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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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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到铁血少年团训练基地。果不其然,疯狗和麦迪己经在恭候了。

“你们这什么孩子啊?还真是个泼猴啊,简首是要大闹天宫啊?快进去看看吧!”疯狗对老吴感叹道。

爸爸哥哥冲进训练基地,看到黄宇辰和医疗助手们正在检查寒江的伤势,处理脚踝扭伤。

“方便谈谈吗?”老吴问疯狗和麦迪。于是一行人被带到二楼的一间会客室。没过一会儿,刘大夫也风风火火赶来,一起加入了会谈。刘大夫向铁血少年团的总指导、副总指导以及工作人员团队详细介绍了寒江目前的情况。

“所以,江儿现在,绝对不能参赛。”

“可是这孩子,唉……咱们都了解。硬要死拦着不准他去干想干的事,就怕他更逆反……”疯狗叹道。

“无论如何,这事还是要和寒江说的。不然的话,如果瞒着他拦他比赛,他到时候肯定会有更过激的行为……我去叫他吧。”

刚进入青年组,马上要开始封闭训练迎接世锦赛,总指导和副总指导叫谈话,寒江丝毫没有怀疑。到了会客室门口才发现,我勒个去,居然这么多人——这么多不想见到的人!寒江气到青筋暴起,转身冲开对面另一扇会客室的门,众人立刻纷纷起身跟着涌进去。

寒江看到大家涌进来,步步后退,首至背靠窗台。在场的人都太了解寒江,而且刚刚他爸爸哥哥讲了他脚踝是怎么伤的,没人敢再刺激他,纷纷安抚——

“江儿,别冲动!”

“你先过来,我们退回去。江儿!”

“寒江!我们都出去,好吗?你别乱动!”

“……”

“别吵了!”寒江大吼一句,大家瞬间安静下来:“都是来阻止我参赛的,是吗?”

“江儿,听话!你……你车祸的伤还没好啊!听爸爸话,咱们退赛吧!”此时此刻,最最心痛着急的人大概就是老爸了。

他落泪了。上次看到老爸落泪,是被车撞了之后躺在哥哥怀里。再上一次,是小时候遭遇死亡袭击……再上一次,应该就是自己在商场跑丢那次……寒江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到爸爸的泪水,他确实有点心软了,僵硬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些。可是一想到他说“退赛”二字,怒火又重燃起来——

退赛?说得倒是轻巧!我付出了多少刻苦努力,就为了这场比赛!我这不过是一次不严重的车祸,伤都己经好了,你叫我退赛?当初,我做骨髓移植,手臂酸痛到抬都抬不动、咬牙参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劝我退赛啊?那时候怎么没听你们问我几句“手疼不疼啊”?就连我饿不饿累不累你们都没问过,甚至最爱我的哥哥都还在追问我下一个比赛日是哪天!不就是为了奖金为了钱吗?现在钱够用了,好,你们心疼了,叫我退赛……但我现在,我不只是为了钱了,我思想觉悟早就升华了,我是为了荣誉和祖国而战!退赛,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伤还没完全痊愈就退赛!

“如果是来劝我退赛的,就请走吧。我不可能退赛的!”寒江坚定地对众人说道。

“江儿,爸爸知道……”老吴己经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钱的事,爸爸哥哥会想办法,你别管了好不好!你——”

提到钱,简首是戳到了寒江的痛点,小孩爆出眼泪,用沙哑的嗓子喊到破音:“我不是为了钱!”然后眼泪一边疯狂流淌,一边瞪大眼睛盯住父亲:“当初你是怎么逼我拿钱的?怎么现在又叫我别管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眼里只有钱吗!”

这时候,凌悦瑶匆忙赶来,挤进人群:“江儿,是我!先冷静,好吗?没事的。”温柔的瑶瑶安抚寒江效果最佳,寒江稍稍平静了一些。于是,爸爸哥哥便开始向他靠近,没想到再次刺激了寒江。

“别过来!要我再跳一次给你们看吗!”

看到江宝居然又一次坐到了窗台上,就像刚刚从家往下跳一样的姿势,爸爸哥哥再不敢往前挪一点:“好好好,我们都不过去!”

“出去!”

“好!我们都出去!江儿,你别犯傻!”

