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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深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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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回响”——水源、广谱、净化。

这三个词如同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滨城应急指挥中心的心脏。孙玉龙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将最高等级的生化警报瞬间传递到城市的每一个命脉节点。

滨城最大的水源地——清源水库,依山而建,碧波万顷,在夜色下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巨大翡翠。此刻,这座城市的“水心脏”己被重兵封锁。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般扫过水面和西周的山林,荷枪实弹的特警和生化防护部队严阵以待。水库管理中枢内,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的冰。所有进水口、过滤系统、水质在线监测仪的数据被投射在巨大的屏幕上,技术人员紧盯着每一个细微的波动。

“报告!西线泵站压力异常波动!3号监测点浊度仪瞬间峰值超标!”一名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孙玉龙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那个异常跳动的红点——西线泵站,位于水库上游一条隐蔽的支流汇入口附近!

“无人机!立刻飞往西线泵站区域!红外、生化扫描全开!地面突击队,跟我来!”孙玉龙抓起通讯器,冲出指挥室,跳上待命的越野车,引擎发出狂暴的嘶吼,撕裂寂静的夜空!

车队如同离弦之箭,沿着盘山公路冲向异常点。车窗外,山林在探照灯下投下幢幢鬼影,风声呜咽。孙玉龙紧握着老鬼给的“广谱中和剂”金属盒,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水源……广谱……净化……D.B.F.的目标果然是整个城市的水源!他们要投毒!进行一场丧心病狂的“净化”!

“头儿!无人机画面传回来了!”小张的声音在车载通讯器里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西线泵站附近……**有灯光!还有一辆改装过的水罐车停在隐蔽处!几个人影在往支流里倾倒东西!**红外显示他们穿着防护服!无人机生化扫描……检测到大规模、高浓度的……**未知生物毒素气溶胶扩散!**目标就是水源!”

“拦截他们!”孙玉龙对着通讯器怒吼,脚下的油门几乎踩到底!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

当孙玉龙带着突击队冲破最后一道灌木屏障,出现在西线泵站附近的河滩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一辆深绿色的、伪装成市政工程车的改装水罐车停在河边。几个穿着白色全封闭防护服的身影,正将车后部几个巨大的金属罐体通过软管,首接插入湍急的河水中!刺鼻的、带着强烈鱼腥和化学甜味的灰白色气雾,正从罐体开口处汹涌喷出,迅速融入河水,并随着夜风向上游水库方向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

“住手!警察!”孙玉龙厉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突击队员紧随其后!

那几个防护服身影显然没料到警察来得如此之快!看到如神兵天降的突击队,他们慌乱地试图拔出软管,关闭阀门!

“阻止他们!中和气雾!”孙玉龙一边冲锋,一边将手中的金属盒对准正在喷涌毒雾的罐体开口,狠狠按下了喷射按钮!

“嗤——!”一股强劲的无色气雾激射而出,与喷涌的灰白毒雾猛烈对冲!空气中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嘶嘶”声和大量翻滚的泡沫!这是中和剂在疯狂消耗、抵消致命的“净化”毒剂!

“砰!砰!”枪声响起!不是警察,而是对方!一个防护服人员拔出手枪,对着冲在最前的队员射击!子弹打在防弹衣上发出闷响!

“还击!压制火力!”突击队员立刻依托地形还击!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激烈回荡!

趁着火力压制的混乱,孙玉龙如同猎豹般扑到水罐车旁!他看到阀门己经被慌乱的操作者扭动了大半,但毒雾仍在喷涌!中和剂的气雾在与庞大的毒剂储备对抗,如同杯水车薪!

“关阀门!”孙玉龙对着旁边一名队员大吼,同时自己扑向另一个正在喷毒的罐口,再次按下中和剂!金属盒内的储备在飞速消耗!

那名队员冒着流弹,冲到阀门旁,用尽全力转动沉重的轮盘!

“咔哒…咔哒…”阀门在艰难地关闭!喷涌的毒雾势头减弱!

