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盛远科技停车场，夏清颜坐在迈巴赫的驾驶座上，指尖反复着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
后视镜里映出公司大门，她在等一个身影——昨天行政部说江林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抱着打印纸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小兽。
八点零五分，江林骑着共享单车冲进停车场，蓝色衬衫被晨风吹得鼓起来。夏清颜推开车门想喊他，却见他停好车后，从车篮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
他靠着自行车狼吞虎咽，喉结滚动的模样，和游戏里"江枫渔火"啃虚拟烤肉时的动画如出一辙。
夏清颜的手僵在半空。她想起"清歌"账号的背包里，永远存着十个江林送的"麦香面包"，他说："清歌要按时吃饭，别学我啃馒头。"
"江林。"她终于开口，高跟鞋踩在沥青地面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他猛地回头，馒头屑掉在胸前。看到是她，眼神瞬间冷下来，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塑料袋："夏总早。"
"我让食堂给你备了早餐。"夏清颜指了指车内的保温袋，里面是她亲手做的溏心蛋和热牛奶，"昨晚看你加班到十点..."
"谢谢夏总关心，"江林把塑料袋塞进背包，拉链拉得死紧，"但我习惯吃馒头。"他绕过她走向电梯，背影挺得笔首，像游戏里角色被施加了僵硬诅咒。
夏清颜站在原地，看着保温袋里渐渐冷却的牛奶，想起三个月前语音里，江林笑着说："等我赚钱了，天天给清歌煮溏心蛋，糖心要流到盘子里的那种。"
周三下午的员工餐厅，夏清颜端着餐盘在人群里搜寻。
江林正和技术部小张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两盒饭，他正用筷子夹起小张碗里的青椒——"清歌"曾在语音里抱怨过他是"青椒灭绝者"。
"江林，"她走近时故意让餐盘发出轻响，"这个新出的糖醋排骨，你尝尝？"
他抬头看到她，筷子上的青椒掉回碗里。小张识趣地站起来："夏总好，我去加个饭。"
"等等张哥，"江林也跟着起身，椅子腿刮在地板上发出刺耳声响，"我那份报表还没核对完，得赶紧交。"
夏清颜伸手去拉他，指尖只勾住他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那是件洗得发白的优衣库衬衫，和游戏里"江枫渔火"永远穿着的粗布外衣一样，带着廉价的烟火气。
"江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就耽误你五分钟，聊聊项目..."
"项目上的事，邮件沟通就好。"他抽出衬衫，纽扣在她指尖崩开，掉在瓷砖上骨碌碌滚远。周围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夏清颜看见邻桌实习生们迅速低下头，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们惊愕的脸上。
她攥紧餐盘边缘，指甲几乎嵌进塑料里："你最近瘦了。"
江林没回头，背影在取餐处的暖光灯下显得格外单薄："谢谢夏总关心，可能是公司食堂的菜太油腻。"
看着他消失在餐厅门口，夏清颜突然想起那个深夜语音，江林兴奋地说："清歌你知道吗？我面试通过了！
以后发工资就给你买'星辰坐骑'，让全服都知道你是我罩的！"那时他的声音里有星光，而现在，连食堂的白炽灯都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更让她心慌的是监控里的画面。副总监苏薇端着咖啡走进开发部，故意撞在江林桌上，深褐色的液体溅满他的代码文档。
苏薇掏出镶钻纸巾盒，蹲下身去擦他裤子上的污渍，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膝盖——而江林，只是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没有推开。
"夏总，这是江林的离职申请。"秘书将文件放在桌角，牛皮纸信封上用钢笔写着"辞职申请"西个字，笔迹和江林在游戏里给她写情书时一样，带着张扬的棱角。
夏清颜正在签署文件的手猛地顿住，钢笔在A4纸上划出一道歪扭的墨迹。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下来，乌云压在盛远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像她此刻沉甸甸的心脏。
"他说...想回老家发展。"秘书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
"回老家？"夏清颜猛地站起身，椅子撞在身后的书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她想起江林曾在语音里说，他老家有片桃林，春天开花时像云霞，"他投简历时说要在一线城市扎根，怎么突然......"
她抓起车钥匙冲向电梯，数字从38楼往下跳的每一秒，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看见大厅里，苏薇正笑着拍江林的肩膀，他穿着那件洗发白的衬衫，没有躲。
"江林！"她几乎是跑过去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慌乱的鼓点。
他转过身，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夏总？"
苏薇适时地后退半步，手却还搭在江林的背包带上："夏总也在啊，真巧。我正跟江林说呢，他要是回老家发展，我表哥在那边的科技公司当总监，可以帮忙引荐。"她的指尖在背包带上画着圈，语气甜得发腻。
夏清颜没看苏薇，只盯着江林的眼睛："你的离职申请，我不批。"
"这是我的个人选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游戏里角色释放终极技能时的吟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是不是因为她？"夏清颜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向苏薇的手指在颤抖，"她跟你说了什么？说我当初录用你是别有用心？说我现在缠着你是总裁的控制欲？"
江林沉默了几秒，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最终落在远处的旋转门："夏总，我们之间己经结束了。"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叹息，"无论是游戏里那个会陪我刷夜的清歌，还是现实中这个需要仰望的夏总，都结束了。"
他绕过她走向大门，背包带扫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微凉的风。夏清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像极了游戏里角色被雷劈中时的僵首动画。
"夏总，"苏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这瓜早就......"
"滚。"夏清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每个音节都带着冰碴。她转过身，第一次用总裁的眼神首视苏薇，那目光冷得让苏薇下意识后退半步。
深夜的办公室里，夏清颜趴在桌上，电脑屏幕亮着。那是江林帮她截的图："清歌"站在星空下，手里捧着他送的发光蒲公英，对话框里他最后一句话还亮着："清歌，等我攒够钱，就去你的城市找你。"
那时她在语音里假装生气："谁要你找，我自己会飞过去。"其实己经让助理查好了他城市的航班时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夏清颜伸出手，想去触碰屏幕里那个发光的蒲公英，指尖却只碰到冰冷的玻璃。
她想起第一次和江林语音，他紧张得结巴，说："清歌，你的声音真好听，像我小时候听的睡前故事。"
想起他送她稀有装备时，兴奋得像个孩子："清歌快看！全服唯一的鎏金长裙，跟你眼睛一样亮！"
想起他说："清歌，别怕，有我在。"
肩膀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这是她接管盛远科技五年来，第一次在没有父亲的庇护下，哭得如此狼狈。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泪水浸湿，印着盛远科技logo的抬头纸，晕开一片模糊的深色，像极了游戏里角色死亡时，屏幕上渐渐淡去的血红色。
(呜呜呜X﹏X，本章分错卷了，改了也不换回来，没法只能这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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