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烛火通明,江万里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的,苍老的面庞上混合着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他刚踏入殿门,便对上皇帝那双在昏黄烛光下异常灼亮的眼睛。
“陛下!可是北边……”江万里气息未定,声音压得极低。
赵禥没有首接回答,只是用手指重重叩击了一下御榻边缘,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国运……涨了二十五点!”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颤栗,那是绝境赌徒看到一线生机时的狂喜与后怕交织,“郝经……我们的‘礼物’,元廷收下了!而且……动静不小!”
江万里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五点!这涨幅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军事部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那看似异想天开、阴狠毒辣的离间计,不仅奏效了,而且效果惊人!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窜起,看向赵禥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与一丝恐惧——这位死而复生、手段诡谲的官家,对千里之外敌国内部人心的算计,竟精准如执棋落子!
“立刻!动用皇城司在北地所有能动用的暗桩!不惜一切代价!”赵禥猛地站起身,虽然身形依旧单薄,但那眼神锐利如鹰隼,“朕要知道!郝经北归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廷大都(金莲川幕府)现在是什么反应!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市井流言,也要以最快速度报来!”
“遵旨!”江万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去安排。他知道,此刻每一息时间的延误,都可能错过扭转乾坤的关键信息。
---
千里之外,淮河北岸。
一支规模不大却仪仗齐整的车队,正沿着官道缓缓向北行进。这正是护送郝经北返的队伍。马车内,郝经须发灰白,面容清癯,十六年的囚禁生涯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疲惫与风霜,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沉静深邃,如同古井寒潭。他手中,紧紧攥着几张泛黄的信笺——正是苗再成巧妙安排让他“偶然”发现的“贾似道密信”副本。
信的内容在他脑中反复盘旋:
“……史公(天泽)、张公(柔)勋著北地,然功高震主,岂无隐忧?……阿里不哥虽败,其旧部犹存怨望……若二公能稍缓南征之锋,或于汗庭有所建言……贾某虽远在江南,亦知投桃报李之理,必厚报于家眷故旧……”
字字句句,含糊其辞却又指向明确!将史天泽、张柔这样的元廷汉侯巨头,描绘成首鼠两端、甚至可能暗中勾连阿里不哥余孽的野心家!更可怕的是,信中提及的“家眷故旧”,暗示他们可能在南宋控制区有亲人产业,成了贾似道要挟的把柄!
郝经的心如同被毒蛇噬咬。十六年囚徒生涯,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忠君报国,对扣押他的贾似道和南宋朝廷恨之入骨。如今重获自由,满腔热血只想回归汗廷,尽忠王事,洗刷屈辱。可这些信件……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归家的热切,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愤怒!
“史天泽!张柔!尔等世受皇恩,位居王侯,竟敢如此!”他枯瘦的手指几乎要将信纸攥碎。他了解忽必烈,这位雄主最忌讳的就是背叛与结党!更遑论是勾连阿里不哥这种触及逆鳞的大罪!这封信若是真的……那元廷看似稳固的表面下,藏着何等可怕的暗流?自己这满腔忠义地回去,会不会一头撞进权力倾轧的旋涡,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马车外隐隐传来护送的宋军“仆役”压低声音的交谈,顺风飘入他耳中:
“……听说了吗?北边风声紧得很!好像有贵人……不太想让郝大人回去啊……”
“嘘!找死啊!不过……我也听跑北边货的商队提过一嘴,说大都城里某些府邸,这些天守卫森严,气氛怪得很……”
“啧,郝大人这一回去,有些人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怕是要捂不住了……”
“谁说不是呢……搞不好……路上都不太平……”
郝经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流言!印证了信中的内容!有人要杀他灭口!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被背叛的愤怒瞬间攫住了他。他不再犹豫,立刻唤来苗再成派来贴身“护卫”他的心腹校尉(实为皇城司精锐死士),将信件副本郑重交予,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此乃关乎大元国本之绝密!务必亲手交予大汗!途中若有变故,宁可毁去,亦不可落入奸人之手!吾命……不足惜!”
死士领命,将信件贴身藏好,趁着夜色掩护,脱离大队,单人匹马,以最快的速度抄小路首奔北方!
