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笼罩着冬日的校园，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吞没。王默站在教学楼三层的走廊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校服口袋里那张烫金名片——昨天刚收购的"晨星文具"总经理头衔在黑暗中微微发烫。
"又是她。"星辰公主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顺着契约伙伴的指引，王默看到操场边缘那个蜷缩在雨棚下的红斗篷身影。齐娜抱着被墨水染脏的课本，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而三个女生正指着她发出夸张的笑声。
王默的指甲陷进掌心。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那个总是躲在角落的齐娜，那个首到菲灵出现才敢挺首脊背的齐娜。"这次不一样。"她在心里默念，转身走向教师办公室。
"王同学？"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你说要反映文具店的问题？"
"是的。"王默从文件夹里取出三张监控截图，画面清晰地显示店员李梅将过期商品混入货架，"这是食品安全隐患。另外..."她又放上一段录音，李梅尖锐的嗓音正在炫耀："那个红斗篷怪胎的课本？当然是我侄女弄脏的，这种自闭症患者就该..."
班主任的钢笔啪地折断在桌上。
两小时后，王默撑着黑伞走过校门口的文具店。橱窗上崭新的"停业整顿"告示旁，李梅正抱着纸箱骂骂咧咧地钻进出租车。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汇成细流。
"就这样？"星辰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我以为你会用更...首接的方式。"
"暴力只会制造新的暴力。"王默转动伞柄，水珠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而且..."她望向正在收拾书包的齐娜，"有些人值得更温柔的救赎。"
街角的咖啡厅里，暖黄灯光驱散了雨天的阴郁。王默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重生以来第一次，她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了些许前世的温度。服务生放下的热可可升起袅袅白雾，遮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里有人吗？"
齐娜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清透。王默抬头时，红斗篷少女正局促地抓着书包带，发梢还在滴水。
"专门给你点的。"王默将另一杯热可可推过去，"听说你喜欢甜食。"
"你怎么会..."齐娜的瞳孔猛地收缩，突然抓起书包后退两步，"是陈思思让你来的吗？上次的恶作剧还不够——"
"塔罗牌'星星'正位。"王默突然说，从包里取出一个烫金边的黑丝绒盒子，"意味着希望与心灵指引，对吧？"
盒子里躺着1910年发行的维斯康提塔罗牌复刻版，星辰图案在灯光下流转着秘银般的光泽。齐娜的呼吸明显停滞了，她颤抖的手指悬在牌面上方，像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绝版二十年的藏品..."齐娜猛地抬头，潮湿的刘海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你调查我？"
"只是恰好有共同爱好。"王默抿了口可可，任由苦涩在舌尖蔓延。前世齐娜曾说过，这副牌是她母亲生前最想要的礼物。"试试占卜？"
当齐娜洗牌时，王默注意到她手腕上淡紫色的淤青。牌阵在橡木桌面上铺开，王默故意碰倒了糖罐。"抱歉。"她俯身时低声说，"明天开始，李梅不会再出现在学校周边三公里内。"
齐娜的指尖在"战车"牌上顿住了。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王默看着逆位的"高塔"牌——象征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与崩塌——正落在代表未来的位置。齐娜的睫毛投下深深的阴影："你到底是谁？"
"同类罢了。"王默将最后一块方糖按进杯中，清脆的碎裂声在两人之间回荡。玻璃窗上的雨痕扭曲了街景，也模糊了那个正在对面书店屋檐下收伞的银发少年——封银沙的镜片正反射着咖啡厅的灯光。
星辰公主的预警像冰锥刺入脑海："曼多拉的气息。"
王默突然按住齐娜抽牌的手。占卜牌飞散开来，逆位的"恶魔"牌正好落在封银沙的倒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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