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抿嘴一笑：“小姐英明。”
云破月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碎屑，眼底藏着一抹得意。这一回虽未首接揪住柳氏的尾巴，却也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最重要的是，厨房那边她己埋下棋子，接下来想做什么手脚都容易多了。
“走吧。”她抬脚往外走，“今日忙了一天，得好好歇歇。”
春桃紧随其后，小声问：“那主厨……真要被处置了？”
“那是自然。”云破月轻哼一声，“敢往人汤里放蟑螂，不处置她，日后谁还把侯府当回事儿？不过嘛……”她顿了顿，嘴角一扬，“处置归处置，我倒要看看，柳氏还能不能找补回来。”
两人说笑着回到院子，刚坐下没多久，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小姐，外头来了个男客，说是吏部尚书府上的公子，姓沈，求见老爷！”
云破月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沈砚辞？”
她与沈砚辞的交情说不上好，自打上回在宴会上因“戏服”一事闹过一通后，两人便再无往来。偶尔听闻他在科举场上名声不小，文章写得漂亮，性子也端方持重，是个典型的世家公子。
只是……他怎会突然登门？
“父亲如今在书房吗？”她问。
“是的，老爷刚回房不久，听说沈公子来拜访，己经让人请进去了。”
云破月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走，我们也去瞧瞧。”
春桃愣了下：“小姐要去？”
“怎么，怕我给他添堵？”她笑眯眯地说，“我可没那么坏心眼。”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早有了主意——既然沈砚辞主动上门，那就别怪她顺手牵羊、借题发挥了。
两人快步赶到书房外，果然听见里面传来低语声，正是云苍与沈砚辞在交谈。
“沈公子今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云苍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几分武将的爽利。
“回侯爷，学生此次前来，一是拜会侯爷，二是……有一件私事相求。”沈砚辞语气温润，言辞有礼。
云破月站在门外，忍不住嗤了一声：“哟，还有私事？看来这书呆子也有藏不住的事啊。”
春桃赶紧拉住她：“小姐小声些。”
正说着，屋里又传来沈砚辞的声音：“前几日学生在贵府做客，不慎遗失了一本杂记，内中记录了些平日读书心得，颇为珍贵。不知可否劳烦侯爷帮忙寻查一二？”
云破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她这几天正愁没机会找点乐子呢！没想到他还真找上门来了！
原来前几天她在院墙边闲逛时，无意间发现地上掉着一本旧书，封面有些磨损，看起来像是常被人翻看的。她当时翻了几页，发现内容倒是挺有意思，既有诗词笔记，也有对朝政的看法，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她这个“搅家精”的评语。
她索性收了起来，想着哪天碰到沈砚辞，非得拿这个逗他一逗不可。
“原来是这事。”云苍笑了笑，“小事一桩，我这就让人去查查。”
云破月心中暗喜，当即迈步走进去：“父亲，女儿正好知道这件事。”
沈砚辞抬头一看是她，神色微滞，随即礼貌地行礼：“大小姐。”
“哎呀，这不是沈公子嘛。”云破月笑盈盈地走到云苍身边，“您说的那本杂记，女儿前几天在院墙边拾到了。”
沈砚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多谢大小姐拾取，学生感激不尽。”
“哎呀，别这么客气。”云破月摆摆手，“不过嘛……这书我己经看了几页，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沈砚辞脸色一僵：“大小姐……”
“放心，我没撕也没烧。”她眨眨眼，“只是……加了点小玩意儿。”
说完，她回头对春桃道：“去，把书拿来。”
春桃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那本杂记回来。
云破月接过书，随手翻开，只见封面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此书主人乃一板正经之书呆子，若有人看见，请转告：莫太认真，人生苦短，不如笑笑。”
沈砚辞看到纸条，脸色瞬间黑了半边。
“这是……”
“我写的。”云破月笑得一脸无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文采？”
沈砚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怒火，伸手接过书：“多谢大小姐。”
“不客气。”她凑近一点，低声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平时太严肃了，偶尔开个小玩笑，生活才有趣嘛。”
沈砚辞看着她，眼神复杂：“大小姐说得是。”
“嗯，懂就好。”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砚辞忽然开口，“学生冒昧问一句，大小姐是否看过书中内容？”
云破月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怕我偷学你的高论？”
“不敢。”他语气依旧平稳，“只是……其中有些想法，尚属私密。”
“哦？”她挑眉，“那你最好回去仔细看看，万一我哪天心血来潮，在书里给你留言几句，可别吓到你。”
沈砚辞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合上书册，轻轻点了点头。
云破月哈哈一笑，施施然离开了书房。
春桃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么逗他，就不怕他真生气啦？”
傍晚时分，沈砚辞告辞离去。
云破月特意送他到门口，笑盈盈地挥手：“沈公子慢走，下次再来记得带上新写的诗集，我也好帮你点评点评。”
沈砚辞拱手作揖，神色淡淡：“多谢大小姐厚爱。”
“别客气。”她眨眨眼，“我们可是朋友。”
沈砚辞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待他走远，云破月转身回屋，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春桃问：“小姐真打算和他做朋友？”
“当然不是。”她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付一个正经八百的书呆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变得不那么正经。”
春桃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小姐打算怎么继续‘调教’他？”
云破月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你说……我要是在他书里夹几张花样子，他会不会以为是我绣给他的？”
春桃扶额叹气：“小姐，您呀……”
“这才刚开始呢。”她眯起眼，笑得像只刚抓到鱼的小狐狸，“等着吧，咱们的日子还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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