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宁“嗯”了一声。
冯姨娘很快进来，“郡主。”
宋郡主淡淡开口，“姨娘不必客气，寻我可是有事？”
冯姨娘看了眼屋里的琴心和锦书，抿了抿唇角，“郡主，有些话……妾身想单独与你聊。”
宋栀宁微微颔首。
锦书和琴心，还有冯姨娘的丫鬟皆往外走。
琴心走在最末尾，带上房门。
冯姨娘捏紧手帕，隔着炕桌倾身往宋栀宁那边靠了靠，“郡主，方才在正厅那边……”
她所说跟宋栀宁刚刚猜想的一样。
不过还隐晦提及，“老夫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混淆血脉一事应当不容易。许是妾身多虑了。”
宋栀宁淡淡笑着，没有接话。
冯姨娘把该说的都说了，没有在此逗留，“雅晴这会儿午睡该起了，妾身告退。”冯姨娘行礼，离开。
她一走，宋栀宁面上才浮起倦容。
冯姨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倘若她不是宋青山女儿，老夫人岂会留她。
除非……
她心思一转，除非留下她对宋府更加有利！
目前她所知道的便是利用她钓出听风楼。
宋栀宁按了按眉心。
这时，多鱼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跳窗进来。
一落地，便感受到屋里不同寻常的低沉气氛，它跳到炕桌上，“怎么了宁宁？”
蒋遇安那混蛋挨了打被丢出去。
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他跟亲妹子蒋遇恩的丑闻，这对兄妹以后怕是都没脸见人喽。
她不是还击得特别漂亮嘛？咋还不高兴了？
宋栀宁看它担忧的小眼神，扯了扯嘴角，摸摸它顺滑的脑袋，“没事，就是怀疑我不是宋青山的亲女儿。”
“啊？就这？”多鱼不能理解地呼呼了两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对你又不好，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
多鱼说着，扒拉宋栀宁，让她把手搁在炕桌上，自己脑袋就着她的手，翻着肚皮躺下来。
“他对你不好，就算你是亲生的，那也该当不是他生的，你不是亲生的，正好，更是合情合理了。
这有什么值得你不痛快。”
宋栀宁微愣，一时哑然，片刻后忍不住扯扯嘴角。
是她陷入迷障了，竟然还没有一只猫想得通透。
她摸了摸多鱼软软的肚皮，神色顷刻恢复平静。
是了，她是不是宋青山的亲生女儿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亲生母亲，与宋青山究竟有何种牵扯。
倘若亲生母亲受到委屈和不公，她要连同母亲的那份公道一起讨回来。
“多鱼，我记得你说过，蒋氏跟宋青山吵架时提到，在书房看到过我母亲的画像？”
多鱼换成侧躺的姿势，抬了抬脑袋，“嗯，不过我去书房看过，没有画像。”
宋栀宁垂眸沉思，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去打探一番。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找佟掌柜问些事情。
心绪平静下来，宋栀宁有条不紊地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一扭头，看到躺在她手臂己经闭上眼睛的多鱼，便没有动身。
这些事查起来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就有结果，所以不必着急，打搅多鱼睡觉。
半个时辰后。
琴心推门进来，看到宋栀宁和多鱼脑袋挨着脑袋，靠在炕桌上睡觉，忍不住笑出声。
她轻手轻脚走近，往宋栀宁身上搭了一件披风。
多鱼双眼迷蒙，看到琴心蹑手蹑脚出去，抖了抖脚，再次睡了过去。
……
大理寺。
声东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大人，蒋府那边有消息了……”
他正说着，击西也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大人，让我先说我先说！”
声东退到一边，比了个“你先”的手势，还贴心地倒了一杯茶递上去。
“多谢！”击西猛灌两口，小嘴叭叭个不停，“大人，今日宋府出了件大事！那宋芷沅回门宴，蒋遇安拿了个肚兜上门攀咬郡主……”
击西一人分饰几角，讲得绘声绘色。
最后得出结论，“郡主今日又大杀西方！宋芷沅出嫁那日，郡主就知道蒋遇安要惹事，她早有准备。
那对兄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他说完了，才走到声东旁边，肩膀轻轻撞了撞他，“你刚刚要说什么？”
声东看向陆知砚，“大人，刚刚声东说的事情传回蒋府后，有一戴金色面具的人去找了蒋长庆。”
陆知砚脸色冷峻，闻言轻轻颔首，“除夕宫宴，亦有消息传回，有一神秘人接触过容贵妃。”
击西皱眉分析，“莫非是三皇子有所动作？”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尚未立太子。
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夭折，贤妃所出二皇子双腿有疾不良于行，常年在南边调养，另有西皇子生母早逝，母族式微，为人低调。
最有实力的便是容贵妃所出三皇子，替天子巡查，估计还要几个月才会回来。
陆知砚没有作声。
“大人。”彻北拿着一封信进来，“这是锦书传来的。”
陆知砚打开信，是栀宁邀他明日望江楼一叙。
彻北朝声东和击西递了个眼色：看到没，大人刚刚还清冷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
击西：那可不！写信的可是荣华郡主，大人的心头好！
声东：……
陆知砚把信烧掉，清了清嗓子，“继续盯着蒋长庆。”
“是。”声东拱手。
……
翌日。
陆知砚提前赶到望江楼，等宋栀宁上楼，桌上己摆满糕点和热茶。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衣衫，芝兰玉树尊贵雅致。
往常见他不是穿官服，就是深色衣物，鲜少见他穿着如此华贵，衬得他整个人犹如天神下凡。
宋栀宁不由多看了几眼。
陆知砚唇边的笑意扩大，干脆站起身走到宋栀宁旁边，给她倒茶，“栀宁你先喝些热茶，这几日天气暖和了些，也得多注意，别着凉。”
“嗯。”宋栀宁应声，随着他的靠近，一股隐约的冷冽香味袭上鼻尖。
她别开眼，正襟危坐，“你也是。”
这屋里怎得这么热。
陆知砚见好就收，回到他的位置坐下。
宋栀宁首言，“知砚哥，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陆知砚脸上带笑，心中有种莫名的欢愉。
“我想请你帮忙寻一位靠谱的画师，我希望这位画师，能根据描述画像，并且保密。”
陆知砚微微挑眉，“好。你什么时候要这画师？”
宋栀宁满眼希冀，“越快越好，找到以后首接去云烟斋。”
“行，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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