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夫人在街上当场变成一只硕大蝎子!没有神智地横冲首撞,幻妖趁乱杀了几人,嫁祸夫人。
葛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幕。
夫人博施济众、仁民爱物,怎么可能是妖?这其中定有古怪!
人群慌乱中,幻妖投来一抹嗤笑,而后瞬间消失不见,葛兰看在眼底,恍然大悟。
葛兰大喊道:“不是夫人!不是夫人!是妖怪!夫人不是妖怪!”
逍遥城内看见这幕的百姓都被吓傻了,觉得葛兰也是被吓傻了,这个时候还在说胡话。
有人劝道,有人唏嘘。
“葛兰你快离妖、夫人远一点点吧,太危险了。”
“天呐,夫人何时变成妖怪了,公孙大人难道没有察觉吗?”
公孙灏舟和高子明赶到,制服了夫人,带了回去。
幻妖狡猾,自那日之后藏匿起来不再露面,伏妖堂竟找不到半点踪迹。
晕厥七日,夫人终于醒来。
公孙灏舟忧心忡忡,葛兰日夜不离守了七日。
因为公孙府外,百姓们高呼着要公孙大人处死夫人,还死去的人公道。
葛兰顶着黑眼圈,强忍喉咙中的痛楚,对着众人说:“夫人是受妖怪所害,还请大家再给些日子,公孙大人定会查明白给大家一个公道。”
以那男子为首的几人带头喝道:
“公道?难道只有你们公孙家人的公道是公道,我们普通百姓的就不是了吗!”
“我说为何那日只因李哥杀了个妖怪就把李哥关了起来,伏妖堂伏的什么妖!怕不是包庇妖怪!”
“就是,如今夫人当街现形,你们演都不演了吗!妖怪不除,这逍遥城还能有一日安宁吗!”
“处死妖怪!处死妖怪!处死妖怪!”
石头砸破了葛兰的脑袋,众人的呼声只高不弱。
葛兰扫过众人,里面大多是承过夫人恩德之人,如今却要让夫人去死。
一群不分青红皂白,忘恩负义之徒。
葛兰不齿。
夫人听过事情后,苍白的嘴唇挤出笑容:“我自己出去说吧,灏舟你贵为伏妖堂掌事,总要给逍遥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夫人——”,公孙灏舟试图将夫人按在榻上,夫人却借着他的力酿呛着站起来。
葛兰额头还流着血,她搀着夫人一步一顿地走到府邸门口。
外面围满了人,侍卫费了好大劲才拦住。
夫人拖着抱恙的身体,脸上挤出笑容,语气祥和:“各位——”
“啊!”
伴随搀扶着夫人的另一位侍女发一声惊叫,夫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夫人口中的血从嘴角滑落滴到地上。
夫人的胸口,被一把飞来的匕首刺中,首击心脏!
己经哭了很久的葛兰再流出泪来,抱住倒下的夫人,止不住地颤抖,想要晃动夫人又怕再伤到她的手戛然而止。
夫人倒下,双眼依旧看着把公孙府围起来的人群,眼里尽是陌生。
葛兰大声哭喊:“夫人!夫人!”
公孙灏舟过来抱住她:“大夫!快去叫大夫!我先护住——”
公孙蔚抓住夫人的手哭喊着:“娘——不要娘——蔚儿不要你死——”
公孙灏舟将灵力输入的瞬间,发现,夫人的心脉己经——
碎了。
“对不起,我就应该死死拦住你不让你出来的。”
本就抱恙的身体,加上致命一击,即刻毙命。
公孙灏舟悲痛欲绝,他回头看向众人,众人的眼中没有丝毫悲悯悔过之心,完全是将夫人视作妖怪的冷漠无情。
“公孙大人为何这么看着我们,不会、不会是要找我们寻仇吧。”
“公孙、公孙大人,我们也是为了逍遥城好,夫人那日可是杀了好些无辜百姓。”
“公孙大人可不要被妖邪蛊惑失了心智啊。”
“是啊是啊、说不定夫人早己被那妖邪所害死了。”
公孙灏舟看着他们一个个讨伐的模样,布满血丝和泪的双眼尽是失望。
公孙家世世代代守护逍遥城,夫人如今却是如此下场。
这逍遥城,这公孙府的门口,到底谁才是索命的妖邪?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呼。
“啊啊啊啊啊!你们快看!那侍女!!!”
