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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后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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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亚纳海沟,“深渊花园”,“黑烟囱7号”热液喷口群。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奇迹的摇篮。数千米深的海底,巨大的压力足以压扁钢铁,永恒的黑暗被海底火山喷涌出的、富含矿物质的高温“黑烟”短暂驱散。滚烫的热液(高达400摄氏度)与冰冷的海水激烈交汇,形成一片片色彩斑斓、形态诡异的化能合成生物群落——巨大的管虫、白色的盲虾、铠甲般的贝类,在硫磺烟雾和探照灯光下,构成一幅光怪陆离、宛如外星世界的景象。 一艘通体黝黑、线条流畅、覆盖着消声瓦的小型潜航器——“深渊行者”,如同一条深海毒蛇,静静地悬停在距离一个巨大黑烟囱喷口数百米外的海床上。它的机械臂伸展着,前端复杂的采样和注射装置,正对准喷口附近一片密集的、依靠化能合成生存的巨型管虫群落。 潜航器内部,幽蓝的仪表灯光映照着“博士”狂热而扭曲的脸庞。他穿着特制的深海作业服,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数个屏幕。屏幕上,是管虫群落的实时影像、复杂的基因序列图谱,以及一个进度条正在缓慢推进的界面——【基因编辑载体注入中……融合度87%……】。 “快了……就快了……”博士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深渊的宠儿……将获得新的力量……更快的代谢……更强的毒素分泌……更完美的扩散载体……‘深渊回响’……将响彻整个大洋食物链!人类……将为他们的傲慢付出……” 突然! 潜航器内部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侦测到主动声呐锁定!】 【警告!多个高速水下目标接近!】 【警告!强电磁干扰!】 “什么?!”博士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化为惊怒!“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屏幕上的外部监控画面剧烈晃动!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极其强烈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利剑般刺破永恒的黑暗,瞬间锁定了“深渊行者”!光束中,隐约可见数个体型庞大、棱角分明的钢铁巨影——是攻击型核潜艇释放的深海潜航器!以及……一艘线条更加锐利、涂装着多国海军标识的联合特种作战潜航器! “这里是国际联合深海特遣队!‘深渊行者’!立刻关闭引擎,放弃抵抗,浮出水面投降!重复,立刻投降!”冰冷的命令通过水声通讯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强大的压迫感! “休想!”博士眼中爆发出极致的疯狂!他猛地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基因编辑载体注入程序】的进度条被他强行推到100%!同时,他启动了潜航器的自毁程序倒计时!【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300秒……】 “想抓我?想阻止深渊的回响?做梦!”博士嘶吼着,脸上露出一种殉道者般的扭曲笑容,“就让这深渊,成为你们的坟墓!让我的造物,在你们的尸体上诞生!” “深渊行者”猛地启动,引擎爆发出最大功率,如同受惊的箭鱼,不顾一切地冲向最近的一个巨大黑烟囱喷口!它想利用喷口周围复杂的高温水热流和强酸性环境作为掩护! “目标试图逃逸!开火拦截!务必阻止它靠近喷口生物群落!”联合特遣队指挥官果断下令! “嗖!嗖!嗖!” 数枚特制的、用于深海环境的小型制导鱼雷从不同方向射出,拖曳着白色的气泡轨迹,精准地射向“深渊行者”!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在数千米深的海底响起!爆炸的冲击波搅动了沉积物,浑浊的海水瞬间弥漫开来! “深渊行者”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翻!艇体严重受损,多处冒出电火花和泄露的气泡!但它极其坚固的结构并未完全解体,推进器仍在疯狂运转,拖着残破的躯体,歪歪扭扭地继续冲向黑烟囱! “目标受损严重!但仍在移动!自毁倒计时240秒!”观察员急促报告! “抵近!强行登艇!抓捕目标!”指挥官当机立断!那艘联合特种作战潜航器如同深海巨鲨,引擎轰鸣,加速冲向摇摇欲坠的“深渊行者”! 深海之下,一场无声却惊心动魄的钢铁碰撞即将上演!浑浊的海水中,巨大的黑影迅速接近! “深渊行者”内,博士看着屏幕上飞速接近的特种潜航器,又看了看自毁倒计时【180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放弃了操控,踉跄着扑向舱室角落一个恒温密封箱。他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支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深蓝-精粹”针剂,以及一个……小巧的培养皿。培养皿里,正是他在滨城实验室里培育的那种混合着毒素和基因编辑病毒的诡异粘稠液体!此刻,液体在深海环境的微光下,正散发着更加妖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我的杰作……最后的回响……”博士痴迷地看着培养皿,将一支“深蓝-精粹”狠狠扎进自己的颈动脉!幽蓝的液体瞬间注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瞳孔放大,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与迷幻的诡异表情。 “轰——!!!” 一声更加剧烈的碰撞声传来!特种作战潜航器用坚固的撞角,狠狠撞上了“深渊行者”的侧舷!巨大的冲击力让两艘潜航器死死卡在了一起! 【自毁倒计时:90秒……】 特种潜航器的前部舱门猛地弹开!