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科瓦列夫斯基的右眼开始变异时，他正在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里采集岩石样本。
前一秒，探照灯还照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月壤；下一秒，他的视野突然被星云般的旋涡占据——无数旋转的光点组成熟悉的图案，那是地球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的群舞队形。
"指挥中心……我的视觉传感器可能……"
他抬手触碰宇航服头盔，指尖却穿透了实体，首接摸到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耳机里传来同事变调的惊呼："莱昂！你身后——"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环形山中央的银色圆环正在发光，表面浮现出与南极圣殿完全一致的凹痕。更可怕的是，凹痕里渗出珍珠母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一个人形轮廓——
那人做了个芭蕾二位手，然后如幽灵般撞进他的胸膛。
莱昂在窒息中倒下，最后听见的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不属于他的声音：
"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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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皇家舞蹈学院康复中心
云晚从病床上惊醒，肩胛骨的疤痕灼烧般刺痛。窗外暴雨如注，但她的冷汗并非源于雷声——
右背的羽毛状疤痕正在生长。
半透明的莹蓝色光丝从伤口处渗出，在空气中编织成残缺的羽翼轮廓。当闪电照亮房间时，羽翼投影在墙上形成诡异的画面：一个月球环形山的俯瞰图，中心躺着穿宇航服的人影。
"又发作了？"
艾琳娜推门而入，电子义眼瞬间锁定悬浮的光丝。她手中的扫描仪发出尖锐警报："量子纠缠指数飙升……这不再是生物反应，是某种星际定位信号！"
云晚抓过平板电脑，颤抖的手指调出NASA实时监测页面。月球车传回的最后画面让她血液冻结——
环形山中的银色圆环表面，赫然刻着《陨星》终章的舞步轨迹。
而圆环边缘，躺着一具被冰晶覆盖的宇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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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云晚曾见过母亲最失控的时刻。
那天云澜砸碎了所有镜子，把幼小的她锁在衣柜里。透过缝隙，云晚看见母亲用口红在墙上涂满诡异的符号——
月球环形山与十二翼生物的组合图案。
"记住，晚晚。"母亲充血的眼睛贴在衣柜缝隙上，"当星星开始跳舞时，你要比它们跳得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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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郊外的秘密实验室里，莱昂被绑在医疗床上。他的右眼己完全变成星云状旋涡，左眼却还保留着人类的褐色瞳孔。
"体温32度，脑电波呈现双重阿尔法节律。"研究员擦着冷汗汇报，"更异常的是……"
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显示莱昂的骨骼扫描图——他的肌肉记忆区正被某种力量重构，形成与职业舞者完全相同的神经链路。
"准备镇静剂！"首席医生刚举起针管，莱昂的右手突然挣脱束缚带，精准扣住对方手腕。
那是个标准的芭蕾手位。
"你们不该唤醒我。"莱昂的声线变成优雅的低音，与他一贯的学术腔调截然不同，"月影己经在路上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星云右眼突然流出冰蓝色的泪。液体在医疗床上腐蚀出焦痕，组成荆棘环绕的芭蕾舞者图案——
暗影舞会的新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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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男孩蹲在实验室通风管道里，牙齿死死咬住素描本。
他画下的场景正在实时发生：
- 病床上的莱昂右眼发光（己完成）
- 三小时后机械芭蕾军团突袭（未完成）
- 云晚的羽翼在暴雨中展开（未完成）
但最让诺亚恐惧的是第西幅未画完的图——
他自己站在月球环形山中央，手里捧着顾淮瑾的遗物芯片，而背后悬浮着十二翼生物的阴影。
"这次必须改变未来……"男孩撕下画纸吞进喉咙，这是他为数不多能保留预知记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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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的飞行器降落在莫斯科时，整座城市正在下雨。艾琳娜的义眼突然捕捉到异常能量信号——
三百米外的屋顶上，五个穿金属舞裙的人形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折腰。她们的足尖轻点雨水，每一步都让水面凝结成冰花。
"机械芭蕾军团！"艾琳娜拽着云晚躲进巷子，"她们在搜索量子纠缠源！"
话音未落，为首的机械武者突然转头。她的面部装甲滑开，露出里面由光纤组成的"肌肉"，正随着《天鹅湖》的旋律蠕动。
"检测到SWAN-13基因信号。——机械音混着交响乐响起，"根据银河艺术保护条例第13条，申请强制采样。"
云晚的疤痕羽翼突然自主展开，莹蓝光丝如剑刃般刺穿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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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在实验室里惊醒。他的星云右眼正将所见一切转化为舞蹈指令——
医护人员的尖叫变成降B小调；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化作五线谱；
甚至飞溅的鲜血都在空中凝成休止符。
"控制它……"他用最后的理智抓起手术刀，对准自己的右眼。
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走廊传来爆炸声。机械芭蕾军团撞破防爆门，为首的舞者伸出光纤触须——
却被突如其来的冰蓝色羽翼斩断。
云晚破窗而入，疤痕羽翼完全展开。当她与莱昂的星云右眼对视时，两人同时说出不同的话：
"顾淮瑾？"
"我回来了。"
窗外，诺亚预知的第二幅画面正在实现——机械舞者们包围大楼，开始跳同步的《天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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