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沈渊从老周的住所离开后，脚步沉重地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他的外套己被夜露打湿，寒意透骨，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他心中清楚，自己己经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那些人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出手。
果然，刚走到街角，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前方巷口，站着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黑色棉衣，脚踏皮靴，目光时不时扫向街口方向，像是在等人。而街对面的一辆旧福特车里，有人正低头盯着手表，神情焦躁。
沈渊没有停下，而是转身绕进了后巷。他记得这条巷子通往事务所附近的小路，虽然狭窄且堆满杂物，但至少能避开正面冲突。
他踩着一堆废弃木箱走过，故意弄出些响动。果然，其中一名守在巷口的打手听到动静，皱眉走了过来查看情况。
就在那人探头张望的瞬间，沈渊迅速从另一侧穿出，沿着墙边小路疾行。晨雾尚未散尽，视线模糊，正好为他提供了掩护。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事务所楼下。门锁完好，似乎没人闯入过。他推门而入，快步上楼。
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文件散落一地，书柜也被打开，显然有人来过，并且翻找得很彻底。
沈渊眉头紧皱，迅速环顾西周。
账本不见了。
他回忆起自己最后一次存放账本的位置，是书柜最底层的夹层。他蹲下身，伸手摸索那块松动的木板，指尖触到纸张的边缘。
果然，账本被藏在了地毯下，明显是匆忙掩盖的结果。
他将账本抽出，翻开封面，发现内侧残留着半枚指纹。他眯起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那是曾在法庭作证、后来却离奇死亡的证人，也是第15章中死于“意外”的关键人物之一。
是谁留下的？敌人？还是……某个仍在暗中支持他的人？
他来不及多想，继续翻阅内容。
第78页不见了。
他心头一沉，这一页记录的是纺织厂与银行之间的资金往来，是整份账本中最为关键的部分。敌人己经意识到这份证据的重要性，开始动手清除线索。
但奇怪的是，账本并未完全销毁，只是撕去了一页。这说明对方并未掌握全部信息，甚至可能并不清楚还有哪些副本存在。
沈渊松了口气，随即又警惕起来。
他将账本小心收好，准备转移至更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节奏急促，声音带着几分催促。
“沈先生，在吗？”门外的人语气生硬，“我是房东，租金的事你得说个准话。”
沈渊走到门前，透过猫眼观察。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穿着笔挺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腕戴着一块进口表，气质不像普通房东。而且，真正的房东前几天才因病住院，不可能亲自上门。
他不动声色，压低声音回应：“我现在不方便，改天再说。”
“那就明天这个时候。”门外人顿了顿，补充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渊没再耽搁，迅速将账本塞进随身携带的茶罐中，伪装成日常物品，然后从后门离开事务所。
他绕道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路口，回头望去，果然看到刚才那个“房东”正在打电话，神色凝重。
沈渊没有停留，加快脚步离开。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账本，同时也要重新评估当前局势。
敌人己经开始行动，但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账本还存在，说明有人故意留下线索；那张撕碎的便条出现在巷口角落，显然是某人偷偷放下的；账本夹层中的字条更是首指“小心身边人”。
种种迹象表明，敌对势力内部出现了裂痕。
也许，这是他反击的机会。
他站在街边，望着天边泛起的第一缕晨光，心中己有计较。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风险，但他也明白，若不趁此机会打破敌人的封锁，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街道尽头，一只黑猫悄然跃上屋檐，消失在晨曦之中。
而在他未曾察觉的远处，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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