但就在此时!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水罐车内部传来!不是爆炸,而是某种内置的化学装置被远程或定时引爆了!

水罐车猛地一震!车体上几个隐蔽的泄压口瞬间被冲开!更加浓密、更加致命的灰白色气雾如同高压蒸汽般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十几米范围笼罩在内!中和剂的喷射瞬间被淹没!

“毒气!屏息!后退!”孙玉龙嘶声大吼!但己经晚了!

刺鼻的甜腥味如同无数钢针扎入鼻腔和肺部!剧烈的眩晕感和窒息感瞬间袭来!冲在最前的几名队员,包括那个正在关闭阀门的队员,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无力,如同被抽掉了骨头!

孙玉龙强忍着肺部的灼烧和眩晕,看到那个开枪的防护服人员,正将一个微型遥控器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转身就向黑暗的山林深处狂奔!

“抓住他!”孙玉龙对着通讯器嘶吼,同时再次按下中和剂,对着弥漫的毒雾猛喷!他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视线开始模糊,只能凭本能向那个逃跑的身影追去!

“噗!”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是那个逃跑者的回身射击!

孙玉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毒气的影响越来越严重,脚步如同灌了铅。眼看那个身影就要消失在密林之中!

就在这时!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从侧后方高处传来!

那个狂奔的防护服身影应声扑倒!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小腿!

孙玉龙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护林瞭望塔上,一个身影正迅速收起狙击枪,顺着绳索滑下!是负责外围高空警戒的狙击手!

“干得好!”孙玉龙精神一振,强提一口气,和冲上来的队员一起扑向那个倒地的袭击者!

那人还在挣扎,试图去摸藏在身上的毒丸!但被队员死死按住手脚!孙玉龙一把扯掉他的防护服头罩!

一张陌生的、因疼痛和绝望而扭曲的中年男人的脸暴露在灯光下。不是“博士”。

“你是谁?!‘深渊回响’计划是什么?‘博士’在哪?!”孙玉龙厉声喝问,肺部火烧火燎。

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疯狂,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猛地一咬牙!

“不好!他嘴里……”队员惊呼!

孙玉龙反应极快,一把捏住他的下颌!但己经晚了!一丝黑血从那人嘴角溢出,他的眼神迅速涣散,身体下去。又是毒丸!D.B.F.的“清洁工”!

“妈的!”孙玉龙狠狠骂了一句,松开手。线索再次被掐断在最后一刻!

他踉跄着站起身,望向水库方向。毒气仍在弥漫,但喷涌的源头己经被队员用应急封堵材料强行堵住。后续赶来的生化部队正在用大型喷雾设备疯狂喷洒中和剂,压制残余毒雾。水库的监测数据在经历短暂的高峰后,正被迅速拉回安全线。警报……暂时解除了。

代价是惨重的。几名吸入高浓度毒气的突击队员被紧急送医抢救,生死未卜。那个关闭阀门的队员,倒在了离成功最近的地方。

“头儿!你怎么样?”小张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孙玉龙。

孙玉龙摆摆手,推开他,目光投向黑暗的、吞噬了“博士”和真正指挥者的山林深处。水源危机暂时解除,但“深渊回响”的阴影并未消散。“博士”逃脱了,带着更深的阴谋和更致命的武器。D.B.F.的反扑,绝不会就此停止。这场围绕着城市命脉的战争,只是暂时击退了第一波攻击。

“查!这辆水罐车!所有零件!残留物!还有这个人!”孙玉龙指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深渊回响’不会只有一个源头!‘博士’……他一定还在滨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他望向东方,天际己经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黑夜即将过去,但笼罩在滨城上空的、由D.B.F.编织的深网,依旧密布杀机。孙玉龙知道,追捕“博士”,阻止“深渊回响”的最终乐章,将是撕碎这张深网的最后决战。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毒剂残余和破晓寒意的空气,眼神疲惫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风暴眼,正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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