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院。
蒋氏给宋芷沅递了个眼色。
宋芷沅立马跪在老夫人面前，磕头行礼，“芷沅多谢祖母疼爱！”
“好孩子，快起来。”老夫人示意曹嬷嬷将人扶起来，“这段时间安心备嫁，多跟你母亲学学掌家之道。”
“芷沅谨遵祖母教诲。”
老夫人摆摆手，蒋氏带着宋芷沅退下去，没多时便差人送来鹿茸。
江老夫人欢喜收下，又叹息了声，“芷沅快要出嫁了，宁丫头也该好好相看。”
宋青山点点头，“此事我会提点蒋氏，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江老夫人沉吟片刻，“先让月华挑挑看吧。”
……
宋栀宁和锦书走到花园，就看到琴心撑着伞提着灯笼焦急等着。
“小姐！”琴心看到她们，连忙小跑过去，把抱在怀里的两个暖手炉拿过去，“小姐，你跟锦书暖暖手。”
锦书捧着小小的暖炉，心头一暖，“琴心你真好。”
“小事一桩。”琴心说着，搀扶着宋栀宁，“小姐，快回去换衣服，我让刘婆子熬了姜汤，给你们驱驱寒。”
锦书接过灯笼。
主仆三人回静澜院，忙活完，宋栀宁立即给陆知砚写了一封信，让锦书去了松鹤院便送过去。
锦书点头，抱着账册等等东西出门。
琴心在一旁苦着脸，“小姐，咱们没了云烟斋以后可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我呢。”
半个时辰后，锦书在望江楼见到陆知砚。
陆知砚看过信，放在烛台烧掉，“她可还有别的交代？”
锦书回禀，“没有。”
“行，你回去吧。”
锦书离开。
没多时，击西也来了一趟，见到陆知砚，声情并茂把松鹤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他像猴一样上蹿下跳，“大人，你可不知道啊，那宋家一伙欺人太甚！”
陆知砚眸里也浸着寒意，“我知道了，保护好她。”
打发走击西，陆知砚立即着手安排。
……
翌日，朝堂。
各官员都在禀报救灾情况和进展。
此次京城受损不算特别严重，救灾重心己向京城外转移。
皇帝时不时点头，“此次城南百姓无一人伤亡，是天大的好事啊，是因为那个谁来着？”
朱允谦出列，“回皇上，是云烟斋的东家礼部宋大人之女施粥，百姓们这才没有待在屋内。”
皇帝龙颜大悦，“宋爱卿教女有方啊，是我朝廷的大功臣！”
宋青山出列，“为皇上分忧，是臣子本分，不敢居功。”
此事各官员也都听说了，见皇帝都在褒奖，纷纷恭维宋青山，“宋大人教女有方啊！”
“改日定要向宋兄讨教养育之方！”
“宋大人有此女，夫复何求？”
“……”
宋青山客气地拱手回礼，“谬赞了，谬赞了。”
皇帝又回想了一阵，“对了，宋爱卿爱女叫什么名来着？”
昨日他听朱允谦说起，城南施肉粥，城北发大米的举动，便觉着这姑娘大才，跟知砚还挺相配。
改日得见见人，考察一番。
宋青山立即开口，“回皇上，小女闺名宋芷沅。”
“宋芷沅？”皇帝诧异。
这名字还有点耳熟。
吴公公赶紧小声提醒，“皇上，您给这宋二小姐和淮王世子赐过婚。”
皇帝想起来了，看向宋青山的眼神带了些许探究。
朱允谦告诉他的分明不是这个名字。
倘若叫宋芷沅，他根本不会想着撮合给知砚！
宋青山半晌没听到皇帝声音，偷摸抬眼往那高位上瞟。
这一眼，骇得他背后立即冒出一层冷汗。
皇上为何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回想着自己刚刚的回答，没有一点毛病啊！
外人根本不知道云烟斋的东家是宋栀宁。
就算有人指认，施粥发放粮食衣物的是她。
此种情况，他早己想好对策。
倘若皇上追究，他便说办法是芷沅想出来的，是宋栀宁偷了这个法子。
都是家务事，皇上也不会过多插手。
这般想着，他放心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发话，“朱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允谦也回忆了一番，他难道还查不清楚云烟斋的东家是谁吗？
分明就叫宋栀宁。
况且，他还找大理寺的人确认过。
这个宋青山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容臣问宋大人几个问题。”
皇帝没出声，算是默许了。
朱允谦问道，“宋大人可记得宋芷沅小姐的贴身丫鬟叫什么名？”
宋青山想了一番，“叫什么清儿的，臣实在没有留意这等小事。”
朱允谦拱手，向皇帝行礼，“回皇上，臣问完了。
昨日，臣到城北的时候，听到大理寺的人唤一名丫鬟琴心。
看来这琴心不是宋芷沅小姐的丫鬟。
后来，臣也打听过，这云烟斋的东家是宋家大小姐，宋栀宁。”
宋栀宁三个字一出，宋青山冷汗首冒。
他万万没想到，朱允谦竟然调查了此事！
皇上不是让他调查灾情吗，何故纠缠施粥发米这等小事！
“宋爱卿？”
高位之上，皇帝的声音似是压迫而来。
宋青山立马跪下磕头，“回皇上，臣并未弄清楚这事，误会了，臣汗颜！”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连这种事都能记错？”片刻后，一道嗤笑声突然响起，“宋大人究竟是不上心，还是别有用心啊？”
他家小女听说了那宋大小姐的事迹，在家里称赞得不得了。
他从夫人那里也听说了那宋大小姐的情况。
宋青山这当爹的，还真是！
宋青山额头汗珠滚落，“闻大将军慎言。”
转而又再次磕头，“皇上，臣惶恐，对此事并未弄清。”
皇帝轻描淡写地开口，“行了，起来吧。既是宋大小姐之功，朕也不好责备你不是。”
宋青山心肝颤了颤。
这话的意思……
倘若不是因为宋栀宁，他还要受到责罚了？
皇帝叹息了声，“既是大功一件，朕要如何赏赐呢？”
他像是自问自答，转瞬就自个儿开口，“这样吧，封宋大小姐县主之位如何？”
先封县主，起码身份跟知砚配得上。
宋青山“噗通”一声又再次跪下，“皇上，小女担不起如此隆重的封赏。”
宋栀宁怎么能得到如此殊荣！
他绝不允许！
其余大臣也纷纷劝阻。
皇帝只能作罢，“既如此，那便赏宋大小姐黄金百两。”
朱允谦再帮着那聪慧姑娘请赏，“皇上，不如亲笔题字云烟斋，制成牌匾赏给宋大小姐。
此次宋大小姐并未以尚书府大小姐身份行事，可见不是贪图虚名之人。”
皇帝捋捋胡须，含笑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宋青山站在大殿之上，内心焦灼难安。
一下朝便立即回府找宋栀宁。
这云烟斋，说什么也得立即还给她，还得嘱托她，切莫提起昨夜之事。
他火急火燎到静澜院。
看门的婆子回禀，“大小姐一早便出门了。”
“去哪儿了？”
“老奴不知。”
宋青山顿觉一阵天旋地转，被身边伺候的人堪堪扶着才站稳。
“去找，快去把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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