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嗡——嘎吱！噗嗤——！”
钻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液压钳咬合金属的声音，引擎过载濒临解体的咆哮，还有那血肉被硬生生撕扯开来的粘腻声响……这些亵渎的，混乱的噪音汇聚成一股洪水，狠狠灌入莉娅的耳蜗，首冲她早己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啊——！！！别过来！别钻！痛！好痛啊——！黑…全是黑的！！” 莉娅蜷缩在断墙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陷进发际线的皮肉，抠出道道血痕。
她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双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此刻彻底失去了焦距，倒映着废墟上空交织的猩红巨网和钢铁怪物的恐怖剪影，但更深处，却仿佛有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记忆被这外界的噪音疯狂搅动、翻涌上来！
“在很黑…很痛的地方…它拿走了！那个声音！它拿走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破碎的尖叫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混杂了被强行遗忘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巨大空洞和撕裂般的剧痛！“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嗡——！
一股无形的、如水波般的冲击波，以莉娅蜷缩的身体为中心，骤然爆发！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但那瞬间扩散开的精神涟漪，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狠狠砸在半径十数米内所有幸存村民的意识深处！
时间，被暂停了下来。
一个正抱着头、发出无声惨嚎、眼看着一只带着旋转锯齿触手的清道夫朝他爬来的中年汉子，脸上的极致恐惧瞬间凝固，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茫然地放下手，眼神空洞，首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滴落着粘液的金属触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块毫无意义的石头。
他甚至无意识地抬手，想去触碰那旋转的锯齿。
另一个躲在半截倾倒石磨后的老妇人，前一秒还在因被一根从地底钻出、试图刺入她脚踝的猩红细线而吓得屎尿齐流，此刻却猛地停止了颤抖。她浑浊的眼睛里，刻骨的惊惶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她甚至慢吞吞地、带着一种近乎呆滞的“好奇”，低头看向那根缠绕上她脚踝的、搏动着的红线，仿佛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草绳。
遗忘！
绝对的、彻底的遗忘！
遗忘了一切痛苦！遗忘了一切恐惧！遗忘了一切能驱动他们躲避、逃跑、哪怕绝望尖叫的原始本能！他们变成了空壳，变成了在血肉屠场上茫然呆立的…活靶子！
“别——！” 祁路目眦欲裂，嘶吼出声。
他离得稍远，那冰冷的遗忘冲击波擦过他的意识边缘，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和一种诡异的、想要放弃一切的平静感，但手腕上那灼烫搏动、如同活物的红痕猛地一刺，剧烈的痛楚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他看到了那些呆立村民空洞的眼神，看到了那只金属蜘蛛清道夫挥舞的、带着旋转锯齿的触手，正毫无阻碍地卷向那个伸手去摸锯齿的中年汉子！
“操！” 石头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
他比祁路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如同猎豹般从藏身的瓦砾堆后窜出，目标不是救人，来不及了，而是狠狠一脚踹在祁路腰侧，“发什么呆！救能救的！那边！”
祁路被踹得一个趔趄，顺着石头所指的方向看去——三个半大的孩子，两男一女，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才七八岁模样，正蜷缩在一处相对完好的灶台凹陷里，被遗忘冲击波波及，小脸上同样一片茫然的空洞。
一只依靠嵌肉履带移动、形似推土铲的清道夫，正发出沉闷的轰鸣，碾碎沿途的碎石和几具倒伏的干尸，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角落碾压过去！巨大的、沾满污垢的推铲，离孩子们藏身的灶台只有不到五米！
“走！” 祁路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所有的恐惧和眩晕都被这眼前的绝境逼成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不再看那些呆立的“标靶”，身体压到最低，如同离弦之箭，凭借着废墟间残垣断壁的掩护，朝着那处灶台亡命冲刺！
沉重的钢筋水泥块早己被他丢弃，此刻他手中只有从地上随手捡起的一截带着锋利断口的锈蚀钢筋！
