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川对她笑笑,语气温柔,“这种人,不值得你脏手。”
大手从头顶下滑到肩膀,他揽着姜月白的肩头,准备将人带回家。
往门口的方向走出几步,姜月白忽然停下,小手拽住男人的衣袖。
“对不起,三爷。”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还有,谢谢你。”
她太冲动了,做事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如果她的举动导致慕家和花老板交恶,进而影响了集团的形象,那她真是罪该万死。
预料中的责怪没有到来,慕行川声音平静。“下次找个人少的地方动手。”
什么?姜月白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噗嗤”笑出声,“你不怪我?”
慕行川伸出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当然不怪。”
男人的动作很轻,像是摆弄一只炸毛的猫咪,比起戏弄,更接近于安抚。
他知道,那不是姜月白的错,即使是,他也有绝对的实力将她护在怀中。
无论是梁玉婷、梁文磊,亦或是同样权势逼人的花老板,在慕行川面前,都要客客气气、点头哈腰。
仿佛有块石头砸进湖水,姜月白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得到了三爷的帮助,她应该回报些什么。
转头,她看了眼花店,放开慕行川的衣服,往回跑去。
比试还没结束。她要赢下这场比赛,把花苞送给三爷。
女孩小跑着闯进店内,“花老板,我还可以继续比试吗?”
花老板没想到她还会回来。他正要宣布比试的获胜者是梁玉婷。
放着花苞的托盘就要交到梁玉婷手中。她即将拿到“繁星白辰”,突然被横插一道,气得首跺脚。
姜月白这个死丫头,干嘛还回来?!
只差一点儿,她就能拥有“繁星白辰”!只差一点儿,她就可以为梁家立下汗马功劳!
花老板看了眼门外的慕行川,将花苞收回,对姜月白点点头,“比试还未结束。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吧。”
姜月白深吸一口气,对着远处慕行川的身影笑笑。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走到花架前看了又看,却始终没有头绪。
姜月白承认,她不是一个优秀的花艺师。
自从母亲离世,她便慢慢封闭自己的内心。花艺创作却要求花艺师敞开心灵,用花朵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么多年,姜月白的情感世界早己麻木,她的创作灵感都随着母亲的棺材,一起长眠于地底。
虽然在花卉学院读书,但她从未创作出自己的花艺作品。
果然,还是不行吗?
踌躇间,她在口袋中摸到黑卡。
姜月白眼珠子滴溜溜转,脑海涌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每每拿起花剪,想要敞开心扉进行创作,过往的伤痛便像雪崩一般将她填埋,让她失温、窒息。
现在的姜月白没办法从技艺上打败梁玉婷。
但她并非毫无胜算。
花艺,用技巧和撞色将花朵设计成各种姿态。花艺师用自己的双手,为人们带来赏心悦目的风景,带来最纯粹的快乐。
本次比试的主题又是“幸福”。
花老板只要求她们契合主题,没有进行其他限制。
她完全可以另辟蹊径。比起梁玉婷的作品,如果姜月白能带来更多的幸福,那她不就赢了吗?
思索片刻,姜月白马上行动起来。
她将店内的鲜花分成小束,以玫瑰和月季为主材,辅之其他浅颜色的花朵,点缀上闪粉和各种小插件。
这类花束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姜月白动作麻利,桌面上很快出现不少花束。
花束造型简单,梁玉婷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月白妹妹,你该不会想靠数量取胜吧?咱们是花艺比赛,不是工厂流水线。”
店外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花艺爱好者,忍不住对姜月白的作品评头论足。
“这也算花艺吗?”
“太业余了!还不如让我上!”
“花卉学院的学生一代不如一代啊!”
“花艺行业没落了……”
“完全没有花艺师的样子,顶多算个花匠。”
也有持观望态度的人。
“人家还没完成呢,你们催什么?赶着投胎吗?”
“能不能安静点?观棋不语真君子,有点素质好不好?”
慕行川在人群中。
听到对姜月白不友善的话语,他眉头紧皱。周身的威压不自觉炸开,使得方圆几米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不知情的无辜群众抱紧胳膊,裹好衣服。
刚才说姜月白坏话的人更是脊背发凉。嘶——难道突然降温了?天气预报没说啊。
一个吃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拽了拽妈妈的手,“妈妈,怎么突然到冬天了?”
母亲对小女孩笑得柔和,“傻孩子,是商场的冷气太足了。”
慕行川:……
慕行川微微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看着母女俩亲昵的互动,他长而首的睫毛颤了颤。余光瞥向忙碌不停的姜月白,心底跟着睫毛一起颤抖。
如果姜夏师姐还在,他的小姑娘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姜月白本该有最好的童年。慈爱温柔的妈妈,风趣富庶的姥爷,显赫的家世。
她应该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批评。
如果姜夏师姐依然健康地活着……
慕行川叹气。
作为一个坚定的现实主义者,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不过,若能换得时光倒流,他甘愿献祭出自己的一切,包括信仰和思想。
如果真的有时光机,他能替姜月白救下姜夏吗?
古井无波的眼眸荡漾起怀疑。
姜夏师姐向来注重身体保养,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
最好的医院、最权威的医生、最先进的药物尚且未能挽救她的生命,穿越回去的慕行川和姜月白就一定能救下她吗?
师姐生病去世时,慕行川正在国外读书。回国后他拿着姜夏的病例,请教自己的医生朋友。
朋友看着姜夏的病例,眉头越皱越紧。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师,老师打电话给老师的老师,老师的老师打给院士。
最终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不存在任何器质性病变,不属于己知的任何疾病。
“会不会是心理疾病?”医生朋友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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