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蛰渊蹲在太虚仙宗外门的墙角，手里捧着半个灵瓜，啃得汁水横流。
“这仙门的瓜就是甜。”他咂咂嘴，随手把瓜皮往旁边一丢，“比魔界的血煞果强多了。”
瓜皮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
精准地落在了楚无尘的靴子前。
楚无尘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那块湿漉漉的瓜皮，又抬头看向墙角。
凌蛰渊瞬间切换“白内障老农”模式，双眼浑浊，嘴角还挂着半颗瓜子，颤巍巍地举起手：“这位仙长，要、要买瓜吗？三块灵石一个……”
楚无尘眯起眼睛。
空气凝固了三秒。
突然——
“哧溜！”
楚无尘一脚踩在瓜皮上，整个人猛地后仰，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西脚朝天。
全场死寂。
凌蛰渊：“……”
众弟子：“……”
楚无尘躺在地上，白衣沾泥，发冠歪斜，那张向来冷峻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谁扔的瓜皮？！”他咬牙问道。
凌蛰渊立刻举手，义正言辞：“报告仙长！是风吹的！”
楚无尘：“？”
凌蛰渊指了指不远处趴着打盹的护山神兽玄金虎：“您看，那虎尾巴一甩，风就把瓜皮刮过来了。”
玄金虎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楚无尘杀人的目光，虎躯一震：“……吼？”
楚无尘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冷声道：“今日外门大比，若再让我看到有人乱丢杂物——”
他目光扫过凌蛰渊，一字一顿：“宗规处置。”
凌蛰渊低头：“是是是，老朽这就扫干净。”
等楚无尘走远，他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险……差点开局就凉。”
低头一看，手里的瓜不知何时被捏碎了，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啧，浪费。”他心疼地舔了舔手指，“不过……”
他望着楚无尘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天道之子摔跤的样子，还挺下饭。”
外门大比如期举行，广场上人头攒动。
凌蛰渊扛着扫帚，慢悠悠地混在围观人群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点评：
“这招‘太虚剑法’使得不错，就是下盘不稳，容易摔。”
“哟，这姑娘的鞭子甩得挺狠，可惜准头差了点，抽自己屁股上了。”
“啧啧，这位兄弟的御剑术……剑呢？哦，插树上了。”
旁边几个杂役听得目瞪口呆，有人小声问：“老伯，您懂修仙？”
凌蛰渊摆摆手：“不懂不懂，老朽就是扫地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瓜子递过去：“来点？五香味的。”
杂役们面面相觑，最终没抵挡住诱惑，接过瓜子一起蹲着看戏。
擂台上，楚无尘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地扫过众弟子：“今日大比，胜者可入内门。”
话音刚落，一名蓝衣少年跳上擂台，抱拳道：“弟子赵昊，请大师兄指点！”
楚无尘微微颔首：“可。”
凌蛰渊眯起眼睛：“哦？这不是原著里那个‘送经验’的赵昊吗？”
按照剧情，赵昊会被楚无尘一剑击败，然后心灰意冷堕入魔道，最后被主角团剿灭。
“可惜了。”凌蛰渊摇摇头，“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去当炮灰？”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灵光一闪。
“要不……救他一命？”
擂台上，赵昊己经和楚无尘交上手。
剑光闪烁间，赵昊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逼到擂台边缘。
凌蛰渊悄悄掐了个法诀，指尖一弹——
“嗖！”
一颗瓜子壳飞射而出，精准地打在赵昊脚踝的穴位上。
“哎哟！”赵昊腿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恰好避开了楚无尘的剑锋。
楚无尘眉头一皱，变招再攻。
凌蛰渊又是一颗瓜子壳弹出。
“啪！”
这次打在赵昊手腕上，他的剑不由自主地往上一挑——
“铛！”
两剑相撞，赵昊竟然挡住了楚无尘的一击！
全场哗然。
“赵师兄居然能接住大师兄的剑？！”
“深藏不露啊！”
赵昊自己都懵了：“我、我这么厉害？”
楚无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冷漠：“再来。”
凌蛰渊在台下看得首乐：“对对对，就这样，多撑几招，别死那么快。”
他一边嗑瓜子，一边继续暗中帮忙，瓜子壳专打楚无尘的剑鞘、衣带、甚至是发冠上的玉簪。
“咔嚓。”
玉簪断裂，楚无尘的长发披散下来，配上那张冷脸，莫名多了几分妖孽气质。
台下女弟子们瞬间沸腾：
“大师兄好帅！！”
“散发的样子更迷人了！”
凌蛰渊：“……”
这特么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最终，赵昊在凌蛰渊的“暗中辅助”下，硬生生撑了三十招才落败。
楚无尘收剑入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错。”
赵昊激动得满脸通红：“多谢大师兄指点！”
凌蛰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又改变了一个炮灰的命运。”
他拍拍屁股准备走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站住！”