只见公孙府的一名侍女,脸上忽然暴起青筋,面目狰狞,眼珠似乎要爆出来,嘴巴变成了老鼠的形状,里面长满獠牙,她朝着面前的众人发狂咬去!
还好及时被侍卫拦下,捉住。
葛兰擦去泪水,极力地在人群中寻找那日只见过一面的妖怪。
公孙灏舟即刻暴怒:“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话音未落,一个接一个的侍女,侍卫都开始突变,露出各种各样的兽物特征,疯了般地攻击众人。
公孙灏舟极力压制住悲伤和怒火。
他拔剑喝道:“把这些发狂的人,全部拿下关进府中。”
“妖怪!快跑啊妖怪!”
“你们、你们、公孙府、全…全都是妖怪!”
“啊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所有发狂之人都被关在了府中,与此同时,整个公孙府,自西面八方起,燃起了大火!
“烧死妖怪!一个也别放出来!”
府中大乱,公孙灏舟将公孙蔚托付给葛兰,自己和高子明带领着还清醒的众人冲向火海救人。
不出片刻,火光冲天,光浓烟就熏死了大半,那些刚被打晕的发狂之人,被烈火灼烧醒来,绝望地死去。
葛兰刚拉着公孙蔚来到大门口,却绝望地发现:
府门被外面的众人死死顶住,他们誓死要将公孙府的妖怪全部——
活活烧死,一个也不放出来!
就连侥幸从府中翻墙出来的,也被用刀砍死,扔了回去。
绝望之际,公孙蔚挣脱她跑了回去,葛兰要去追,却被烧塌砸下的房梁挡住了去路。
“公子!”
葛兰心急如焚,想要跨过房梁去追却被烈火袭退,脸瞬间被烧伤,疼得她不敢往前。
无奈之下,葛兰找准时机趁众人不备,翻墙离开了公孙府,她从墙上摔了下来,一瘸一拐却不敢放松分毫。
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
自葛兰那夜离开逍遥城,再次归来己是六年后,葛兰的孩子高铭恩五岁。
市井上多了一名蒙面卖菜的妇道人家,透过黑色面纱还是隐约可见底下是被火烧后留下的疤。
葛兰每年清明都会带着孩子去上香,给很多人。
时间来到八年前,慕容府生辰宴。
高铭恩躲在角落,悄悄看着人来人往、忙里忙外的慕容府,桌上摆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两个少年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身后,一个活泼开朗,一个看上去沉默内敛。
活泼的那个拍了拍他的肩,把高子明吓了一跳,不等高子明反应过来,那少年把一堆色泽鲜润的水果塞到自己怀里。
“我俩看你在这偷看半天了,今日是我们的生辰宴,想吃什么随便拿就是不用客气。”
正是慕容笙和慕容榆。
高铭恩看了看衣冠整洁的两人,又看了看衣服上好几个大补丁的自己,略显尴尬和拘谨。
“谢谢你们。”
慕容笙给完他正拉着慕容榆要跑开,高铭恩突然叫住他们。
“那个、等一下。”
二人应声停下脚步,慕容笙回头笑道:“还想吃什么随便拿就好不用客气也不用尴尬。”
高铭恩小心翼翼开口,眼中全然是敬谢之意:“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
慕容笙顿时不解,你不是逍遥城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见慕容笙迟钝半秒,高铭恩赶紧解释道:
“我、我不是想高攀,我娘告诉我说有恩就要报,而且一定要记住恩人的名字。”
“我是慕容笙,他是慕容榆!记住啦!”慕容笙说完就拉着慕容榆跑开了。
记住了。
太好了,娘亲今日辛苦了,这些水果可以拿回去留给娘亲吃。
这么想着,高铭恩自顾自地笑着往家走。
还没远离慕容府,高铭恩就被几个纨绔子弟给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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