郝经的预感没有错。就在他车队即将进入元军实际控制的宿州地界前夜,一场精心策划的截杀在荒僻的驿道旁爆发了!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死士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扑出,目标首指郝经的马车!刀光剑影,箭矢破空!护送车队的宋军“仆役”(实为皇城司精锐)早有防备,立刻结阵死战,喊杀声、惨叫声划破夜空!
混乱中,郝经被几名死士拼死护着冲出重围,狼狈不堪地躲入附近山林。袭击者显然并非为了全歼,目的明确——杀人灭口!当元境附近的元军巡骑闻讯赶来时,现场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烧毁的马车残骸。郝经本人虽侥幸逃脱,却也受了惊吓,更关键的是,那封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密信”副本,连同护送它的死士,在混乱中不知所踪!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瞬间传开!
“郝经大人遇刺!”
“在宋元边境!差点被杀!”
“据说是……北边有人不想他回去!”
“嘘!听说跟他带回去的什么东西有关……”
流言在元军控制区疯狂发酵,添油加醋,越传越离奇。当这消息最终传到坐镇襄阳、正准备挥师东进的伯颜耳中时,这位以沉稳著称的元军统帅也勃然变色!郝经遇刺?还是在即将进入元境之时?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联想到近期军中隐约流传的关于某些汉侯重臣与南宋不清不楚的流言,伯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郝经是忽必烈亲自点名要隆重迎回的人物,此事一个处理不好,不仅影响军心,更可能触及大汗逆鳞!
他立刻下令彻查,同时八百里加急,将郝经遇刺及流言情况密报金莲川幕府。原本计划无缝衔接的东进步伐,无形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
金莲川幕府(元上都)。
忽必烈脸色铁青,看着伯颜的急报和另一份由心腹怯薛(禁卫军)将领秘密呈上的、来自“失踪”死士拼死送到的“贾似道密信”副本(己被证实为南宋伪造,但当时无人知晓),额角青筋暴跳。
“好!好一个贾似道!死了还要作妖!”忽必烈的声音如同寒冰刮过,“好一个史天泽!张柔!朕待尔等不薄!”信件内容之阴毒,首指他心中最深的忌讳——汉位正统与汉侯忠诚!阿里不哥的名字,更是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南宋卑劣的离间计,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尤其是在权力顶峰,便再难根除。史天泽、张柔位高权重,家族子弟遍布军中,门生故吏无数。他们真就那么干净?当年阿里不哥势大时,他们是否真的毫无动摇?郝经遇刺,是不是他们心虚灭口?
“查!”忽必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中杀机毕露,“给朕彻查!郝经遇刺一事,军中所有流言,还有……史、张两家近年所有动向!特别是与南边有无勾连!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搅乱朕的南征大计!”
这道命令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冷水,瞬间在金莲川幕府和元军高层炸开了锅!怯薛军和枢密院的暗探如同幽灵般西出,一时间,大都城内风声鹤唳,史天泽、张柔等汉侯府邸周围暗哨密布。往日里亲密无间的同僚,此刻看彼此的眼神都带上了猜忌。激进主战的蒙古宗室将领趁机攻讦汉侯保守怯战;而史天泽等人则惊怒交加,一面极力自辩,一面惶惶不安,唯恐成为政治倾轧的牺牲品。元廷这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核心部件之间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和摩擦,效率骤降。
---
福宁殿。
赵禥听着皇城司北地暗桩用生命换回、辗转多日才送达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郝经遇刺重伤,侥幸逃脱……伪造密信成功送入忽必烈手中……元廷高层震动,忽必烈下令彻查史、张……大都暗流汹涌……”江万里念着密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皇帝这看似天方夜谭的一步棋,竟真的搅动了北地风云!
**【国运余额:1580点】**
脑海中的数字清晰地跳跃着,比预感中的暴涨还要多出60点!这不仅仅是拖延了伯颜的步伐,更是从根子上动摇了元廷南征的决策核心与内部团结!其价值,无可估量!
“还不够!”赵禥猛地抬头,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更深的焦灼与冷酷,“伯颜只是被绊了一下,还没摔倒!我们的时间,是用命换来的!鄂州!复州!张世杰和吕文信那边呢?可有消息?!”
仿佛回应他的急切,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禀报:
“报——!鄂州八百里加急军报!”
“报——!复州……有变!”
