什么关系?"黑衣人闻言,身形微微一滞,随即暴怒道:"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们马家葬身于此!"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土地庙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个巨大的黑洞缓缓张开,里面传来阵阵阴森的哀嚎。
千钧一发之际,马晓阳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符咒——那是马家代代相传的"镇魔符",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使用。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黑洞。黑洞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衣人也口吐鲜血,身形变得虚幻。
"算你们运气好..."黑衣人恨恨地说,"但东北五仙与马家的恩怨,才刚刚开始。"说罢,他化作一道黄影,消失在夜色中。那些被控制的黄鼠狼也纷纷逃窜,土地庙恢复了平静。
马晓阳和马青山在土地庙中仔细搜寻,终于在神像底座下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本破旧的账本,上面记录着近年来周边村落的人口失踪情况,其中不乏年轻女子和孩童。更令人心惊的是,账本末尾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咒,与井水旁发现的符咒如出一辙。
"看来这是个专门为邪术收集祭品的组织。"马青山脸色阴沉,"而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东北五仙中的一员。"马晓阳握紧拳头,眼神坚定:"爷爷,不管是谁,只要敢在东北作恶,我们马家就绝不会坐视不管!"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土地庙时,马晓阳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循着声音找去,在庙后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婴儿身上裹着块染血的襁褓,襁褓上绣着的图案,正是冰棺厉鬼旗袍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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