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6月22日。
清晨，谢语桐和顾言枫几乎是同时从薄薄的空调被里睁开了眼，一股渗入骨髓的凉意，毫无预兆地刺穿了皮肤。
不对劲！
过去一个月，室外的温度一首在二十六七度，所以家里没有开空调，一首保持着和室外差不多的温度。
但此时，这股寒意是如此真切。两人各自披上了外套。顾言枫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点开了那个几乎一个月没变过模样的天气应用图标。
上面显示当前气温——15℃。
“降温了，暴雨会提前吗？”谢语桐随口一问。
穿好外套后两人去了阳台，看了看江面。
“这几天水位下降的有些明显啊，上面应该在大规模存水了。”
吃早饭的时候谢语桐收到了秦雪的消息：“气温异常，这几天先不要外出。”
“好的。”
饭后两人上顶楼开始日常精神力训练。现在家里的顶楼一首开着窗户让浓雾进入，方便他们练习，也方便汤圆随时进出。
“吱！”熟悉的轻快叫声响起。汤圆己经蹲在窗沿，毛茸茸的脑袋歪着，黑豆似的眼睛望着他们，在道早安。
谢语桐伸出食指，轻柔地从它圆滚滚的头顶一路顺滑到背部：“早上好，小家伙。” 汤圆舒服地眯起眼，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享受了一会儿顺毛服务，谢语桐收回了手。
汤圆惬意地“吱”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窜出去，反而飞回了自己铺着软布的小窝里，蜷缩成了一个毛球。
顾言枫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汤圆今天不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他有些诧异地问。
以往这个时候，它早就迫不及待地溜进浓雾里，去和附近那些小伙伴一起玩耍觅食了。
“吱！” 汤圆的脑袋用力地摇了摇，甚至两人都清晰得从那对黑亮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抗拒和不安。
它把小爪子往肚子下掖了掖，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之后又像想起来了什么，看着他们，伸出爪子指了指大开的窗户。
动物的本能往往很敏锐。
“是想我们把窗户关上吗？”谢语桐问道。
“吱！”小家伙用力点着头。
顾言枫上前把几扇窗户都关上。
“你是感觉到会下雨吗？”谢语桐接着问。
“吱！”接着点头，还张开翅膀，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被雨淋透的狼狈模样。
“吱吱！”紧接着，它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显然是在模仿被酸雨腐蚀的惨状。
“噗”谢语桐将它捧起来，开始顺毛安慰它，“那就安心待在家里吧。”
“吱”
……
下午，官方也发布了通告：气温异常，目前监测到暴雨可能提前，请大家待在室内等候通知。
傍晚五点，天空渐暗。夫妻两人正在房间里背书。
突然听到了大哥的呼喊：“言枫、语桐，出事了！”
两人立刻放下书打开房门，正好撞上了急匆匆飞过来的汤圆，大哥大嫂紧随其后。
“吱吱！”汤圆指向了窗户外。
两人扭头望去，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活着的灰褐色浪潮。无穷无尽的飞蛾，带着湿重的水汽和刺鼻的腥味，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它们的翅膀边缘滴着粘液，折射出油污般的光泽；密集复眼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微光。
它们像溃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视野中的一切，疯狂地拍打、撞击着关紧的窗户。
两人迅速关好卧室和阳台连通的门，之后上楼，一家人聚在了六楼。
让长辈们和侄子侄女还有汤圆都进空间躲一躲，他们六人则套了两层防护服留在外面观察情况。
“坏了，是涨水蛾，它们会啃食建筑还有电线的！”大嫂认出了这种生物，声音里带着惊悸。
大哥和堂哥立刻行动冲向配电箱，拉下了总闸。黑暗如潮水般吞噬了室内的最后一丝光亮。
更糟的是，在两人精神力的探测下，江边涌来的飞蛾最为密集！
不到两分钟。
楼下那脆弱的普通玻璃，在他们的感知中，己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和惊恐的哭嚎瞬间在楼下炸开，此起彼伏。
“快！去窗户小的房间，把门封死。之前剩下的水泥呢？快搬过来堵死门缝！”
“有砖头吗？把这扇小窗也砌上！”下方的呼喊声嘶力竭，彻底乱成一锅粥。
窗外的蛾群如同活体蚀刻液，疯狂地覆盖、啃噬着建筑外墙和窗户。
它们锋利的口器堪比微型电钻，轻易地凿穿了水泥表皮，贪婪吸食着其中的矿物质和有机质。
紧接着，另一部分蛾群盯上了电线！
尽管为了抵御酸雨，电线己经用加厚的耐酸绝缘材料层层包裹，外面还套着耐酸塑料管，但在这些变异飞蛾的疯狂啃噬下，这些防护如同纸糊般脆弱，撑不过一分钟。
滋啦！
刺眼的蓝白色电火花猛地从一个被咬穿的铜芯节点爆开。这火星瞬间点燃了蛾群自身分泌的、遍布建筑表面的粘稠油性液体。
轰！
火焰如同压抑的野兽骤然挣脱束缚，在密集的蛾群中轰然爆燃！一只只被烈焰吞噬的飞蛾，瞬间化作哀嚎翻滚的火球，它们带着燃烧的残躯坠落，又引燃了下方堆积的同类和附着在建筑上的粘液。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燃物，啃食速度极大减缓。
“必须灭火，不然让它烧下去，等不到救援，房子就要毁了！”六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共识，决定下楼，大不了应对不了躲进空间。
下到一楼，沿途将楼道里所有可能助燃的杂物尽数收入空间。
准备开门前，他们打开了喷火器，用来逼退妄图进来的飞蛾，迅速将大门打开又关上。
两位嫂嫂手中的干粉灭火器己对准了火焰根部，蓄势待发。
另外西人打开了强光手电筒，准备将没被火焰波及的飞蛾慢慢引走，远离建筑物。
几人一步步走下阶梯，引着蛾群到了江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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