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战场，黄沙漫天。
梁煜立于营帐外，望着远处烽火连天的战场。
铠甲上沾满血迹和尘土，俊朗的面容因连月征战而略显疲惫，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依然如鹰隼般炯炯有神。
“报——！京城八百里加急！”
一骑快马冲破军营防线，马背上的信使高举黄绢包裹的密函。
京中加急？
难道是宫中出事了？
梁煜眉头一皱，快步迎上前去。
“陛下，太后娘娘亲笔。”信使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信件。
梁煜迅速拆开，目光扫过纸上娟秀的字迹。忽然，他瞳孔猛地收缩，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陛下？”身旁的将军小心翼翼地问道。
梁煜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洪亮响彻营帐。
“好！好！皇后有喜了！朕要做父亲了！”
国母有喜，将士们自然开心，纷纷跪地高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梁煜满面红光，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大帐。
“传令下去，加快攻城节奏！朕要用最快的速度，斩下北疆王的人头！”
众将领齐声应诺。
他们知道，陛下这是急着结束战事回京，没有耐心再同北疆周旋了。
当夜，营帐内烛火通明。
梁煜坐在案前，提笔蘸墨，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眉宇间的肃杀之气渐渐被温柔取代。
“高无庸。”
“奴才在。”
“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务必亲手交到皇后手中。”
待高无庸离去，梁煜走到沙盘前，凝视着上面的兵力布局。
原本计划三个月的战事，如今他恨不得一夜结束。
手指轻轻点在代表京城的方位，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迫切。
“娇娇，等着朕.......”
东宫书房内，熏香袅袅。
太子梁景琰端坐于上首，面色阴沉。
下方十几位幕僚分列两侧，争论声此起彼伏。
“殿下，机不可失啊！”
一位年长的幕僚激动地拍案而起，全力劝说。
“皇后有孕，陛下又远在边关，正是您掌握大权的绝佳时机！”
另一位文士打扮的幕僚立即反驳：“荒谬！以陛下对朝堂的掌控情况，此时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难道要等皇后诞下皇子，威胁到殿下地位再行动吗？”
“若行动失败，殿下将万劫不复！”
争论声越来越激烈，梁景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目光扫过争执不休的幕僚们，最后落在他最信任与敬重的幕僚杜明远身上。
“杜先生以为如何？”
杜明远捋着胡须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殿下，老臣只问一事：若皇上回京后立宁氏子为储，您当如何自处？”
看着太子沉默的模样，他长叹一声。
“自古以来，太子之位，进一步是天下之主，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陛下对皇后宠爱有加，甚至为她将后宫妃嫔全部迁往皇家别院。若皇后诞下皇子......”
杜明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梁景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帝王对宁书禾的宠爱己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若她生下皇子，说不定会有“朕之第一子”，自己的太子之位恐怕......
“杜先生此言差矣！”
另一位幕僚不赞成太子如此冒进，一但失败他们所有人都要陪葬，他只是想辅佐太子，却不想因此丧命，于是急忙劝导。
“皇上对太子一向.......”
“够了。”
梁景琰抬手制止，声音不怒自威。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飞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孤再想想。”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待众人退下，梁景琰独自在书房坐到深夜。
烛火摇曳中，他从暗格取出一幅画像。
画上女子眉目如画，赫然是身着海棠红锦裙的宁书禾。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画像上女子含笑的面容，指尖在那画上流连，仿佛能透过纸面感受到那丝绸下的体温。
“宁书禾.......”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混杂着苦涩与嘲讽。
“你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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