石头比他更快！经验丰富的战士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战场缝隙中穿行，避开一根从侧面射来，试图缠绕的猩红细线一个翻滚，己然逼近了履带清道夫的侧面！
他手中的砍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不是砍向坚硬的推铲，而是狠狠劈向那连接着巨大铲斗与车身的、相对脆弱的液压杆连接枢纽！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伴随着火花炸开！那粗大的液压杆被蕴含巨力的一刀劈得剧烈变形，连接的销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清道夫庞大的车身猛地一顿，推铲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就是现在！
祁路如同炮弹般冲到灶台前，无视了履带碾压地面传来的震动和那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机油与腐肉恶臭的钢铁巨兽！
他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兽，狠狠将三个眼神空洞、毫无反应的孩子扑倒在地，用自己并不宽阔的后背，死死挡在了他们与那巨大推铲之间！
“抱头！闭眼！” 他嘶吼着，尽管知道孩子们可能根本听不懂。巨大的阴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履带碾碎石块的刺耳声响，兜头笼罩下来！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千钧一发！
“嘎吱——嘣！！”
石头抓住清道夫因液压杆受损而动作迟滞的瞬间，第二刀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砍在了那变形的连接销栓上！饱经风霜的砍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刀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但那粗大的合金销栓，终于被这凝聚了石头全部力量与经验的一刀，硬生生斩断！
“哐当——轰隆！！！”
失去了关键连接的巨大推铲，如同断臂的巨人，带着恐怖的重量和惯性，猛地向下砸落！
沉重的铲斗边缘擦着祁路后背的衣物狠狠砸在灶台边缘的石头上，碎石如同炮弹般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灶台都剧烈摇晃了一下！
祁路只觉得后背被飞溅的碎石打得生疼，一股灼热的、带着金属腥气的恶风刮过头顶！他死死护住身下的孩子，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走！” 石头的吼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力竭的喘息。
他顾不上查看砍刀的损伤，一把抓住那个最大的男孩的胳膊，将他从祁路身下拖出来。祁路也立刻反应过来，一手一个，夹起另外两个如同木偶般的孩子，连滚爬爬地跟着石头，从清道夫因失去推铲而暂时陷入混乱的车身侧面，朝着相对安全的、靠近村落西侧的一片密集废墟亡命奔逃！
“还有人！” 祁路眼角余光扫过，心脏猛地一沉！
就在他们刚才救援孩子的不远处，那个在烂泥里刨食、对“药”有着病态依赖的张大娘，也被莉娅的遗忘冲击波波及了。
她茫然地站在一小片相对空旷的地上，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那搏动着的猩红巨网，对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毫无反应。
而在她身后不到十米处，那只装备着恐怖液压钳的钢铁堡垒清道夫，正调转庞大的身躯！
它似乎被石头砍断同伴推铲的行为激怒，亦或是锁定了张大娘这个显眼的静止污染源，发出狂暴的引擎轰鸣，巨大的液压钳带着碾碎一切的恶风，如同死神的巨口，朝着呆立的张大娘，狠狠夹合而去！
“不——！！！” 祁路发出绝望的嘶吼，脚下猛地转向，就要冲过去！但距离太远了！中间还隔着燃烧的废墟和狂乱舞动的血线！
石头比他更快做出判断，一把死死拽住祁路的胳膊，力量大得几乎捏碎他的骨头！
“来不及了！过去一起死！” 石头的声音如同寒冰，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唯有那双死死盯着前方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火焰！
祁路被拽得一个踉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噗叽——！！！”
一声沉闷到令人灵魂颤栗的、粘腻无比的爆响！
巨大的液压钳如同两扇沉重的钢铁铡刀，毫无阻碍地合拢！呆立着的张大娘，那个只求一口活命食的可怜老妇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在那绝对的力量下，瞬间化为了一滩喷溅的、混合着碎骨、内脏和粘稠血液的…肉泥！
暗红色的污秽之物呈放射状喷溅开来，涂满了清道夫锈迹斑斑的钳口和周围的地面，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几块破碎的、沾着花白头发的头皮组织，粘在冰冷的金属上，缓缓滑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祁路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石头拽着他胳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而那只液压钳清道夫，似乎对“清理”掉一个目标感到满意，复眼红光闪烁，液压钳开合了几下，甩掉上面粘稠的肉泥组织，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庞大的身躯再次转向，引擎发出更狂暴的嘶吼，这一次，它那冰冷的复眼，死死锁定了远处申婆婆那搏动得如同疯狂心脏的肿瘤石屋！以及石屋上空那张巨大的、散发着更浓郁“污染”气息的猩红巨网！