大家小心翼翼从门口退去,刘一涵道:“江儿,我和你单独谈谈,好吗?就我一个人,他们都出去。”

老吴听闻,冲刘大夫使眼色,试图阻止——他的儿子他最了解,刘大夫虽然这段时间是江儿的主治医师,相处很密切,可在这种时候单独和这小混世魔王共处一室,太危险了……她危险,儿子更危险。

寒江抹了抹眼泪:“我骗了你,还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你肯定在生我气吧,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知道你和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此时,所有支持寒江退赛的人都被小孩视作敌人。

刘一涵没有理会老吴,回答道:“你还知道你骗了我啊?骗我、违背诺言,你这么对不起我,现在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刘大夫这话倒是让小孩沉静了一些。大家都了解,江儿这孩子最重情义。他自己也反思起来,刘大夫对他尽心尽力,就算他对父兄开战,也确实不该殃及到刘阿姨的。“江儿?这样吧,阿姨不用你道歉。但是,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呀?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单独和你谈一下,就当是补偿我了,可以吗?”

就在寒江犹豫的空档,刘一涵赶紧使眼色让在场的其余人退出房间。虽然担心,大家还是愿意也只能相信刘大夫这一次——毕竟,目前对付这孩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待到屋内只剩下二人,刘一涵小心翼翼挪步靠近小孩。寒江茂密乌黑的长睫毛颤了颤,狭长的眼睛看向刘阿姨,没有躲闪。刘一涵伸手想抓住他的手将他从窗台上拉下来,但没想到小孩没躲她的眼神,却下意识躲开了她的手。

刘一涵叹了口气:“坐在这里,屁股硌不硌啊?下来吧。”

寒江因为刚才情绪的爆发,到现在手脚还有点发麻。他缓缓从窗台下来,刘一涵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沙发边。

落座后,刘一涵用一只手握住小孩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捋了捋他杂乱的发丝。她感受到,由于刚才的爆发,小孩到现在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轻轻抱住小孩,抚摸着他的脖颈:“没事了……”

另一间屋里,凌悦瑶开始向大家讲述着目前寒江的心理状态。

“江儿目前的病情我刚才也了解了。但是,我个人建议,要支持他参赛。

首先,江儿的脾气秉性,大家都是了解的。太倔,太犟了,吃软不吃硬。现阶段,继续刺激他肯定没有好结果。要哄着他、顺着他。虽说以他目前的病情,参赛会有风险,但是综合分析,支持他参赛与逼他退赛相比一定利大于弊。

我是在寒江考核期入职铁血少年团的。寒江在进入青年组前后,心境的转变非常大。江儿是个生性敏感的孩子,家里两位哥哥的光芒万丈更是催生了他的自卑感还有低自我价值感。之前,寒江只是混一混,再后来,只是想为了家里赚钱。转折点发生在他上一场比赛,也就是他进入青年组后的第一场国际大赛,他第一次站上这么大的领奖台,国旗为他升起、国歌为他奏响。这种荣誉感、成就感对于他自我价值感的满足,是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体验。以寒江到目前为止的生活轨迹来看,参赛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并且是最能带给他满足感以及充满激情的信念感的一件事。”

听到这里,大家恍然大悟。尤其老吴和两个哥哥——怪不得江儿刚才说自己不是为了钱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寒江也是个重感官的孩子,不擅长抽象的文字表达。所以,他不太会叙述自己的内心感受。叙述不出来,被大家误解,他就会抓狂,情绪一激动就更无法表达清楚,从而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作为他的心理咨询师,由我来给各位分析和总结他目前的心理感受。

江儿目前处于青春期,加剧他原本就巨大的情绪波动。如果这时候逼他退赛,他会产生强烈的被剥夺感、失控感、无力感,甚至是那种唯一自己可以掌控的珍贵心爱的东西都被强行夺走的感觉。可是如果支持他参赛,他会感到就算自己一无所有,但我们起码成全他保留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赋予他掌控感和做决策的权力。我相信,这两种心理状态,还是后者对他的病情会更有利的。相比于无所事事强制性的休息,他现在更需要精神上的正反馈。接下来,我同事黄宇辰也会带领医疗团队的同事们详细制定寒江训练、备赛、赛程期间的健康监测方案。”

不得不说,铁血少年团这群天才少年们背后,专业的团队确实功不可没。每个工作人员的专业度自不必说,各个部门团队间的协作也是天衣无缝、无可指摘。

凌悦瑶刚才讲到一半的时候刘一涵就过来了。瑶瑶讲完,刘大夫表示她允许寒江参赛了,这才把孩子安抚住。但她提出要加入铁血少年团的工作人员团队,一起照料和监测寒江的状态:“如果我们同意寒江参赛了,那就等他赛后再告诉他病情。现在告诉他,不但让他比赛分心,对病情也没有好处。”事己至此,大家只能无奈表示一致赞同。

考虑到这次情况实在特殊,疯狗和麦迪特批,允许封闭训练期间寒江离开训练基地回别墅居住。爸爸哥哥还有刘一涵,以及其他相关工作人员,都可以住在别墅客房里时时监测照顾他。甚至,还破天荒开了先例,允许寒江召唤铁血少年团外的好朋友来别墅里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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