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石门洞开的瞬间,一股尘封了千年的空气混杂着灰土与阴冷,扑面而来。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几道零零散散的手电筒光束,它们像是受惊的触手,不约而同地刺破了门后那片浓郁的黑暗。
光柱在空中慌乱地扫动,照亮了无数飞扬的尘埃,最终,所有的光束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引力牵引,汇聚在了新墓室的正中央。
那里,赫然停放着一口硕大无比的棺椁。
它通体漆黑,材质非石非木,在摇曳的火光与手电光下,透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质感。
墓室门的突然洞开,泉水的诡异止歇,再联系到马大胆刚刚被迫喝水的举动,所有环节串联起来,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浮现在众人心头。
这一切,都是陆空计划好的。
胡八一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面色平静的陆空,内心翻涌不休。
他自诩精通分金定穴,能观山峦走向,辨风水秘术,却完全没看出那汪泉眼竟是开启另一间墓室的机关。
而陆空,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不仅知道泉水无毒,更算准了这泉水就是钥匙。
这份洞察力与算计,己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那水里没毒。”
陆空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刚刚只不过是和马老板开个玩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马大胆那张青白交加的脸。
“劫后余生的气氛太压抑,我想活跃一下气氛。”
“毕竟,如果按着我的本事想让一个人死掉,那可太简单了。”
这番话听似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最后一句,那份不加掩饰的自信,让马大胆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与怨恨,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所浇灭。
王胖子立刻嘿嘿一笑,走上前拍了拍陆空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
“陆哥这话说的,我们还能不知道你吗?”
“其实就是有些人太欠揍了,是得好好教训教训。”
他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瞟向马大胆,话里的有些人指谁,不言而喻。
马大胆脸色通红,他想反驳,可嘴唇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陆空心狠手辣?
可自己的命确实是对方救的。
说陆空戏耍他?
可刚才如果不是陆空,自己说不定早就被那诡异的蜘蛛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他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短暂的插曲过后,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那扇洞开的石门牢牢吸引。
无论是手中的火把,还是忽明忽暗的手电筒,都拼尽全力地向那片深邃的黑暗里照射。
新的墓室,新的棺椁。
马大胆的眼中,恐惧己经被贪婪彻底覆盖。
前一个棺材里是害人的水银,但这一个,说不定就装着能让他富贵一生的金银财宝。
李春来更是看得眼睛都首了,他死死盯着那口黑色的棺椁,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一个水灵灵的婆姨,是几头壮硕的肥猪,是他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只要能从里面拿到一件宝贝,他就能回家娶上媳妇,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与他们的兴奋不同,胡八一、雪莉杨还有王胖子的眼神交汇间,更多的是凝重。
希望与恐惧并存。
他们比马大胆等人更清楚,越是这种规格巨大的主棺,里面藏着的凶险就越是难以预料。
之前那口铜棺里的水银几乎要了所有人的命。
这个墓室里的棺椁,谁又能保证里面躺着的是宝贝,而不是什么更要命的怪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那口巨大的棺椁震慑住了。
他们站在门口,像是一群被无形墙壁阻隔的看客,任凭手电的光芒如何深入,脚步却始终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每个人的身体都处在虚弱的边缘,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唯独陆空,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的目光在那口黑色棺椁上停留了片刻,内心深处,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正在悄然蔓延。
新的机关,新的墓室,也就意味着有新的炼化目标。
比起那些黄白之物,这些潜藏在古墓深处的未知事物,才是他真正的追求。
在众人犹豫不决的目光中,陆空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率先迈步,朝着那片深邃的黑暗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火光驱散了他身前的黑暗,也将他从容镇定的背影,清晰地烙印在身后每一个人的瞳孔里。
陆空的坦然,像是一剂强心针,也像是一声无形的催促。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他看了一眼雪莉杨和王胖子,沉声道。
“走,跟上。”
王胖子把手里的工兵铲扛在肩上,嘟囔了一句。
“妈的,豁出去了,天王老子来了,胖爷我也得进去瞧瞧。”
雪莉杨则默默地检查了一下手里的金刚伞,眼神锐利而警惕。
他们三人紧随陆空之后,走进了石门。
马大胆见状,心中的贪婪彻底战胜了恐惧,举着火把的手都在颤抖,脚步却坚定的跟了进去。
反正有人打头阵,他怕个球!
至于李春来和大金牙,自然是走在最后,比谁都贪生怕死,自然比谁也都要谨慎。
一行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踏入了这间尘封了上千年的新墓室。
就像是走进了一口吞人的幽暗灵地,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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