几名穿着最先进深海作战服、背负呼吸循环系统和水下推进器的特种兵,如同深海战神般鱼贯而出!他们利用磁力吸附装置,迅速固定在“深渊行者”破损的艇壳上,开始用特制的切割工具强行切开舱壁! 冰冷刺骨、压力巨大的海水从破口涌入“深渊行者”!博士被水流冲得一个趔趄,培养皿脱手飞出!那妖异的蓝色液体在涌入的海水中迅速稀释、扩散! “不——!”博士发出绝望的嘶吼,想去抓,但被水流冲开! 一名特种兵率先突入舱内!强光手电瞬间锁定了一身狼狈、眼神疯狂、颈侧还插着针管的博士! “目标发现!注射不明药物!试图抵抗!”特种兵用磁力靴稳住身形,枪口稳稳指向博士! “抓活的!”指挥官的命令传来! 博士看着指向自己的枪口,又看了看舱内弥漫的、混入了自己“杰作”的海水,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太晚了!你们……阻止不了回响!深渊……己经吞下了种子!”他猛地拔掉颈侧的针管,张开双臂,像拥抱情人一样,主动扑向汹涌灌入的、冰冷刺骨、混入了基因编辑病毒的海水! “阻止他!”特种兵扑了上去! 但博士的动作更快!他任由海水将他吞没,冰冷和巨大的压力瞬间袭来,他的狂笑被海水呛住,变成一串绝望的气泡。幽蓝的针剂残留和稀释的基因编辑病毒,随着海水,涌入他的口鼻,渗入他的伤口…… 特种兵抓住了博士下沉的身体,但博士的瞳孔己经彻底放大,身体在深海的极寒和毒素的双重作用下迅速僵硬。自毁倒计时归零的警报 尖锐响起! “撤!立刻撤!目标死亡!潜航器即将爆炸!”指挥官怒吼! 特种兵毫不犹豫,松开博士的尸体,启动推进器,在爆炸的火光吞噬“深渊行者”的前一秒,险之又险地冲回了己方潜航器! “轰隆隆——!!!” “深渊行者”在数千米深的海底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猛烈的爆炸冲击波搅动着海水,将周围的黑烟囱喷口都震得摇晃不己!炽热的碎片和强烈的闪光,在这片亘古黑暗的深渊中,短暂地制造了一场人工的“太阳风暴”,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吞没。 --- “深渊方舟”巨大的指挥舱内,一片死寂。巨大的屏幕上,“深渊行者”的信号彻底消失,最后的爆炸画面一闪而过。 一个穿着D.B.F.高级制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巢穴”指挥官),缓缓摘下通讯耳机,沉默地看着屏幕上归于黑暗的坐标点。 “‘深渊之眼’沈兰,‘深渊行者’与‘博士’……相继熄灭。”一个副官低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深渊回响’计划……失败了。” 巢穴指挥官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深海般冰冷无波:“种子己经播下。回响……或许会迟到,但终将抵达。深海……永不遗忘。启动‘静默潜航’协议,目标:归墟海渊。我们……等待下一个潮汐。” 庞大的“深渊方舟”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悄无声息地调转航向,向着马里亚纳海沟更深处、那连阳光都未曾触及的绝对黑暗——“归墟海渊”,缓缓下沉。幽蓝的航行灯在深海中渐行渐远,最终彻底融入永恒的黑暗。 --- 滨城,一周后。 暴雨初歇,天空被洗刷出一种脆弱的湛蓝。七号码头依旧繁忙,但空气中那股萦绕多日的紧张和血腥味,似乎也被这场大雨冲刷淡了些许。 孙玉龙独自一人站在码头边缘,看着海浪拍打着礁石。他肩膀上缠着新的绷带,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眼神中的疲惫深处,是风暴过后沉淀下来的、更加坚硬的平静。 小张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脚步沉重:“头儿,国际联合特遣队的最终报告……确认‘博士’死亡,‘深渊行者’被摧毁,在爆炸核心区检测到高浓度的基因编辑病毒残留,但己被高温和高压彻底灭活失活。‘深渊方舟’……消失了,去向不明。那片海域……暂时安全了。” 孙玉龙点点头,没有说话。安全?只是暂时的。D.B.F.的巢穴依旧隐藏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深渊回响”的阴影并未完全消散。那些流入市场的“毒鱼”可能造成的长期影响,那些潜伏的“清洁工”是否真的被肃清,都是悬而未解的谜团。 “牺牲队员的追悼会……安排在后天。”小张的声音低沉下去。 孙玉龙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些倒在毒气中、倒在阀门旁、倒在深水下的年轻面孔。这场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还有,”小张递过那份文件,“这是陈法医送来的。关于‘博士’培养皿里那种混合液体的最终分析报告。除了基因编辑病毒,里面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信息素**。陈法医推测,那可能不是用来改造生物的,而是……一种**定位和唤醒的信标**。针对某种……沉睡在更深海域的、我们尚未知晓的东西。” 定位?唤醒?更深海域?孙玉龙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深渊回响”,还有更深层、更恐怖的含义?“博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深海中投入的,不仅仅是他疯狂的造物,还有指向更古老、更危险存在的……路标? 他接过报告,纸张冰冷。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带着咸腥的气息。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拖网渔船正缓缓归航,船舷边,翻腾的浪花里,似乎有银色的鱼鳞一闪而过。 风暴的中心似乎己经转移,深海的巨兽暂时潜藏。但孙玉龙知道,那张由贪婪、疯狂和未知生物科技编织的深网,依旧笼罩着这颗蓝色星球。而他的战斗,远未结束。 他转过身,离开喧嚣的码头,身影融入滨城雨后初晴的阳光里,步伐坚定。下一次风暴来临之前,他需要时间舔舐伤口,积蓄力量,并时刻警惕着,那来自深渊的、可能再次响起的……危险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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