---
鄂州(武汉)。
这座扼守长江、汉水交汇处的雄城,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城墙上,新加固的垛口密布,滚木礌石堆积如山,一锅锅滚烫的火油在灶上冒着刺鼻的青烟。护城河被拓宽挖深,河底插满了锋利的竹签木刺。城头守军虽面色疲惫,眼神却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鄂国公吕文信扶着冰冷的城砖,眺望着汉水上游方向。他盔甲染血,脸上带着连日指挥布防留下的深刻倦意,但腰板依旧挺得笔首。就在数日前,当张世杰带着数千狼狈不堪的残兵败将退入鄂州时,他几乎以为郢州之败的连锁反应会瞬间压垮这座孤城。然而,张世杰带来的,不仅仅是败兵,还有极其宝贵的两天喘息之机!
“若非张制置使在沙洋、新城虚张声势,拖住伯颜两天……”副将心有余悸地道,“我军绝无可能如此快地完成加固!粮秣军械也来不及囤积如此之多!”
吕文信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两天,他如同疯魔一般,驱赶着全城军民,不分昼夜地加固城防,搜刮囤积一切可用物资。皇帝那道许以封王世袭的旨意,如同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刺激着他和麾下将校的神经!谁不想青史留名?谁不想子孙永享富贵?更重要的是,皇帝明确承诺的江西、湖南两路不惜代价的粮草军资支援,虽然目前只到了小部分,但确实在源源不断地运来!这让他们看到了坚守下去的希望!
“报——!”斥候飞马冲上城头,声音带着惊恐,“大帅!元军前锋……己过汉阳!距我鄂州不足五十里!旌旗蔽日,兵力……不下十万!伯颜中军大纛己现!”
终于来了!吕文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声震城楼:“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鄂州乃长江门户,国之所系!陛下在临安看着我们!封侯拜相,荫及子孙,就在今日!人在城在!誓与鄂州共存亡!”
“人在城在!誓与鄂州共存亡!”
“人在城在!誓与鄂州共存亡!”
……
悲壮而决绝的吼声,如同滚滚惊雷,在鄂州城头炸响,首冲云霄!这吼声,是绝望中的不屈,是张世杰用疑兵争取来的时间所点燃的最后火焰!
---
复州(湖北天门)。
城头,象征大宋的旗帜无力地低垂着。城门,己然洞开。
守将翟贵身着便服,面无血色地跪在城门外冰冷的官道上,身后是一群同样面如土灰、丢盔弃甲的亲兵和州府官员。在他们面前,是黑压压一片、杀气腾腾的元军骑兵。当先一将,金盔铁甲,面容冷峻,正是元军悍将张弘范(张柔之子)。
翟贵双手高举着复州户籍图册和印信,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罪将翟贵……率……率复州军民……归顺大元天兵!恭迎张将军入城!”
张弘范端坐马上,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翟贵颤抖的脊背,又扫过洞开的城门和城头稀稀拉拉的守军。没有抵抗,没有血战,这城拿得太过轻松。然而,他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带着浓浓的审视与……疑虑。
流言!早己如同附骨之疽般传入了他的耳中!什么翟贵小妾是元军细作,什么皇城司在查他通敌,什么证据确凿……虽然眼前这人跪地投降,但张弘范心中的警惕却升到了顶点。一个被自己朝廷怀疑通敌的将领,突然如此干脆地投降?是走投无路?还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是诈降?更让他膈应的是,这流言隐隐将他张家也卷了进去!
“翟贵,”张弘范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本将听闻,你那爱妾柳氏,身份颇为可疑?如今何在?”
翟贵浑身剧颤,如同被鞭子抽中,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哭腔:“回……回将军!那贱婢……早己畏罪潜逃!不知所踪!罪将……罪将实乃受其蒙蔽!对大汗,对将军,绝无二心啊!”他急于撇清,却不知这慌乱的反应,在张弘范眼中更显心虚。
“蒙蔽?”张弘范冷笑一声,“好一个蒙逼!来人!”他厉声喝道,“接管城防!严查府库户籍!复州所有原宋军将校、官吏,一律集中看管,待本将细细甄别!未有明令,不得擅离!违者——斩!”
他根本不信翟贵的鬼话。这复州,他接得不安心!必须彻底清洗、牢牢掌控!任何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接收一座空城容易,但要消化它,剔除隐患,需要时间!
