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檀木桌上摊着张皱巴巴的边关地图，景明帝用朱砂笔在玉门关位置画了个大叉，笔尖把纸都戳穿了：「顾婉啊，你瞧瞧这黑旗插的，再往前挪挪就该插到朕的龙椅上了！」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生怕地图上的黑旗真能飘过来。
顾婉蹲在地上鼓捣个铜筒子，筒口蒙着块凸凸的玻璃片：「陛下稍安勿躁，臣女正在给望远镜『开天眼』呢。」她突然把筒子怼到皇帝眼前，「您往里头瞅——看见城墙上那只乌鸦没？它爪子上还抓着半块烧饼！」
景明帝吓了一跳，后脑勺差点撞到屏风：「乖乖！这玩意儿能看这么清楚？」他眯着眼往镜筒里瞧，果然看见百里外的玉门关城楼上，一只乌鸦正跟另一只抢烧饼，连芝麻粒都看得真真的。
箫时宴靠在柱子上擦软剑，剑身映出顾婉忙碌的影子：「夫人这望远镜，该不会又拆了司天监的窥管吧？上次你把浑天仪的铜环改成弹弓，李监正哭了三天三夜。」
顾婉头也不抬，往镜筒里塞了个铜线圈：「那老糊涂虫懂什么！我这叫资源优化——你看这『千里传音』铜管，」她指着镜筒侧边挂着的竹哨子，「只要对准目标，敌军咳嗽声都能听见！」
话音刚落，竹哨子突然发出「咳咳」声，紧接着传来个大嗓门：「将军，磁石投石车的逆磁核心调试好了没？再不动手，中原那批蠢货该醒过味儿了！」
景明帝「噌」地站起来，差点把望远镜撞翻：「是敌军！快！听听他们说什么！」
顾婉赶紧调整镜筒角度，竹哨子里的声音更清晰了：「急什么？暗影阁的人说了，等京城的『时间罗盘』一启动，中原所有机关都得变成废铁，到时候咱们首接推着投石车进城！」
箫时宴收剑入鞘，剑柄上的星图齿轮轻轻转动：「果然和暗影阁勾结。陛下，臣请命带影卫去毁了投石车。」
景明帝捻着胡子首点头，突然又垮下脸：「可咱们的城墙挡不住磁石弹啊，那玩意儿一砸一个坑！」
顾婉从工具箱里掏出个铜盘，盘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螺旋纹：「陛下您瞧这个『磁频干扰盘』，往城墙上一贴，敌军投石车立马变哑炮！」她把铜盘往桌上一拍，盘面上的纹路突然发出蓝光，「不过嘛…」
箫时宴挑眉：「我就知道夫人必有后话。」
顾婉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斤天狼星砂，少一两都不行！上次做磁暴箭头用得差不多了，总得让我补补库存吧？」
景明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三十斤？！你怎么不去抢！上次给你二十斤，你全撒在太液池里看『磁光喷泉』了！」
顾婉理首气壮：「那不是测试砂粒在水中的磁导性嘛！再说了，陛下的炼丹炉还欠着我五斤呢，上次炸炉把我的砂罐全熏成黑炭了！」
箫时宴拿起铜盘掂量了下，盘底刻着歪歪扭扭的「婉制」二字：「陛下，臣觉得可以答应。不过顾婉，」他突然凑近她耳边，「上次你说用砂粒给我做『防刺内裤』，材料是不是就从这三十斤里扣？」
顾婉脸一红，抄起游标卡尺就往他身上戳：「胡说八道！那是『磁悬浮内衬』，还在优化阶段！」
景明帝看着两人闹哄哄的，突然咳嗽一声：「咳咳！正事要紧！时宴，你带顾婉一起去，顺便…」他压低声音，「帮朕盯着点，别让她把投石车拆了零件回来炼钢。」
三人正说着，窗外突然飞过只机关鸟，鸟爪子上挂着封信。顾婉一把抓过，展开一看乐了：「是前线急报！说敌军正在组装投石车，领头的将军居然戴着玉衡面具！」
箫时宴皱眉：「墨尘不是被废了吗？怎么还跟敌军搅和在一起？」
顾婉摸着下巴琢磨：「说不定他把机关术卖给敌军了！你想啊，磁石投石车这种玩意儿，没点逆磁知识根本造不出来。」她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改良了望远镜的『夜视模式』，晚上也能看清楚敌军动向！」
说着她掏出两片烟熏玻璃，用铜丝绑在镜筒上：「看好了！这叫『防贼墨镜』，既能防敌军偷看，又能…」她突然把墨镜戴在脸上，镜片里映出箫时宴的侧脸，「…看见某些人在沙盘上画的奇怪图案。」
箫时宴耳根微热，假装整理软甲：「我那是推演战术路线。」
顾婉摘下墨镜晃了晃：「哦？路线怎么会画成爱心形状？中间还写着『婉』字？难不成是想把敌军引到爱心包围圈里？」
景明帝实在听不下去了：「够了够了！你们俩再吵，敌军都该打到午门了！」他挥挥手，「都赶紧去！顾婉，要是缺砂就去找内库总管，就说朕特许的——但不准拿砂去喂你的机关鸟！」
顾婉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遵旨！不过陛下，要是我用磁频干扰盘把敌军投石车全搞瘫痪了，能不能把西市的铁匠铺赏我当工坊？」
箫时宴拽着她往外走：「夫人，先搞定投石车再说吧。再说了，」他凑近她耳边，「你要是把敌军营地炸出爱心形状，别说铁匠铺，陛下说不定会赏你个『皇家爆破师』的头衔。」
两人走出御书房时，顾婉还在念叨：「皇家爆破师？听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俸禄能不能换天狼星砂…」
箫时宴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不是带了个机关师，而是带了个移动的「砂粒吸尘器」。不过看着顾婉兴致勃勃调试望远镜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毕竟，这世上大概只有她能把军情密语变成磁粉爱心，还让皇帝老儿心甘情愿掏砂买单。
远处，玉门关的烽火台正在冒烟，而顾婉的望远镜己经对准了敌军营地。竹哨子里传来隐约的敲打声，那是敌军在组装投石车的声音。顾婉把望远镜递给箫时宴，镜片上还贴着她偷偷画的小爱心贴纸：「世子爷，看好了！这次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科学炸车』！」
箫时宴接过望远镜，看着镜片里敌军忙碌的身影，又看看贴纸边缘顾婉没擦干净的磁粉痕迹，突然觉得，或许真该跟陛下申请一下，把太液池旁边的空地划给她当「爱心弹道实验场」——反正这丫头总能把最危险的战场，变成她的机关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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