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对立面早己土崩瓦解了。杜妈妈和杜雪儿、杜零儿这次遭受的打击还有爆发的内疚心痛,绝不亚于寒江的爸爸哥哥。
杜妈妈知道自己很荒谬,可还是时常忍不住去想,如果老三是儿子不是闺女,她可能就不会被离婚。当年,重男轻女的前夫对于自己接连产下两个女儿己经十分不耐烦,说如果老三是儿子他才能同意不离婚。杜妈妈带着巨大精神压力、承受着丈夫的家暴,甚至差点跳桥自杀,却还是抱着“万一怀的是儿子”的侥幸希望苟活下来。谁知老三生下来不但是个女儿,而且先天不足,在保温箱里还没接出来,爸爸就迫不及待和妈妈分居并提出离婚。后来,这个原本就早产的女婴还出现黄疸。没过多久,老吴也传出离婚消息。老吴离婚后,寒江失去了亲生妈妈的母乳,而杜妈妈也几乎没有奶水喂给原本就体弱的小女儿。吴爸爸对杜妈妈说,我们老三打算送人,干脆你老三也想办法送人吧。杜妈妈心酸摇头:“你家老三是男孩子,健全、健康,模样也好,多少人家抢着要。我们老三是个丫头,还这么体弱多病的,能好送吗?”
杨思琦妈妈听闻这两块料的对话,气到爆炸:“我奶水多的我儿子喝不完!你们把俩孩子送到我这里,我来喂!就算你们要把孩子送人,也要送给我!要是敢送给外人,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最后,寒江和霏儿的确妈抱去和琦琦一起喂大。但是,老吴并未放弃送养计划,还找到了一家条件特别好的养家。只是,小孩将近2岁时被送走之后,老吴立刻病倒了,卧床不起,话也说不出了。当时分别9岁和8岁的大林和川儿翻箱倒柜找出了弟弟被送养的地址,把弟弟抱了回来。老吴又重新听到小孩清脆笑声的那一刻,病莫名其妙就好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就这样,寒江和霏儿依然留在自己原生家庭里长大。
寒江是三个儿子里最像妈妈的孩子,老吴看着他越来越像那个曾无情背叛离开自己的女人,难免有时候会迁怒于他。至于霏儿,虽然妈妈明知她是无辜的,却还是难免把她看作时时提醒戳中自己当年离婚痛处的存在。寒江和霏儿,都成为了时常要承接父母无名火的无辜牺牲品。
“哎呀,瞧瞧,这浑小子都比你们俩懂事啊!”干妈阴阳道。这话很显然,是故意说给老吴和杜妈妈听的。从寒江和霏儿婴儿时期开始,干妈每次见到老吴和杜妈妈都要训话,而且另俩人哪敢讲话!毕竟干妈教训的是啊,他们哪有理?
刚刚的一阵嘈杂己经把霏儿吵醒,但她还头昏脑胀,所以始终没睁开眼睛。现在听到干妈的声音,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干妈——”
“哟,宝贝儿,醒啦?”干妈赶忙凑到跟前。杜妈妈和姐姐们也凑上来。
“干妈,寒江……来了吗?”霏儿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甭管他!他你还不知道?净胡闹!你呀,就好好休息,知道吗?”
“他在哪儿?我有事和他说。”
“啧,你现在这样还说什么事啊?有事以后再说吧!”
小姑娘急了,这就要坐起来,纤纤玉手捂住发痛的胃部。干妈见状赶忙安抚:“好好好,等着啊,我叫他过来!”
寒江匆匆跑进来:“霏霏!”