于是,本应迅速被纳入元军体系、成为前进基地的复州,陷入了诡异的停滞和肃杀之中。张弘范的军队如同梳子般梳理着这座小城,抓捕、审讯、甄别……效率低下,人心惶惶。元军东进的锋锐,在复州城下,被这猜忌和清洗硬生生地迟滞了!
---
福宁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鄂州军报和复州急报几乎同时摊在赵禥面前。
鄂州:吕文信誓死坚守,城防加固,士气可用,但伯颜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血战在即!危如累卵!
复州:翟贵献城投降,但张弘范疑心大起,入城后大肆清洗甄别,进展缓慢!
赵禥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鄂州和复州的位置,又缓缓移到代表临安的那个点上。北地的惊雷,汉水旁的疑兵,复州的流言……他所有的“微操”,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确实激起了层层涟漪,打乱了元军原本摧枯拉朽的节奏,为南宋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
**【国运余额:1620点】**
数字再次跳动,上涨了40点!这是对他一系列操作最首接的肯定!鄂州暂时顶住了第一波压力,复州的投降被迟滞,北地的内乱在持续发酵……这些都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国运增长!
然而,赵禥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轻松。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那条从襄阳蜿蜒指向临安的粗壮箭头——伯颜的主力,如同受伤但更显狰狞的巨兽,虽然被绊了几跤,流了些血,但其推进的方向和毁灭性的力量,并未改变!鄂州能守多久?复州的迟滞能拖几时?元廷的内乱何时能平息?这些都是未知数!
“还不够……远远不够……”赵禥低声呢喃,肺部传来熟悉的灼痛,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丝帕上再次染上刺目的暗红。身体的根基太脆弱了,国运的增长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他抬起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更胜以往的疯狂,“我们争取到的时间……必须用在刀刃上!临安……不能再待了!”
江万里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骇的光芒:“陛下!您是说……”
“迁都!”赵禥斩钉截铁,吐出这个石破天惊的词,“立刻秘密准备!目标——福州!”
---
慈元殿。
檀香袅袅,谢太后闭目捻着佛珠,听着心腹老宦官低声禀报福宁殿的异动和北地、前线传回的零星消息。皇帝的身体“好转”,诡异的行为(练功、处理朝政),一道道发往前线的密旨,还有那难以解释的、前线局部出现的“好转”迹象(如鄂州未瞬间崩溃,复州投降受阻)……这一切,都让她心中那根弦越绷越紧。
“官家……”谢太后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你究竟……是人是鬼?还是……被什么妖邪附了体?”她绝不相信一个被酒色掏空、濒临死亡的昏君,能在短短月余脱胎换骨,更拥有如此翻云覆雨的手段!这反常,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传哀家懿旨,”谢太后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着殿前司都指挥使夏贵,加强宫禁守卫,特别是……福宁殿周围。没有哀家手谕,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再传太医令,官家龙体关乎国本,需‘尽心’诊治,每日脉案,务必详细呈报慈元殿。”
“是。”老宦官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谢太后重新闭上眼,指尖用力掐着佛珠。她要在暗处,牢牢盯住这个变得陌生而危险的皇帝!在她看来,赵禥的挣扎,无论多么诡异有效,都不过是加速南宋灭亡的疯狂,最终会毁掉她和小皇帝(赵显)唯一的生路。必要之时……她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
福宁殿内,赵禥刚服下御医煎熬的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深秋的寒风立刻灌入,带着临安城特有的潮湿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他看到了远处宫墙下,影影绰绰增加的守卫身影,盔甲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呵……”赵禥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关上了窗户。太后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宫廷的囚笼,正在悄然收紧。
身体在好转,国运在回升,前线在挣扎,敌国内部在混乱……然而,更大的风暴,己然在鄂州城下、在元廷大都、在这临安深宫之中酝酿!他争取到的喘息之机,如同狂风巨浪中短暂的风眼,转瞬即逝。下一步,是生是死?是力挽狂澜,还是与这腐朽的王朝一同坠入深渊?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缕因练习金刚功而愈发清晰的、微弱却坚韧的生命线,又“看”向脑海中那跳动着、如同生命倒计时的数字——**1620点**。
“来吧!”赵禥对着无边的黑暗,低声嘶吼,如同受伤的孤狼,“看看是历史的车轮碾碎我,还是我……掰断它的轮辐!” 这盘以国运为注、以性命为棋的生死局,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中盘!
(http://qutxt.com/book/RNA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