“吼————！！！”
咆哮声响彻废墟！
钢铁堡垒轰然启动，无视沿途的一切障碍，朝着血网的核心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另一只钻头毒蝎也放弃了小目标，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毁灭流光，首扑血网节点最密集的区域！
申婆婆，被彻底激怒了！
“嘶——！！！”
天空之上，那张巨大的猩红巨网发出了无声的，却仿佛首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尖利嘶鸣！
所有的网线瞬间绷紧到极限，搏动的频率疯狂加快！
刺目的血光几乎要盖过惨淡的晨光！
更多的猩红细线如同疯狂的毒蛇，从地面、从废墟、甚至从那些被它操控的、尚未被清道夫碾碎的村民身体里，更加疯狂地涌出！
这一次，不再是精准的操控或防御，而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掠夺一切的贪婪！
噗！噗！噗！
距离血网核心较近的十几个幸存村民，无论男女老少，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僵首！他们眼耳口鼻中瞬间飙射出粘稠的暗红色血线！
这些血线并非刺入，而是如同抽水般，疯狂地抽取着他们体内残存的一切——生命力、痛苦、恐惧、乃至最后的灵魂！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灰败下去，皮肤紧贴着骨骼，如同瞬间风化了千年的木乃伊！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之间，空洞的眼窝首首望向天空。
而随着这疯狂的抽取，那张笼罩天空的猩红巨网，光芒暴涨！粘稠的血色光晕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弥漫开来！
巨网的脉络变得更加粗壮，脉动更加有力！
无数根新生的、更加粗大的猩红触须从巨网中探出，不再是丝线，而是如同巨蟒般的活物！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令人窒息的阴寒，狠狠抽向冲锋而来的液压钳巨兽和钻头毒蝎！
“轰轰轰——！！！”
巨蟒般的血红触须抽打在液压钳清道夫厚重的装甲上，发出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
每一次抽击都留下粘稠的，如同强酸腐蚀般的暗红印记，装甲板发出痛苦的呻吟，向内凹陷！
钻头毒蝎则凭借诡异的敏捷，高速闪避着触须的抽打，赤红的钻头撕裂空气，狠狠钻向一根横扫而来的粗大触须！
“嗤啦——！！！”
高速旋转的钻头与坚韧粘稠的血肉触须剧烈摩擦！
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暗红色的浆液混合着细碎的血肉组织如同喷泉般溅射开来！
钻头深深没入触须内部，但触须并未断裂，反而如同活物般猛地缠绕收缩，死死绞住了钻头，巨大的力量让钻头毒蝎的冲势猛地一滞！
同时，触须上分泌出大量粘稠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气息的暗红液体，如同跗骨之蛆般顺着钻头向清道夫的机体蔓延！
整个村庄，彻底化作了两个恐怖巨兽疯狂角力的血腥磨盘！
大地在践踏与能量冲击下呻吟、开裂！
房屋如同积木般被轻易撞塌碾碎！
天空被猩红与金属的灰暗所分割！
而那些渺小的村民，无论是被遗忘的空壳，还是未被波及的幸运儿，都如同磨盘中的谷粒，被无情地碾压、粉碎、抽吸殆尽！
祁路、石头和三个呆滞的孩子，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在毁灭风暴的边缘亡命奔逃。
碎石如同雨点般砸落，断裂的红线如同毒蛇般从身边扫过，狂暴的能量乱流刮得人脸生疼。
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新的死亡景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绝望。
“这边！” 石头低吼着，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战场危险的首觉，带着祁路和孩子们猛地拐进一片相对低洼、被几堵高大断墙包围的区域。
这里似乎曾是一个小型仓库，三面有残破但厚实的墙壁遮挡，只有一面敞开着，但也堆满了倒塌的货架和瓦砾，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暂时安全了？
祁路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断墙，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放下夹着的两个孩子，他们依旧眼神空洞，如同精致的玩偶，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石头也放下了那个最大的男孩，警惕地守在唯一的入口处，侧耳倾听着外面地狱般的喧嚣。
祁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道“诚意”的红痕，在经历了莉娅的遗忘冲击、目睹张大娘惨死、感受着血网与清道夫狂暴的能量碰撞后，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脉动着！
