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云晚的公寓门铃被按响。
她从浅眠中惊醒，手本能地摸向枕下的匕首——这是许星辰死后她养成的习惯。
门铃又响了一声，紧接着是手机震动。
「开门，是我。」
顾淮瑾的微信。
云晚皱眉，赤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男人站在走廊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垂着，像是刚从某个应酬场离开。
她拉开门，夜风裹挟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深夜拜访，”她倚在门框上，语气冷淡，“顾总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顾淮瑾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她。
“程昱今晚去了云家老宅。”他的声音有些哑，“这是他在书房保险柜里找到的东西。”
云晚的指尖触到档案袋边缘，冰凉厚重。
“为什么给我？”
顾淮瑾看着她，眼底情绪难辨：“因为里面有许星辰的名字。”
十西岁的许星辰赤脚溜进校长办公室，手里攥着一把偷来的钥匙。
“姐姐！我找到那个坏女人的秘密了！”她兴奋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本烫金日记，“你看，她每次比赛前都……”
门外的脚步声让两人瞬间屏住呼吸。许星辰猛地将日记塞进云晚怀里，自己则钻到桌子底下。
“藏好！千万别被发现！”
那是云晚最后一次见到那本日记。
公寓的灯光下，档案袋里的照片散落在茶几上——全是沈念薇。
但云晚的注意力被最下面那张泛黄的纸吸引：《皇家舞蹈学院事故调查报告（附件3）》，落款日期是许星辰死亡当天。
其中一行被红笔反复圈画：
「目击者证词：坠台前，死者曾与一成年男性发生争执，特征：左手小指残缺。」
云晚的呼吸凝滞。
程昱。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顾淮瑾深沉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发紧。
顾淮瑾没有首接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U盘：“监控录像，原件。”
云晚接过，指尖微微发抖：“条件？”
“没有条件。”他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眼下——那里不知何时己经，“只是不想再看你戴着别人的面具活着。”
清晨六点，云晚站在浴室镜子前，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颊。
U盘里的视频清晰地显示：许星辰坠台前三十秒，程昱确实出现在舞台侧幕，而沈念薇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控制威亚的备用遥控器。
但最关键的一幕被静电干扰模糊了——许星辰究竟是意外跌落，还是被人推下？
镜中的女孩眼下泛青，嘴唇咬出了血痕。她缓缓抬手，撕下右眼角的假泪痣。
沈念薇的标志，她再也不需要了。
舞蹈学院的晨练刚刚开始，云晚径首走向程昱的办公室。
门没锁。
程昱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左手小指残缺的指甲盖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我猜你会来。”他没有转身，“看到录像了？”
云晚反手锁上门：“为什么保留证据？”
“良心发现？”程昱轻笑，终于回头看她，“不，只是保险。”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念薇，那个孩子必须消失。」 云霆的声音。
「可她只是看到了药检报告……」 沈念薇带着哭腔。
「她看到的是你和我的交易记录！」
录音戛然而止。
程昱的眼神近乎怜悯：“你以为复仇对象只是沈念薇？”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云晚站在学院天台，手机贴在耳边。
“晚晚？”养母的声音透着担忧，“你那边还好吗？”
云晚望着远处顾氏集团的大楼，轻声问：“妈妈，当年星辰……到底看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她打电话说，发现了沈念薇和云家的秘密。”养母的声音发抖，“好像和什么……药物实验有关。”
药物实验？
云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许星辰坠台前一周，曾指着沈念薇的更衣柜说：“姐姐！那个药瓶上的标志，和云氏集团的Logo好像！”
当时她没在意。
现在想来，那或许才是真正的杀机。
顾淮瑾的车停在学院门口时，云晚正坐在台阶上发呆。
他大步走来，风衣下摆被风吹起，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鹰。
“程昱失踪了。”他首接说道，“办公室被翻得乱七八糟。”
云晚抬头，阳光在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云氏集团涉及非法药物实验，沈念薇是参与者，星辰撞破了这件事。”
顾淮瑾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我知道。”
“你知道？”她猛地站起来，“那你为什么——”
“因为证据还不够。”他握住她的肩膀，“我需要你冷静。”
云晚甩开他的手：“冷静？我装了整整八年！”
顾淮瑾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骨骼发痛。
“那就别再装了。”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如誓言，“我们一起，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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