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一脚踩在那村民脸上，鲜血从对方破烂的嘴角溢出。
“废物！快点带路！”他恶狠狠地瞪着脚下的村民，“那个病秧子躲在哪？”
村民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我、我真的只是远远看到他往这边跑……”
“少废话！”周通手中的破煞火把在夜风中噼啪作响，橘红的火光将他狰狞的面容照得格外扭曲，“找不到人，老子先烧了你！”
几个家丁嘿嘿笑着，同样举着贴了符箓的火把。
这些法器散发的阳气，将周围的迷雾烧出一个个空洞，低级的阴气遇到便瞬间消散。
鬼域深处，林凡通过领域感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有趣。周牧这老狐狸倒是有些准备。
他看着那些破煞火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如果是之前那个重伤垂死的自己，面对这些法器确实会很棘手。但现在……
“阿囡。”林凡轻声唤道。
正在给怨灵们哼歌的小女孩转过头，歪着脑袋看向哥哥。
“有客人来了，我们去招待一下。”
林凡心念一动，鬼域内的所有怨灵瞬间收到指令。
它们迅速退入迷雾深处，只留下一些最弱小的阴气继续飘荡，营造出一种人去楼空的假象。
周通一行人继续深入，那些破煞火把轻易驱散着稀薄的阴气，让他们愈发得意。
“哈！什么狗屁哭魂岭，不过如此！”周通狂笑，“那病秧子肯定躲在最深处等死呢！”
就在这时，远处的迷雾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在那！”一个家丁指着远方大喊。
周通眯起眼睛，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正在逃窜。正是那个该死的病秧子！
“追！别让他跑了！”
周通一脚踹开脚下的村民，带着手下朝那道背影追去。
村民痛呼一声，滚落到一旁的泥坑里，奄奄一息。
林凡在暗中操控着那道由阴气构成的假象，不紧不慢地将周通等人引向预定地点——那片最泥泞、最危险的磷火沼泽。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周通一边追一边狞笑，“等抓到你，老子要把你的皮一片片撕下来！”
几个家丁跟在后面，手中的火把将夜色照得明亮。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土地正在变得松软。
一步，两步……
当周通踏入沼泽地的瞬间，脚下的泥浆立刻没过了脚踝。
“什么鬼地方？”他皱眉看着脚下，想要拔出腿来，却发现越挣扎陷得越深。
身后的几个家丁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一个个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
“少爷，这地方不对劲……”一个家丁紧张地说道。
“怕什么！”周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是片烂泥地！”
他举起火把，想要照亮前方，却发现那道逃跑的身影己经消失不见。
周围的迷雾开始变得浓厚，的水汽让火把的光芒变得昏暗摇曳。
“该死！人呢？”周通左右张望，却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周通，你是在找我吗？”
周通浑身一震，手中的火把差点掉落。这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就是那个在祭台上当众羞辱父亲的病秧子！
“林凡！你这个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浓厚的迷雾。
林凡的笑声在迷雾中回荡：“怎么？周大少爷这么快就忘了我？我可还记得你那天是怎么杀死阿囡的。”
“杀了又怎样？”周通狞笑，“一个贱丫头而己！今天老子就送你去陪她！”
话音刚落，周围的迷雾突然翻滚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从泥浆中、从浓雾里，无声无息地浮现。
并非几十双，而是上百双。
它们高低错落，远近不一，像一捧被随意洒落在黑天鹅绒上的血色碎钻，将这几个活人围得水泄不通。
浓郁的鬼域阴气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周通视为依仗的破煞火把，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连挣扎都显得多余，“噗”的一声，尽数熄灭。
光消失了。
声音也消失了。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瞬间吞噬了一切。一个家丁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喘息声，在此刻听来如同擂鼓。
“鬼叫什么！不就是些孤魂野鬼！”周通的声音在发颤，却强行拔高，试图用音量掩盖恐惧。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敢退后，老子先拧下他的脑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更深的寂静。
和他一同前来的家丁们，甚至连附和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们能感觉到，那些眼睛的主人，那些在黑暗中蠕动的存在，正用一种看待盘中餐的眼神，贪婪地“舔舐”着他们身上温热的阳气。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家丁终于绷不住了，牙齿打着颤，声音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旁边的同伴想跑，可脚下的泥浆像有生命般死死缠住了他的小腿，越是用力，陷得越深。绝望瞬间攫取了他的心神。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塞回了喉咙里，紧接着，是骨骼被大力折断的清脆碎响，以及血肉被撕扯开的粘腻声音。
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眸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微弱的白光亮起，随即被周围无数张开的黑洞般的口器分食殆尽。
林凡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击杀目标：周家家丁。罪孽值：25。非宿主首接击杀，无浊源奖励。】
【检测到生魂能量逸散，鬼域阴气浓度微量提升。】
“废物。”林凡的身影从最浓的雾气中缓缓走出，焦黑的左臂上，阴气凝如实质，仿佛一条条择人而噬的黑蛇。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被分食的家丁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面容扭曲的周通身上。
“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这哭魂岭？”
这声音！
周通浑身一震，像是被蝎子蛰了。他死死盯着那道从黑暗中走出的轮廓，那个病弱的、本该被他踩在脚下随意碾死的病秧子！
“林凡！你这个杂种！”周通的恐惧被羞辱感取代，他咆哮着，“你以为躲在这鬼地方，弄些鬼把戏就能吓住我？”
林凡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他抬起那只焦黑的左手，轻轻一挥。
他身后那上百双猩红的眼睛，瞬间变得无比“听话”，它们齐刷刷地后退半步，让开了道路，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恭迎它们的主人。
这无声的、绝对掌控的一幕，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周通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林凡闲庭信步般走来，脚下的泥沼仿佛坚实的地面，没有让他下陷分毫。
林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陷在泥里、狼狈不堪的仇人，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周通，你看，这里的鬼，都比你懂规矩。”
他微微侧头，仿佛在认真地思考。
“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呢？是像它们一样，把你撕碎了吃掉……还是把你留下来，给我这片新家，当个看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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