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还真在这儿!” 看守的声音充满了狂喜和残忍!
他更加用力地向石缝深处掏去,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浓烈的膻腥气和死亡的寒意瞬间灌满了狭窄的石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石缝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一道冰冷刺骨的寒芒,如同蛰伏的毒蛇,毫无征兆地暴起!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刃入肉声!
紧接着是看守喉咙里发出的、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鸡一般的、短促而诡异的“嗬…嗬…”声!
那只伸进来胡乱抓挠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随即,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如同喷泉般,猛地溅射在冰冷的岩石上!
看守探进石缝的上半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堵住了小半个石缝口!
他的喉咙被整个切开,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涌,在黑暗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噜”声。
那双在最后时刻因惊骇而瞪得滚圆的眼睛,在洞口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月光下,死死地、空洞地瞪着石缝深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余大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石缝最深的阴影里滑了出来!
他单膝跪在还在抽搐的看守尸体旁,右手紧握着那把沾满新鲜热血的猎刀,刀锋在微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如同野兽獠牙般的寒芒!
他微微喘着粗气,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那迅猛绝伦的一击而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正顺着包扎的布条渗出,浸湿了衣袖。
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痛楚,只有一种如同寒冰般凝固的、令人胆寒的杀意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极度压抑的喘息。
刚才那一瞬,是真正的生死一线!
他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和空间的排斥带来的眩晕,在对方半个身子探入石缝、注意力完全被余锦佑吸引的刹那,从最刁钻的角度,将猎刀如同毒蛇吐信般送了出去!
精准!狠辣!一击毙命!
“爹!” 余锦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又看看父亲浴血的身影,懵懂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纪寻竹也拖着吓瘫的余锦安从隔壁石缝里爬了出来。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搅,但她死死忍住了。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喉咙还在微弱冒泡的看守,看着余大石手中滴血的猎刀和他左臂上洇开的暗红,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首面死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余大石身上那股属于山野猎户和战场老兵的、冰冷残酷的杀伐之气。
“闭嘴!” 余大石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浓重的血腥气。
他警惕的目光如同鹰隼,穿透洞口的黑暗,扫视着外面死寂的山野。
他侧耳倾听着,确认除了呼啸的山风,再无其他可疑的动静。
“快!”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狠狠一皱,但他强忍着,用沾血的手指向通往干沟的那条狭窄缝隙,“从这儿走!快!趁他们还没回来!”
余大石最后还是打住了从山谷走的想法,因为余下的人不在洞里,肯定在山谷,他们几个老弱病残肯定跑不过那几个凶徒。
纪寻竹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拉起腿软的余锦安:“锦安,走!”
她拖着小姑娘,率先朝着那道黑黢黢的缝隙钻去。
余锦佑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父亲流血的胳膊,脸上露出巨大的恐惧和挣扎,但他没有犹豫,再次弯下腰,用他那宽厚的背脊:“爹…上来!”
余大石看着儿子那沾着泥土和血污、却异常坚定的后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是沉默地伏了上去。
余锦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父亲沉重的身躯背起,高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缝隙里显得格外笨拙,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西人如同逃出地狱的游魂,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那条通往干沟的、冰冷狭窄的缝隙。
冰冷的石壁紧贴着后背,带着深秋渗骨的寒意。
脚下是湿滑的岩石和松软的腐殖土,混杂着碎石,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狭窄的缝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顶偶尔滴落的冰冷水珠砸在脖颈上,激得人一哆嗦。
浓重的土腥和岩石的霉烂气息充斥鼻腔,混合着身后山洞里尚未散尽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纪寻竹拉着余锦安冰冷的小手,走在最前面。
小姑娘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脚步虚浮,全靠纪寻竹连拖带拽才能前行。
她另一只手摸索着前方冰冷粗糙的岩壁,指尖被尖锐的石棱划破也浑然不觉,全副心神都用来感知这条逼仄的、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
身后,是余锦佑沉重而压抑的喘息。
他背着父亲余大石,高大的身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笨拙而艰难。
每一次落脚都异常小心,却依旧不时撞到突出的岩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碎石滚落的细碎声响。
每一次声响,都让纪寻竹的心猛地一揪,仿佛在提醒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追兵。
余大石伏在儿子背上,左臂的伤口因为颠簸而不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正缓慢地洇透绷带,黏腻地贴在皮肉上。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布满冷汗,花白的鬓角被冷汗浸透,贴在灰败的脸上。
空间排斥带来的灵魂虚弱感尚未完全消退,此刻又叠加了伤口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前方纪寻竹模糊的背影,耳朵捕捉着缝隙深处和身后洞口方向每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
他右手紧握着那把沾血的猎刀,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掌心,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冰冷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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