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西十分，沈知鸢站在校门口搓了搓手。春末的晨风还带着凉意，她看了眼腕表——这是去年生日时父亲送的入门款，表盘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金属光泽。
"给。"
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递到面前。
慕凛霄穿着整洁的校服，金丝眼镜上还沾着晨露。他另一只手提着书包，里面露出几本装订整齐的资料。
"你又熬夜整理笔记了？"沈知鸢接过豆浆，温度刚好。
慕凛霄推了推眼镜："只是把易错题型重新归类了一下。"他翻开资料，上面用三种颜色的笔标注得密密麻麻，"这次月考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很可能会考电磁感应。"
大巴车前，班长正在点名。宋星眠挥着绑红丝带的手跑过来："知知！我们坐一起吧！"
霍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慕哥，老张说研学报告要五千字起，真的假的？"
"西千八百字。"慕凛霄纠正道，"重点考察传统工艺的现代传承。"
林志远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插队上车，经过时故意撞了下沈知鸢的肩膀。慕凛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冷。
"没事。"沈知鸢轻轻摇头，"快上车吧。"
——
古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沈知鸢撑着透明雨伞，小心避开积水。慕凛霄走在她外侧，手里拿着调研提纲和相机。
"程氏茶坊在前面拐角。"他指着地图，"十点半有茶道展示。"
"同学！帮我们拍个照好吗？"
一个女生突然拦住他们。沈知鸢认出是三班的苏晓，她身边站着几个女生，都穿着改短了的校服裙。
慕凛霄正要拒绝，苏晓己经不由分说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谢谢同学！"
拍照时，苏晓故意往慕凛霄身边靠，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沈知鸢接过手机递回去，苏晓却突然"哎呀"一声，手机掉进了水坑。
"你怎么这样！"苏晓尖叫，"我新买的手机！"
林志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慕凛霄，欺负女生不太好吧？"
"监控。"慕凛霄指了指路口的摄像头，"要调出来看吗？"
林志远脸色变了变，拽着苏晓走了。沈知鸢弯腰捡起手机，用纸巾擦干："只是沾了点水，应该没事。"
"你太善良了。"慕凛霄轻叹，"他们明显是故意的。"
沈知鸢把手机交给路过的同学转交，笑了笑："与其浪费时间跟他们纠缠，不如多拍点调研素材。"
——
茶坊里，程师傅正在演示传统制茶工艺。沈知鸢认真地记着笔记，突然发现慕凛霄不见了。再抬头时，他正站在角落里，和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低声交谈。
"那位是...？"回民宿的路上，沈知鸢忍不住问。
"程师傅的父亲。"慕凛霄压低声音，"听说林氏集团想收购这片古建筑改商业街。"
沈知鸢倒吸一口冷气："可这些都是文物啊！"
"所以我们得做份扎实的调研报告。"慕凛霄神情严肃，"用数据和事实说话。"
晚上九点，民宿的自习室灯火通明。沈知鸢正在整理照片，宋星眠气呼呼地推门进来。
"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什么？林志远带着人在古戏台那边鬼鬼祟祟的！"
霍野从游戏里抬起头："那小子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慕凛霄合上笔记本电脑："我去看看。"
"我也去。"沈知鸢立刻站起来。
——
古戏台前，林志远正指挥几个社会青年在测量什么。看到来人，他明显慌了："你们...你们来干嘛？"
"这话该我们问你。"沈知鸢举起相机，"破坏文物是违法行为。"
"少吓唬人！"林志远强装镇定，"我就是做个课外调研..."
慕凛霄突然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林志远父亲和林氏地产经理的合影，背景正是古镇规划图。
"你...你怎么有这些？"林志远脸色煞白。
"校报记者拍的。"慕凛霄推了推眼镜，"明天应该会上校园网头条。"
回民宿的路上，沈知鸢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联系校报的？"
"上周。"慕凛霄轻笑，"听说林家赞助研学时，就做了准备。"
沈知鸢望着月光下少年清俊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总是这样，默默地把一切都考虑周全。
——
最后一晚，研学报告终于完成。沈知鸢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发现己经凌晨一点。慕凛霄递来一杯热牛奶："喝完去睡吧。"
"这次月考..."
"别担心。"慕凛霄打断她，"你准备得很充分。"
沈知鸢捧着温热的杯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程师傅给的茶叶..."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说是谢礼。"
慕凛霄接过茶叶，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同时怔了怔，又同时移开视线。
"晚安。"他轻声说。
"晚安。"
沈知鸢回到房间，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小盆多肉植物，旁边卡片上写着：「给熬夜复习的勇士。——L」
她轻轻碰了碰嫩绿的叶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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