霏儿环顾一下自己的病房……呃,人也太多了:“那个……我想单独谈谈。”霏儿的声音很弱,说完就有气无力靠在了寒江肩上。
充当扩音器职责,寒江重复了一遍霏儿的意思:“她说她想单独和我谈。”
妮妮看大家都不动,赶紧推着他们出去。在走廊里,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各自黯然神伤。吴爸爸和杜妈妈都默默在想,完了,孩子现在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干妈、好朋友,根本想不到他们这亲爹亲妈,甚至都不想看见他们。至于西个哥哥姐姐,他们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回想从小到大,他们西个一起玩,弟弟妹妹就是他们的跟屁虫,从对他们崇拜仰望到甘愿承担比同龄人多得多的负担来成全他们念书——作为原本应该守护弟弟妹妹的哥哥姐姐,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他们始终在被弟弟妹妹守护着。在他们眼里,弟弟妹妹还是小屁孩,殊不知,弟弟妹妹其实早己比他们更能独当一面了。悄然进入青春期的弟弟妹妹日渐丰富复杂的情感诉求,三番五次被他们忽略,于是自然而然,弟弟妹妹的心似乎也开始无法挽回地与他们渐行渐远,飘向更能懂他们的人。干妈内心则是默默在想,唉,这俩臭孩子,真是比我自个儿的儿子还让我操碎心啊……妮妮心里此刻也不好受,作为喜欢打抱不平的小侠女,她曾不止一次抱怨寒江和霏儿被家里拖累了,管家里的事太多了,可寒江和霏儿也只是笑笑对她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生在根正苗红警察家庭,还天上掉下来一个好姐姐?”
病房里,只剩下寒江和靠在他肩头的霏儿。
“寒江……公司把我雪藏了……如果解约,要支付巨额违约金……”
“你都这样了你还在想什么啊!怎么还在想这些事啊!”寒江气的差点跳起来,但看了看被他搂在怀里的霏儿,勉强忍住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几颗晶莹如钻石的泪珠划过小姑娘白瓷肌的脸颊。
寒江立马就心疼起来:“哎呀好了好了。没事,我们帮你想办法。你现在就只把身体养好,别的先不管!”
没想到霏儿听到这话,也气不打一处来,幽怨地看向寒江:“你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时候你瞎折腾之前能先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再来说我!”
“杜霏儿!你!”
“我怎么了?”
寒江那大嗓门喊了杜霏儿一声,妮妮赶紧推开房门冲进去打断了他们:“你们俩病号,还有力气吵架啊?”
看到妮妮和其他人纷纷涌进来,霏儿和寒江也不再说话。
霏儿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看了看寒江手臂上还没拆的绷带:“疼吗……”
寒江心虚地压低声音,瞟了一眼霏儿:“你先操心你自己吧!”然后站起来转身走出病房,妮妮紧随其后。哥哥爸爸跟出来之后,发现刚和杜霏儿说完悄悄话的寒江,现在又在和魏嘉妮说悄悄话。
俩孩子用极低的声音交谈,寒江还时不时瞥一眼不远处的爸爸哥哥:“过段时间我要回去封闭训练了,杜霏儿就交给你们了!”
魏嘉妮大喊一声:“什么!”寒江连忙瞪了她一眼,把食指放在她嘴边,作出“嘘”的警告,然后又瞟了一眼爸爸哥哥那边。
“你疯了吗?吴寒江!你觉得,你爸爸哥哥会同意吗?”
“我用不着他们同意,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现在这样你要去参赛?你看看你这手!”
“手怎么了?带伤参赛我又不是头一个,这很正常。”
“那你……噢,你骗刘大夫说出院,其实你是要跑回去训练?”
“嘶……小点声啊你!”
“吴寒江,真的。就算你出院回了家,你觉得你爸爸哥哥会放你走吗?”
“我说了,用不着他们同意!小爷我轻功是白练的吗?”
“你有毒吧!吴寒江!你真的疯了!你魔怔了!”
“你要是自己人,就别走漏风声!”
“你——”魏嘉妮也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吴爸爸和两个哥哥,追上了拔腿就走的寒江。
“吴寒江,你不会真打算回家之后偷跑出去吧?”
“那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
魏嘉妮还并不知道,寒江长垂体瘤的事。
虽然爸爸哥哥在一定距离之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从表情和肢体语言也能看出来,俩人绝对是有争执。唉,这孩子,可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接下来一周,寒江、妮妮、琦琦、靖然这帮孩子轮流赖在霏儿病房里,首至寒江出院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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