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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冰火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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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如同幽灵的指尖,从敏感的尾根处倏然掠过,激得我浑身绒毛倒竖!

“呜——!”一声短促的惊叫卡在喉咙里,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脸颊紧贴着的滚烫“壁垒”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僵硬而微微震动了一下。那条原本因寒冷和依赖而炸开的白色尾巴,如同遭遇天敌,猛地僵首,蓬松毛发根根倒立,尾尖神经质地高频颤抖,抽打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又急促的“啪啪”声。

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被窥破秘密的恐慌,如同冰水当头浇下!我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上金属管道,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位般疼痛。手臂上那片浅淡的暗青纹路似乎也因为这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隐隐发烫。

黑暗中,陆沉的呼吸声……似乎又停顿了一瞬?

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心脏狂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目光死死锁住那个侧卧在血泊中的身影,恐惧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他会醒吗?他感觉到了?那句模糊的“冷……”是错觉还是……

时间在浓稠的黑暗和血腥味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铁丝,切割着紧绷的神经。陆沉的呼吸依旧沉重平稳,胸膛规律的起伏并未被打断。紧绷的后背肌肉也缓缓松弛下去,仿佛刚才那轻微的震动和短暂的呼吸停滞,真的只是重伤昏迷中无意识的神经抽搐。

巨大的侥幸感如同虚脱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西肢百骸。我脱力般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料,带来更深的寒意。那条炸毛的尾巴依旧僵硬地竖着,细微地颤抖,像一面在死寂战场上孤独竖起的白色降旗。

然而,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持续多久。

“滴答……滴答……”

细微却清晰的液体滴落声,在绝对的死寂中突兀地响起,如同冰冷的秒针,敲打在紧绷的神经末梢。

不是水。

那声音粘稠、沉闷,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腥甜气味——是血!新鲜的血!

我猛地转头,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收缩!视线穿透昏暗,死死锁定在陆沉身下那片早己凝固的暗红血泊边缘——一滴,又一滴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正缓慢地从他肩膀那道被暗青色薄膜强行“焊合”的伤口边缘,顽强地渗透出来,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圈更深的、不祥的痕迹。

刚才的“愈合”……是假的?还是……被我的动作又挣裂了?!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心脏!我几乎要窒息!不行!不能让他再流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我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强撑着再次挪过去。动作牵扯着虚脱的身体和手臂上隐隐作痛的暗青纹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靠近了。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硝烟与雪松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带着死亡诱惑的漩涡。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悬停在他肩膀上方那片诡异的暗青薄膜边缘。那层薄膜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半透明的质感,边缘处正缓慢地沁出暗红的血珠。

怎么办?再用手按上去?用那该死的“麻烦”?

念头一起,手臂上那片浅淡的暗青纹路仿佛受到了感应,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从内部穿刺的尖锐刺痛!

“呃啊!”我痛得闷哼一声,猛地缩回手,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痛楚如此清晰,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力量耗尽了!强行使用,代价可能是无法承受的!

就在这绝望的挣扎中,目光无意间扫过陆沉腰间——那鼓鼓囊囊的战术腰包!

药!绷带!他一定有急救的东西!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火花!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什么界限和恐惧,立刻扑过去,手指因急切和寒冷而笨拙地摸索着他腰包的搭扣。

“咔嚓。”轻微的金属弹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腰包打开。里面塞满了冰冷的金属弹匣、战术匕首、几根高能棒……还有!一个扁平的、印着褪色红十字的硬质塑料盒!

急救包!

巨大的希望让我手指都抖了起来!我一把抓出那个盒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盒子冰冷坚硬,边缘硌着掌心,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颤抖着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止血粉、消炎药片、几卷无菌绷带、几片酒精棉片……还有一把小巧的医用剪刀!东西不多,但在这一刻,它们比黄金还要珍贵!

“哗啦——”我太过急切,手一抖,里面的东西差点撒出来,幸好被我慌乱地拢住。心脏狂跳,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目光再次投向陆沉的伤口。那道狰狞的裂口被暗青薄膜勉强覆盖,边缘却仍在缓慢渗血。那薄膜看起来极其脆弱,贸然撕开只会让情况更糟。必须先止血,再想办法加固。

我撕开一包止血粉,白色的粉末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层薄薄的雪。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均匀地、厚厚地洒在薄膜边缘的渗血处。粉末接触到暗红的血液,瞬间被染成深褐色,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似乎真的在凝结。

接着,我拿起一卷绷带,用牙齿咬住一端,另一只手笨拙地试图绕过他宽阔的肩膀。动作极其艰难。陆沉的身体沉重,我力气又小,每一次试图抬起他的手臂都累得气喘吁吁,还要极力避免触碰他其他伤口和那该死的敏感尾巴(它现在正紧张地贴着我自己的小腿,细微颤抖)。脸颊因为用力而涨红,汗水混合着之前蹭上的血污滑落,视线都有些模糊。

“呼……呼……”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绷带一圈,又一圈……缠绕的力道难以控制,轻了怕没用,重了怕压坏那诡异的薄膜或者勒痛他。每一次缠绕都像在走钢丝,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透过作战服传来的惊人热度和紧绷肌肉的轮廓。

就在绷带即将绕到第三圈,我全神贯注于收紧力道时——

“唔……”

一声极其低沉沙哑、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闷哼,猝不及防地响起!

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

我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僵硬地、一寸寸地抬起视线——

火光(或是幻觉?)摇曳的昏暗光线下,陆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知何时……己然睁开!

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一片深沉的、如同万年寒潭般的……冰冷!那冰冷的视线穿透昏暗,带着重伤后的极度虚弱,却更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洞悉一切的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手术刀,精准而冷酷地……锁定了我!

锁定了我正缠绕绷带的手!

锁定了我手臂上那片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的……浅淡暗青色纹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浓重的血腥味里,只剩下我狂乱到失序的心跳声,和他那双冰冷刺骨、仿佛要将我灵魂都冻结的……深瞳。

他醒了。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切。

冰冷的审判,在死寂的维修间里,无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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