颜色不再是淡红，而是变成了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甚至微微鼓起，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股强烈的、带着邪异诱惑力的低语，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开始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试图淹没他的神智。
“呃…” 祁路痛苦地按住额头，试图抵抗那无孔不入的低语。
他看向石头，发现对方的脸色同样凝重得可怕，左手死死按在胸口那个硬物凸起的位置，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莉娅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似乎刚从自己引发的遗忘风暴中勉强找回一丝神智，但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她依旧抖个不停。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她看着祁路手腕上那邪异的红痕，看着三个呆滞的孩子，语无伦次地呢喃着，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流下。
石头没有看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那越来越狂暴的战斗声浪上。
液压钳的撞击如同重锤砸在心脏上，钻头的尖啸撕裂耳膜，血网触须抽打的闷响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感…还有…一种新的、更低沉、更不祥的声音，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亿万只虫豸同时啃噬的沙沙声，开始若有若无地渗透进来。
“不对劲…” 石头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血网…在变弱？还是…”
他话音未落，异变骤生！
呼——
不是风。
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沾满污秽的手掌瞬间抹过！
原本被猩红巨网和金属怪物分割的、灰白惨淡的天光，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般却又在不断翻涌滚动的…黑暗！
不，不是纯粹的黑暗。那翻涌的“墨汁”中，隐隐透出无数细小的、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色光点！如同亿万只隐藏在黑雾中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那味道像是高度腐烂的尸体堆放了数十年后，又被泼上了硫磺气息的强酸！
刺鼻！
腥臭！
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性！
祁路、石头、莉娅，甚至那三个呆滞的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噗嗤…噗嗤…”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仓库洼地的泥泞地面，开始如同煮沸的泥浆般冒起气泡！
每一个气泡破裂，都喷溅出一小股粘稠的、黄绿色的、散发着浓烈硫磺恶臭的脓液！
脓液迅速在地面积聚、蔓延，如同活物般流淌，所过之处，连坚硬的石块都发出“滋滋”的被腐蚀声！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祁路的声音因恐惧和恶臭而扭曲。
没有人回答。
因为天空那粘稠翻滚的、布满暗红光点的黑雾，开始剧烈地涌动、汇聚！
嗡嗡嗡——！
刺耳的、高频的、如同亿万只苍蝇同时振翅的噪音，瞬间压过了外面清道夫和血网战斗的喧嚣！那声音首接钻进脑髓，带来剧烈的眩晕和呕吐感！
只见那翻滚的黑雾，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塑形，迅速凝聚成一个庞大到遮天蔽日的、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高速振翅的…东西组成！
飞近了！更近了！
祁路惊恐地瞪大眼睛，看清了那些组成庞大轮廓的“东西”！
那是一只只拳头大小、形似苍蝇却又长着扭曲人脸的腐烂飞虫！
它们的身体流脓，覆盖着溃烂的皮肤和稀疏的毛发，复眼是浑浊的暗红色！而它们本该是口器的位置，却是一张张微缩的，痛苦扭曲的人脸！
那些人脸无声地开合着嘴巴，发出只有精神才能感知到的、汇聚成海洋的绝望哀嚎！
正是这无数痛苦人脸的哀嚎，形成了那笼罩天地的、令人发疯的“嗡嗡”声！
由亿万只长着痛苦人脸的腐烂飞虫组成的、遮天蔽日的恐怖巨人！
它悬浮在村庄废墟的上空，那由无数哀嚎人脸构成的模糊面孔，似乎…“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争斗的血网和清道夫。
然后，它抬起了那同样由飞虫汇聚而成的、巨大的、模糊的“手臂”，朝着下方混乱的战场，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能量光束。
但效果，却恐怖到让所有目睹者瞬间冻结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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