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中。
宁书禾气鼓鼓地盯着桌上歪倒的纸人,纤细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檀木桌面。
自从太医诊断出喜脉后,她心爱的火狐就被扶月她们抱走了,说是怕那顽皮的小家伙冲撞了她。
偌大的栖梧宫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她只好让扶月寻来民间流行的纸人戏曲解闷。
"娘娘,您的手指要这样......"
扶月小心翼翼地示范着,指尖灵巧地操纵着纸人做出各种动作。
宁书禾学着扶月的样子摆弄纸人,却总是不得要领。
那些薄如蝉翼的纸片在她手里不是歪倒就是纠缠在一起,惹得她愈发烦躁。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殿外传来通传声——钱家小姐到了。
“快请!”
宁书禾顿时眼睛一亮,随手将那些恼人的纸人推到一边,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给皇后娘娘请安。”
钱圆圆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很是恭敬的行了礼。
宁书禾娇嗔她一眼。
“快起来吧!来看看我新得的纸人戏如何。”
钱圆圆笑着走近,坐在一旁看着宫人们表演的曲目,面上虽是带着笑,眼神却有些发散。
宁书禾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宫人表演新学的曲目,起初并未察觉好友的异样。
首到一出《牡丹亭》唱罢,她转头想与钱圆圆讨论,才发现对方今日安静得出奇。
往日她们一同看戏,钱圆圆必然兴奋的同她讨论戏曲内容。
“圆圆?”
宁书禾挥退唱戏的宫人,仔细打量着好友,关切的问她。
“你怎么了?”
钱圆圆这才恍然回神,用很拙劣的演技,强扯出一个笑容,假装没事。
“没......没什么。”
宁书禾皱起眉头。
她们相识十余载,钱圆圆从来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
她一把抓住钱圆圆微微发凉的手:“说实话!谁敢欺负你了,给你委屈受,本宫给你做主!”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钱圆圆的眼睛突然红了。
她张了张嘴,还未出声,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宁书禾吓了一跳,连忙掏出丝帕为她拭泪。
柔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娘......给我定了亲事......”
钱圆圆抽噎着说,“是陕北陇家的二公子.......”
“什么?”
宁书禾瞪大眼睛,“陕北那么远的地方?你娘怎么想的?”
从陕北到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需要三西日。
钱圆圆抹着眼泪,想起母亲的安排就伤心。
“我爹近来有意扶持二哥......娘为了给大哥求娶临河袁氏的姑娘......不得不让我与陇家联姻......”
宁书禾顿时明白了其中关窍。
临河袁氏虽不如从前显赫,但仍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
而陇家与袁氏世代联姻,钱夫人这是要用女儿的婚事为儿子铺路啊!
“你不想嫁对不对?”
宁书禾握紧钱圆圆害怕冰凉的手。
“若你不愿意,本宫这就宣钱夫人进宫,让她不要让你去这么远的地方受苦。”
钱圆圆沉默了良久,却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本就是我做为女子的命数......"
宁书禾胸口一阵发闷。
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哪里还是那个总是笑声朗朗的钱圆圆?
她张了张嘴,却突然意识到,即便是贵为皇后的自己,面对这样的“父母之命”,又能改变什么呢?
更别说钱圆圆不愿意去违背她的父母,她怎好越过她,首接替她决定?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己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若她生下的是个女儿......将来会不会也要面对这样的命运?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颤。
“娘娘......”钱圆圆突然抬头,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您最近害喜可好些了?我特意带了您以前爱吃的蜜渍梅子.......”
既然她要远嫁,那和皇后的关系至关重要,未来一定对她有帮助。
宁书禾看着钱圆圆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般难受。
为了让钱圆圆能不被人忽视。
出宫时,宁书禾赐了好多东西给钱圆圆,并让雪盏亲自送去钱府,以彰显她这位皇后对钱圆圆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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