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法庭上空画面中自己惊慌的表情，我忍不住望向台下的顾修礼。
他冷着脸，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嫌恶。
仿佛即将出现的，是他最为耻辱的往事。
我苦笑。
与我而言，那段记忆又何尝不是一次精神上的羞辱。
……
画面中，我像被赶上架的鸭子，麻木僵硬地走上讲台。
当记忆提取器的导管接触到头的那刻，一股电流穿透皮肤，直至我的大脑。
针刺般的疼痛让我白了脸，可台下全是同学们稀稀拉拉的怪笑。
可我已无暇顾及，我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动。
下一秒，我过往的记忆全部投射在黑板上。
“好脏啊！”
台下发出阵阵嘘声。
画面中，到处都是破败的铁屋、脏污的河流，这无疑给了在座的贵族子弟们强烈的视觉冲击。
但很快，便有女生尖叫道：“天呐！云念汐是偷窥狂啊！”
我心一咯噔，抬头看去。
画面里，我正站在房门外，红着脸看着里头正脱衣服的顾修礼。
他宽肩窄腰，块状分明的腹肌袒露无疑。
一时间，我耳边只剩下了嗡嗡的声音，后背发凉。
我看向顾??????修礼，着急地要解释：“不是的！那天我只是正好经过你的房间，我没有偷窥，真的没有！”
然而顾修礼脸色更加难看，直接关掉了记忆提取器。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厌恶。
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被赤裸裸展示出来，还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我羞愤得浑身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我立刻去办公室找顾修礼，想好好跟他解释。
‘叩叩叩！’
我敲了敲门：“修礼……不，顾院长。”
正在翻阅资料的顾修礼睨了我一眼：“什么事？”
我揪着衣角，想好的话都被他的冷漠哽在了喉咙。
而顾修礼的声音已经露出不耐：“云念汐，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如果是想男人的话，那明天就没必要来学校了。”
说完，他起身越过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红了眼眶，懊恼自己的笨嘴拙舌，却又怕了起来。
今天的事会不会影响顾修礼，他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虽然我心中不安，但为了珍惜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学习机会，我还是坚持每天来学校上课。不管云子朗带着人如何欺负我，我都视而不见，或是麻木忍受。
但顾修礼每次经过我时，视线也从没偏向我这边半寸。
直到一个清晨，我正准备去学校，看到父亲站在楼梯上捂着头，一脸痛苦。
“爸，您怎么了？”
我上去扶他，他却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我吃了汐儿给的特效药，一会儿就好。”
可他刚说完，身体抽搐起来，嘴唇也开始发紫。
我登时慌了神，想叫人时，父亲腿一软，整个人朝楼梯下滚去。
我被惯性拉扯倒地，额头狠狠磕在台阶上，疼的我倒吸口凉气。
紧接着，云芷怡凄厉的呼唤响起。
“爸——”
我忍痛朝下望去，看到云芷怡和顾修礼冲了进来，而父亲倒在一片血泊中。
下一秒，全屋的服务机器人响起警报声，震耳欲聋。
云芷怡手颤着探到父亲鼻下，便哭着望向顾修礼。
“顾哥哥，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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