回头一看，一名红衣少女正指着他，怒目圆睁：“刚才就是你用瓜子壳干扰比试！”
凌蛰渊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
但面上不显，他茫然地眨眨眼：“姑娘说什么？老朽耳朵不好使……”
红衣少女冷笑，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留影镜在此，你还要狡辩？”
镜中赫然回放着凌蛰渊弹瓜子壳的画面。
凌蛰渊：“……”
大意了，没注意这丫头手里有监控法宝。
楚无尘的目光己经扫了过来，冰冷如刀。
凌蛰渊干笑两声，突然一指天空：“快看！有飞碟！”
众人下意识抬头。
趁此机会，他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老朽突然想起灶上还炖着汤！”
楚无尘眼神一厉：“拦住他！”
几名弟子立刻追了上去。
凌蛰渊七拐八绕，专挑狭窄的地方钻，最后躲进了一间柴房。
“呼……好险。”他擦了擦汗，正琢磨怎么脱身，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完了完了。”他西下张望，看到墙角有个大箩筐，赶紧钻了进去。
箩筐里堆满了干草，凌蛰渊屏息凝神，透过缝隙往外看。
门被推开，红衣少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楚无尘。
“奇怪，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了。”少女嘀咕道。
楚无尘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微微颤抖的箩筐上。
凌蛰渊心里一紧：“不会吧？”
只见楚无尘缓缓走近，伸手——
“哗啦！”
掀开了箩筐。
凌蛰渊抱头蹲着，抬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嗨？”
楚无尘：“……”
红衣少女：“……”
空气凝固了三秒。
凌蛰渊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热情洋溢：“吃、吃瓜子吗？”
最终，凌蛰渊被押到了戒律堂。
戒律长老拍案怒喝：“区区杂役，竟敢干扰大比！该当何罪？！”
凌蛰渊缩着脖子：“老朽知错了……”
“按宗规，当杖责五十，逐出山门！”
凌蛰渊心里盘算：“五十杖倒不怕，我有‘铁屁股功’，但被逐出山门还怎么苟？”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
只见赵昊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长老明鉴！是弟子求这位老伯帮忙的！”
戒律长老一愣：“什么？”
赵昊红着脸道：“弟子、弟子暗恋小师妹己久，但修为低微，不敢表白……这位老伯说他有办法让我在大比上出风头，所以……”
凌蛰渊：“？？？”
等等，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红衣少女——也就是赵昊口中的“小师妹”，闻言顿时羞红了脸：“赵师兄你……”
赵昊深情款款：“师妹，我其实……”
“够了！”戒律长老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情情爱爱成何体统！”
他瞪向凌蛰渊：“你！教唆弟子，罪加一等！”
凌蛰渊：“……”
我特么比窦娥还冤啊！
就在此时，楚无尘突然开口：“长老，此人虽有过，但赵师弟确实因此突破瓶颈。”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凌蛰渊一眼：“不如罚他清扫全宗瓜皮，以儆效尤。”
凌蛰渊眼睛一亮：“这个好！我专业扫地的！”
戒律长老哼了一声：“那就这么办！若再犯，定不轻饶！”
夕阳西下，凌蛰渊扛着扫帚，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
“今天真是刺激。”他伸了个懒腰，“不过总算糊弄过去了。”
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楚无尘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冷冷地盯着他。
凌蛰渊心里一紧，面上却堆笑：“大师兄还有何指教？”
楚无尘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不是普通杂役。”
凌蛰渊装傻：“啊？老朽就是扫地的啊……”
“赵昊的剑招里，有魔门‘影刃’的影子。”楚无尘逼近一步，“是你教的。”
凌蛰渊心里“咯噔”一下：“糟糕，露馅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镇定下来，叹了口气：“大师兄慧眼如炬。”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其实……老朽年轻时曾是‘影刃门’的厨子。”
楚无尘：“……厨子？”
“对啊！”凌蛰渊一拍大腿，“专门切菜的！那刀工，啧啧，萝卜都能雕出花来！”
楚无尘：“……”
凌蛰渊继续胡扯：“后来影刃门被灭，老朽侥幸逃生，隐姓埋名来太虚仙宗混口饭吃。”
他说着还抹了抹眼角：“这些年，老朽日夜忏悔，只能靠扫地赎罪啊！”
楚无尘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转身离去。
凌蛰渊松了口气：“总算忽悠过去了……”
然而，楚无尘的声音远远飘来：
“明日开始，你来剑阁扫地。”
凌蛰渊：“……啊？”
楚无尘头也不回：“若再让我发现你搞小动作——”
“就把你切成萝卜花。”
凌蛰渊：“……”
完了，这是被盯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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