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彩排现场雾气未散，舞台上的灯光调试光束刺破薄雾，工作人员来回穿梭。
许晴川裹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舞台侧边看场务调试设备。
她本来也想穿显身材的大衣，临出门又被某人拽回去了。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大衣会冷。
然后自己穿的还是那件黑色羊绒大衣。
"许老师。"
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许晴川回头，秦瑾正朝她走来，黑色皮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成熟歌手特有的沉稳。
"秦老师。"她礼貌颔首，声音清冷。
"听说我们要合作？"秦瑾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咖啡杯上，"紧张？"
许晴川摇头："只是习惯性早起。"
秦瑾挑眉，正要说什么，舞台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白宣妮穿着一身纯白毛衣裙，踩着精致的小高跟，正亲昵地挽着江疏的手臂走过来，声音甜得发腻："江老师，一会儿彩排可要多多照顾我呀。"
江疏笑得圆滑，既不推开她也不显得过分亲近："白老师说笑了，互相学习。"
他的余光瞥见许晴川，眼睛一亮，正要打招呼，白宣妮却突然松开他，快步朝舞台后方走去。
黎邀野正站在那里，低头和音响师说着什么，修长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阿野！"白宣妮声音甜度翻倍，"好久不见~"
黎邀野头也不抬，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和音响师确认参数。
白宣妮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甜美，凑近一步："我最近录了新歌，想请你..."
"抱歉，没空。"黎邀野打断她，抬眼时目光越过她，首接落在不远处的许晴川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正和秦瑾站在一起，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
白宣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她咬了咬唇，突然提高声音："许老师也来了呀？听说你和秦老师要合作？"
许晴川抬眸，神色平静："嗯。"
"真巧，我和阿野之前也合作过呢。"白宣妮意有所指，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粉丝都说我们很配。"
空气凝固了一秒。
江疏适时地插进来，笑着打圆场："白老师，咱们先去确认一下走位？"
白宣妮不甘心地看了黎邀野一眼，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只好悻悻地跟着江疏离开。
姚知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许晴川身边，手里转着鼓棒，压低声音："这姐们儿还是这么能蹭。"
许晴川没接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你不生气？"姚知夏挑眉。
"没必要。"许晴川语气平淡，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黎邀野的方向——他正朝这边走来。
黑色大衣被晨风吹起衣角，整个人像是凝结在屋檐的冰凌，疏离冷冽。
姚知夏识相地后退一步："我去找郝语棠对流程。"
黎邀野走到许晴川面前，目光在她和秦瑾之间扫了一眼："聊什么？"
"音乐。"秦瑾笑着接话，态度自然，"许老师对编曲很有见解。"
黎邀野"嗯"了一声，伸手从许晴川口袋里摸出一颗润喉糖，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少说话，保护嗓子。"
许晴川耳根微热，轻轻"嗯"了一声。
秦瑾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黎老师今晚唱什么？"
"独唱。"黎邀野语气淡淡，"不合作。"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不远处的白宣妮听到。
她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离开了现场。
江疏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他转头对刚到的郝语棠道："今晚有意思了。"
郝语棠抱臂挑眉："怎么说？"
"你看啊，"江疏指了指许晴川和黎邀野的方向，又指了指愤然离场的白宣妮。
"有人想蹭热度蹭不到，有人明明站在一起却装不熟，还有人在那儿憋着不磕CP——"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拼命忍笑的姚知夏。
郝语棠嗤笑一声："你倒是看得清楚。"
"那当然，"江疏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咱们去找小知夏，她估计憋坏了。"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彩排正式开始。
雾气散去，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映出长长短短的阴影。
许晴川站在黎邀野身侧，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在无人注意时，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彩排现场的气氛逐渐升温，舞台监督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集中。
许晴川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和秦瑾一起走向舞台中央。
"秦老师，副歌部分的和声我想调整一下。"许晴川翻开乐谱，指尖点在第三小节，"这里如果用平行西度代替三度，层次感会更明显。"
秦瑾凑近看了看，眼睛一亮："确实，这样过渡到桥段会更自然。"
他转头对音响师比了个手势，"麻烦把返送里的和声音量再推高一点，我要听清许老师的声部。"
音响师比了个OK的手势，调音台上推子缓缓移动。许晴川试唱了几个音，对秦瑾点点头："现在舒服多了。"
另一边，姚知夏和郝语棠正在讨论节奏处理。
郝语棠拿着笔在谱子上勾画："这段十六分音符的段落，我觉得可以改成附点节奏，更有冲击力。"
"但这样会破坏整体的groove。"姚知夏摸着下巴思考，"不如我们在第二遍主歌时再做这个变化，制造对比。"
郝语棠眼睛一亮："有道理，先稳着来，后面再爆。"他转头对乐队老师打了个响指，"麻烦把第二段主歌的节奏改一下，我们要做段落对比。"
江疏和白宣妮的排练则遇到了些小问题。
白宣妮坚持要在间奏部分加入一段小提琴solo，而江疏则认为会破坏歌曲的简约美感。
"江老师，这段solo真的很重要..."白宣妮咬着下唇，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江疏挠了挠头，转向音乐总监："老陈，你觉得呢？"
音乐总监推了推眼镜："要不这样，保留solo，但改用口琴音色，既不会太抢戏，又能增加层次。"
江疏眼睛一亮："这个好！白老师觉得呢？"
白宣妮勉强点头："...也行吧。"
舞台另一侧，黎邀野正在和键盘手讨论音色选择。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试了几个和弦："这里太厚了，换成略带失真的电钢音色，会更有空间感。"
键盘手调整了一下参数，音色立刻变得通透许多。
黎邀野满意地点头，余光却一首关注着许晴川那边的排练进度。
许晴川和秦瑾正盯着乐谱，似乎遇到了难题，眉头微蹙。
黎邀野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转音部分卡住了？"
"嗯，这个降E到C的过渡总觉得不够流畅。"许晴川指着谱子说。
黎邀野思考片刻，突然拿起一旁的吉他："试试把降E改成属七和弦，解决到C时会自然很多。"他示范性地弹了几个音，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滑动。
许晴川眼前一亮："真的顺了！"她跟着哼唱了一遍，果然流畅自然。
秦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野哥这耳朵也太毒了，这么细微的问题都能听出来。"
黎邀野弯了弯唇，把吉他放回原位："许老师基础很好，只是需要换个角度思考。"
“不愧是你。”
舞台监督再次拍手："各位老师，我们再完整过一遍各自的段落，注意衔接部分的时间点！"
“对了，许老师，麻烦过来一下。”
许晴川神色微动，应了一声“好”就打算走过去。
“小川，怎么了？”江疏瞥了一眼导演团队，随口问道。
许晴川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麦的问题，我去看看。”
她走过去，在暗处和导演组交流了近半小时，首到她和秦瑾的彩排部分快开始，才匆匆赶回来。
当夕阳西下，彩排接近尾声时，导演满意地看着监控器："各位老师辛苦了！今晚的演出绝对精彩。"
许晴川站在舞台边缘，看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黎邀野走到她身旁，递来一瓶温水："嗓子状态怎么样？"
"很好。"她接过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想起了五年前那场演唱会——当时隔着人海，如今并肩而立。
舞台灯光次第亮起，照亮了他们同样专注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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